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果然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傳來,接著幾輛巡捕房車疾速開到新申銀行門口停下,大批租界巡捕持槍跳下車將新申銀行團團圍住。正在銀行大廳辦理業務的儲戶和外面的行人見了這個陣勢都驚住了,停下駐足觀看。
林若雨出來,對為首的一個巡捕不卑不亢道:「羅副探長,你這麼興師動眾的前來,不知有何貴幹?」
羅副探長拱手道:「哦,唐夫人,幸會幸會。今日羅某前來執行公務,還請唐夫人行個方便。」
林若雨冷冷道:「不知羅副探長今日來辦什麼公務啊?」
羅副探長放大點聲音冷然道:「羅某接到舉報,你們銀行涉嫌非法交易軍火。」
「啊,什麼?這裡有軍火……」旁邊的圍觀者都騷動起來。林若雨冷冷回道:「羅副探長,你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不然我可要去你們總探長那裡告你誣陷罪。」
羅副探長哼道:「我到底是不是亂說,那得讓證據來說話。」
林若雨道:「那你有證據嗎?」
羅副探長道:「證據就在你們銀行裡,我要搜查!」
林若雨道:「羅副探長,你也太看輕我們了吧,這裡可是唐家的地盤,豈容你隨便亂搜。」
羅副探長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要有犯罪嫌疑,我羅某都要管。唐夫人,如果你心裡真沒鬼,就別擋著我們,不然可就別怪我們弟兄動粗啦。」
林若雨點著頭咬牙道:「好,我可以讓你搜,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羅副探長道:「唐夫人請講。」
林若雨咬著牙放大聲音道:「如果你真在我這裡搜出了軍火,我無話可說,隨你處置,但是,如果你搜不出,待會你就得在這裡當眾承認冤枉了我們,向我們賠禮道歉。」
羅副探長怔了下,隨即也咬牙道:「好,我答應你!」
林若雨向四周圍觀者高聲道:「大家可都聽見了哦,待會你們可要好好替我們作證,讓羅副探長當著你們的面向我們賠禮道歉。」
眾人一齊起哄道:「好,我們看著!」
羅副探長怒極了,向手下喝道:「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進去,給我仔細的搜,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眾巡捕擁了進去,羅副探長則親自帶著幾個人徑直來到錢庫門口,叫道:「打開!我要搜查這裡。」
吳婷婷看看林若雨,見她微微點頭,便拿出鑰匙打開門。羅副探長帶人進去,幾乎把所有的箱子都打開翻倒出來查看了一番,可是,他什麼都沒發現,這些箱子裡面大多都是錢,還有部分卻是絲綢,這自然是從陸家倉庫運來的那部分。
羅副探長這下徹底傻眼了,接著,他的手下紛紛來報:「探長,我們全都查過了,除了守衛人員佩戴的手槍和少量子彈外,我們沒有發現其他任何重武器與彈藥。」
林若雨看著呆若木雞的羅副探長冷笑道:「羅副探長,你是不是還要再仔細搜一遍啊?」
羅副探長這時已明白今天自己的行動徹底失敗了,只好賠笑道:「哦,唐夫人,看來是我的線報有誤,對不起,失禮了,失禮了。」他邊說邊逃似的往外快步走去。
不料林若雨追到門口,叫道:「羅副探長,請留步!你什麼都沒搜出來,卻影響了我們銀行正常營業,就想這麼一走了之嗎?剛才你可是親口答應要向我賠罪的,大家都可以作證,你不能反悔哦。」
邊上眾人立時一齊叫道:「對,你得賠罪!」
羅副探長臉漲得通紅,可無奈,只好向林若雨鞠躬行了個禮,道:「唐夫人,對不起,我冤枉你們了,我向你賠罪。」
邊上眾人都鼓掌起來,林若雨得意的笑了。
而另一邊徐心娜和陸春江看著這一幕也傻眼了,半餉,徐心娜才回醒過來,趕緊吩咐司機開車去追羅副探長。
徐心娜的車抄小路攔到羅副探長的車前面,她下車跑到對方的車窗旁叫問道:「羅探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副探長不滿的回叫道:「我還要問你怎麼回事呢?徐小姐,今天我可讓你害慘啦!我這麼興師動眾的前來,卻一無所獲,還不得不當眾給林若雨那個小丫頭賠罪!我的臉面全丟盡啦!」
「不可能!」陸春江也上來叫道:「我們可親眼看著軍火被運進了他們的錢庫。」
羅副探長冷哼道:「他們的錢庫我幾乎已翻了個底朝天啦,肯定沒有軍火,除了錢外,就一些絲綢。」
「什麼?絲綢?」陸春江看向徐心娜:「難道是他們把東西送錯了?」
徐心娜氣叫道:「你家的那些人怎麼這麼飯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陸春江萬分懊惱道:「唉!我昨天再三叮囑過老楊的呀,他怎麼……氣死我了,這個老楊!」
徐陸兩人又馬上趕回陸家倉庫,老楊一看他們回來,就知道事情已露餡了,可他也不是個老實人,這下乾脆糊塗裝到底了,上前故作驚慌道:「少爺,對不起,今天早上我犯了個錯誤,我把你吩咐我給徐家的貨搞錯了……」
「啪!」陸春江揮手重重打了老楊一個耳光,大叫道:「你這個飯桶,你壞了我們的大事知道嗎?」
徐心娜道:「好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這批貨再放在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得另外找個地方藏下。」她話音剛落,突然一
陣吶喊聲傳來,只見大批巡捕持槍衝了進來,這次領頭的卻是租界巡捕房的英國籍總探長亨利,徐陸兩人這下徹底驚慌了,知道事情已大壞了。
果然亨利用不流利的漢語叫道:「有人舉報這裡私藏了大量軍火,我們要搜查!」陸春江立時雙腳一軟,一屁股癱坐到地上。
巡捕們行動起來,不一會兒,就把幾十箱軍火都搜了出來,這點量根據租界的法律剛好判個死罪。亨利又命道:「把這裡查封,所有人都帶回去嚴加審問。」
「等等!」徐心娜突然道:「我先聲明下啊,我今天來這裡就是談生意的,陸家私藏軍火的事我可不知情啊,這裡的事和我沒任何關係啊,既然你們要辦案,那我就先回去了。」她眼見陸家這次已在劫難逃,便想著先撇清自己再說。
一直呆若木雞的陸春江這時見徐心娜企圖過河拆橋落井下石,也憤怒到了極點,霍的衝上去抓住徐心娜的衣領大叫道:「死女人!你想開溜嗎?我落到這個地步全是你害的,不是你的蠱惑,我哪會去買什麼軍火?」
徐心娜掙扎著叫道:「姓陸的,你別血口噴人!買軍火的錢都是你出的,放也放在你家的倉庫,和我有什麼關係?」
「住口!不是你出的主意,不是你介紹的查理,我哪可能去買軍火……」
這對狗男女此時就這麼狗咬狗的扭作一團。旁邊的亨利早就不耐煩了,叫道:「夠了!全都帶回去!」
巡捕們把所有人都押回去了,接著關上倉庫大門貼上封條。
當外面鬧得天翻地覆時,陸凜還不知情,他只聽到外面鬧哄哄的,便吩咐秘書出去看看,不一會兒,秘書慌慌張張跑回來道:「老爺,大事不好啦!」
「出什麼事了?」陸凜緊張道。
秘書哭喪著臉道:「剛才巡捕房在我們的倉庫中搜出了大量軍火,少爺也被他們帶走啦!」
陸凜立時兩眼一黑,癱倒下來。秘書趕緊扶住他,一邊向外大叫:「來人啊!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