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唯擎剛回來,就看到任唯宣臉色難看的捏著手機,顯然是給誰打了電話,受到了打擊。
他雙手抱胸的倚在門邊,瞇眸道:「給傾野打了電話?」
任唯宣一聲不哼,也不看他一眼就轉身上樓去了,過了半個小時後,她換了一套緊身及膝的連衣裙,妝容精美的提著自己的lv包包就下樓來了。
容域祁似乎知道她會下樓來,所以,他已經拿了電腦出來,在樓下守株待兔,看到她,頭也不抬的問:「去哪裡?」
任唯宣不說話,直接的越過他。
任唯擎瞇了眼眸,冷冷的說:「你打算是見深煬,將這件事情告訴他?」
任唯宣總算頓住了腳步,也語氣冰冷的說:「難道我不能說?你們都說不是喬陌笙,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就是她了!我倒想看一看,找到煬對質後,她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任唯擎背脊靠在沙發上,休閒的輕抿了一口茶水,「哦?你就這麼確定煬會站在你這邊?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要真的不是喬陌笙的話,你不就是給寄照片的人給利用了?還有,你有沒有想過,深煬跟喬陌笙結婚了這麼久,就算他們的感情再假,再不好,你也不要忘記了,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在,你就覺得深煬不會覺得你是因為妒忌她而捏造出來的這些東西?如果真的到了這個地步,你在深煬的心裡的形象一落千丈的時候,到時候,你想挽回,也來不及了!」
「在你的心裡,我就是一個白癡?你以為你說的這些我就沒有想過嗎?」
任唯擎頓了下,瞇眸:「你什麼意思?」
任唯宣不說話,但是人卻走了回去,問:「好,你說不可能是喬陌笙,那我來問你,不是她,你覺得還有可能是誰?這麼做,對誰最有好處?」
任唯擎不答反問:「你自己心裡沒有一點想法?」
好一會兒後,她才說:「高悠琳,她一直妒忌我跟野走得近。」
「她的目的?」
「激起我的憤怒,讓我再也冷靜不下來的去跟煬攤牌,如果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她就覺得,我不會再找野了。」
「有道理,可是這些都只是猜測而已,你沒有證據,所以你誰也不能去找,因為這件事,其他幾個人都有可能。」
任唯宣抿著小嘴,看了她一眼,這次沒有認同,起身站轉身往門口走去。
任唯擎也不攔她,只是提醒她一句:「結果要是讓你失望了,有些東西捅破了,挽回不了,你可不要後悔!」
任唯宣當聽不到,還是轉身出門了,上了車之後,才撥了一個電話。
……
簡深煬陪著喬陌笙睡了沒有多久,就被自己的手機給吵醒了。
他是一個很敏感的人,聽到了手機震動的時候,即使睡得很熟,可是也很快從夢中醒了過來,而且,眼眸裡沒有半點睏意。
來電者似乎非常執著,他的電話一直不斷的響著,喬陌笙中午是比較淺眠的,所以這個時候被手機震動弄得皺了眉頭,有清醒的跡象。
簡深煬看了一眼懷裡的人,立刻翻身去下去,捏著手機往陽台處走,然後關上陽台的門。
陽台的隔音效果是非常好的,所以他就不擔心會吵到床上還在熟睡的人了。
他看了一眼已經停止震動的手機,沒有動,似乎在等什麼,果不然,幾秒鐘之後,手機再度震動了起來,他抿唇的接了起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掛了手機回來房間,看了一眼房間裡的人就轉身下樓,坐車離去。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一家裝潢大氣而高級的咖啡廳停了下來。
他熟門熟路的進去了一個被珍珠流蘇遮擋住的房間裡,那裡,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
他剛進門,任唯宣就迎了上來,眼看要抱住他了,他身軀輕巧的躲開了,然後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示意她走遠一些,別過來。
任唯宣一看到他這個眼神就明白了什麼意思,不由得抿了小嘴。
可是,心情卻是非常的不好的,看著他徑直的在椅子上坐下來後,好一會兒都沒有動。
簡深煬皺眉,「照片呢?」
說完,見她沒有說話,他瞇眸,「你騙我?!」
任唯宣鼻頭酸澀,苦澀一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我怎麼敢騙你?」
說完,她打開包包,然後將自己用信封裝好的照片拿過來交給了他,在簡深煬接過照片的時候,在他身後抱住了他,鼻頭微微酸澀的說:「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這些照片的時候,我的心……到底有多疼!」
她過來抱他的時候,她身上慣有的,噴著的淡的香水味不斷的沁入他的鼻腔,簡深煬看著照片的動作頓了下,動了動肩膀,回頭看了她一眼,任唯宣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卻固執任性的沒有放開他,反而抱得更加緊了,「我好久都沒有這樣抱過你了,讓我抱一抱,我好想你。」
簡深煬神色難辨,沒有再說話,也沒有推開她,而是低頭看著手上的這些照片,每看一張,臉色就深沉一份,最後將照片發狠的摔在了地上!
