浮空城城委委員會,致尊敬的藍冰隊長莫飛:
現有一萬分緊急之事相求,乃事關浮空城五十萬居民之性命安危!!此事實乃重大,萬不得已,唯致使吾等不敢怠慢,未於任何人商量之餘地。唯有懇請莫飛隊長相救!整個浮空城之命運亦繫在莫飛隊長一人之手!
眾所周知,浮空城是以充能式的反重力材料建成。浮於黑核平原之上,以求一朝一夕之時光。但三年前,谷源能源的充能式材料不堪重用,業已嘗試著開始更換為藍冰充能材料,之後效果喜人。遂已瞞著大都會政府部,秘密地把全部反重力材料都換成了藍冰能源。適時吾等以為此城為城委會成員為浮空城所做一大功績!然不想今日藍冰之供應竟戛然而止!唯余莫飛隊長手上的救命之冰!浮空城工程浩大,已無可能再更換成舊式充能物。mp集團也早已停止生產谷源充能反重力材料。過三月之後,若無後繼能源。浮空城即將沉入黑核濃霧之中!萬物不存!唯望莫飛隊長慷慨相助!救我市民於危急存亡之秋!
吾等甚知,君對聯邦政府仇恨之切。吾亦不贊同聯邦黑手之作為。然浮空城市民安危性命城與此無關!吾等願以湊集十億谷幣之巨,向莫飛隊長急購八百千克藍冰資源,以渡危難!唯望莫君以無辜性命為念,勿計過往,出手相助!為避免城中搔動,吾等亦已壓制風聲,無洩消息,暫可保地歌舞太平。吾等全體委員亦未向其他任何聯邦代表人員或上級部門提及過此事。但如表象之下,舟已沉梢!
急盼莫飛隊長驅車隊救吾等於沸火之上!急盼!!急盼!!!
浮空城城市委員會,全體成員敬上
浮空城市長,議員盧瓦德敬上
「真的嗎?這郵件是真的嗎!」
「無法求證。」
「是誰發給了我們這封郵件?」莫飛對著打開的投影影像發呆道。郵件上還附上了從銹水港到浮空城的地圖,一覽無餘。
「的確是無法分析,這是一份匿名地址的郵件。」齊太熟練地搜索著郵件來源,仍毫無結果。「不過有一個比較有力可信的證據是莫飛,我們的賬戶上,多了兩億谷幣就在一分鐘之前,你打開郵件的時候。」
「什!麼!!兩億!!兩億?我可以給自己買上百條帥氣的內褲!!」新加入媽媽幫的准成員多羅跳上桌子興奮大喊道。
「他還說了什麼?」程風對此求救信亦持懷疑態度。
「說這是先前到賬支付的路費,等藍冰全部運到之後,將支付剩餘款項。」
程風不再問話,只是伏在桌子上,等待隊長做決定。「如此說來,還確有其事。」齊太繼續搜索道,「幾年前,曾有人宣佈,自己已經生產出新式的藍冰充能反重力材料,也見諸過各大報紙。但是很快此類消息就消失無蹤。當時有人分析說,也許是因為造價和違約的問題,使得浮空城和浮空高架不得不繼續使用谷源充能材料。原來消失的原因是他們竟真的換上了藍冰材料呢。這些傻逼,只為眼前之便,卻未考慮過藍冰能源無以為繼的問題吧!」
「亨特,」莫飛詢問了車隊最年長的老兵道,「我該跑這一趟嗎?」自高石之死,大拳頭宣佈放棄車隊之後。曾經一路走來的領路人老闆一下子失去了擔當副隊長的精力。萎靡的亨特只願留在崎峰的回收站裡,無所度日。
「你是想問高石他會不會走這一趟吧莫飛?」亨特還是很清楚莫飛的猶豫和顧慮。
「哎」莫飛也明知瞞不過明瞭一切的老兵。
「我猜高石回去的,莫飛。你還記得我嗎在黑點鎮時的遭遇吧。高石願意為了居民們而去會面白胖子。他雖然不算勇敢,可也不是能見難不助的人。假如高石現在就在這兒,他就該組織車隊出發了。」亨特臉上流露出難言的微笑,眼中卻流過一陣心酸。
「嗯,他就是個熱心腸的傢伙。」莫飛又撐著腦袋附和道。亨特早知道他想聽到的話。「我們應該走這一趟,即使」莫飛沒再說下去。高石的仇他仍然記在心裡。但那裡有太多無辜的市民被蒙在鼓裡,他們興許會不知所以就喪命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不公處境。
「呃,莫飛,」亨特意猶道,「既然車隊要踏上新的正途,我也想在這兒與大夥兒告別吧。我的年紀沒法使我再像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那樣長途跋涉。更沒法再擔起車隊的二號隊長。我已經老了,老狗只能留在家裡看家。」
「你要離開車隊?亨特,我們還是很需要你,我們離不開你!需要你的行路經驗」
「我該是時候讓給年輕人了莫飛。何況,出了東要塞以後,對我而言,外面也是同樣陌生的世界。我和你們一樣不瞭解那裡。我已經沒有識途老馬的經驗。而你擁有了新的車隊。你有足夠的能力帶它去任何一個地方。」
「亨特,離開車隊的話,你要去哪裡?」
「我哪都不想去。如果他肯收留的話,我就留在回收站裡。」亨特脫去帽子,光頭上被皺褶佈滿。自從來到了鐵銹地帶後,亨特加速蒼老了很多。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那樣最好,濤米和粽子早就把你當成同伴了。」崎峰連連點頭允諾道。亨特的感言讓他很愧疚。他曾想驅使這樣的老夥計去幹重活,幫粽子幫戰車廢料。
「我原本想回去找我的老夥計。但是大拳頭那傢伙似乎已很清楚表明了他的態度。我知道這樣回去我和他還有何話可說。」亨特仰起頭,老兵總是一副萬年不變的表情,看不出一點會流淚的樣子。或許眼淚對早就麻木的亨特來說,他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他的腦海中,只有在東要塞馳騁的塵煙。烈日下
下沉睡的魔葵花,金尾蠍子尋找水源留下的腳步痕跡,鯨魚湖邊參天杉木的樹影,還有瀑布鎮清泉酒的味道。
「對不起隊長,我已沒沒辦法再跟上車隊。」
「不!我們都會很懷念有你在的日子,亨特,我要感謝你,謝謝你,你和高石一路帶著我們來到這裡。」莫飛跳起來抓住亨特老繭橫生的大手。
「保重,你們才剛開始,你們還有很長的路途。離別總讓人唏噓,但車隊就是這樣,老傢伙們回家了。總會有新的同伴加入進來,有更合適的人來擔任。我,高石,我們都會離去。而車隊一路奔走不會停歇。莫飛,我祝你們,一路順風。」
「亨特」
老兵脫帽後離開,他不需要任何人來攙扶。年輕時健壯魁梧的黑人亨特,如今瘸拐著左腳,一步一輕地走出去,留給所有人往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