「照片什麼時候收到的?」
「昨天下午五點多。」
「那為什麼現在才跟我說?」
「我……我一開始以為這是你拍的,
因為我以為我沒有回去皇城,你生我的氣了。」
簡深煬瞇眸,「哦?那你現在又怎麼可以確定,不是我做的?」
任唯宣遲疑了下,自然不能跟他說任唯歸根她說的那些,她思索了一下,才編了一個理由:「我這兩天心情不好,所以……所以想法才會悲觀一些,後來我想通了,覺得你不可能會這麼對我,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簡深煬對此沒有評價,淡淡的說:「放開。」
任唯宣頓了下,緩緩的放開了他,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頓了下才問他:「煬……照片不是你拍的,對不對?」
簡深煬沒有回答,反而問她:「是誰拍的,你心裡沒有人選?」
任唯宣遲疑了下,不說話。
簡深煬也不逼他,優的攪拌著自己的咖啡。
好一會兒,直到簡深煬手中的那杯咖啡已經見底了,任唯宣忽然說:「喬陌笙。」
簡深煬頓了下,冷冷的否決,「不可能!」
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任唯宣感覺自己的心都痛得難以呼吸了,差點衝動的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為什麼不可能?!
「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任唯宣攥緊了拳頭,小嘴死死的抿著,她擔心的這一刻,還是到來了。
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他回頭,瞇眸掃了她一眼任唯宣留意到他的眼神的時候,心如死灰,小嘴微微的顫抖,唇色迅速的變得蒼白,「你……你,你竟然懷疑我?懷疑是我一手自導自演,就是為了嫁禍給喬陌笙?!在你的心裡,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簡深煬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她答案了。
她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下,冷笑道:「現在是,在你的心裡,喬陌笙在你心裡的信任度已經超過我了?!她有什麼值得你這麼信任?!你就這麼相信她?!」
相對於任唯宣的激動,簡深煬簡直可以說是心如止水了,臉色風平浪靜,沒有絲毫波瀾,「至少她沒有背叛過我。」
任唯宣臉色微微的變得蒼白了起來,「不過,她很快又諷刺的一笑,你就這麼確定她沒有背叛過你?」
簡深煬臉色一變,咖啡杯驟然落地,碎裂發出了刺耳而且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一如簡深煬現在暴戾陰沉的臉色,冷冷的逼近她,「你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以後的日子還這麼長,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任唯宣說完,看著他,眼眸裡的悲哀越來越深,本來下想問他:「你這麼緊張……是不是愛上喬陌笙了?」
可是,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有問出來,因為她覺得,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頓時,心如死灰。
「她不敢!也不會背叛我!她愛我。」說到最後,他的神色多了一抹自得,還有傲嬌的肯定。
「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我不愛你?我愛不愛你,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感覺嗎?」任唯宣嗤笑了一下,「我也愛你!我比她愛你要深,也比她久!」
過了好久,見他沒有說話,便問他:「你……為什麼覺得不可能是她?還是你真的懷疑我?」
簡深煬冷淡的說:「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她做不來這種事。」
任唯宣自我嘲諷的嗤笑,「真可笑,我哥,還有野竟然也是這個答案!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否則我還以為你們是串通好了的,故意這麼說的!」
簡深煬聞言,瞇了眼眸,冷冷的說:「照片你給他們看過了?」
「只給我哥——」
任唯宣的話還沒完,看到簡深煬陰沉的臉色,頓時捏緊了小嘴,感覺自己的心頓時疼的難以呼吸!
頓時,就無比的確定了剛才她想問,而沒有問出口的那一個答案,頓時莫名的笑了起來。
簡深煬皺眉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說什麼。
任唯宣笑了很久,才停止了笑聲,因為笑得太過瘋狂了,所以她不笑了之後,止不住的就咳嗽了起來,弄得整張小臉都紅了。
簡深煬皺了眉,伸手過去輕輕的在她的背脊上拍著,沒有說話,任唯宣頓了下,抬眸看他,眼眸深深的看著他。
而簡深煬在她咳嗽終於止住了,他才撒手回來。
可是任唯宣卻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不知為何,眼淚從眼睛裡緩緩的落了下來,眼神也變得堅定了起來。
自己抱了好一會兒,自動的放開了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簡深煬彎腰,將地上被他甩在地上的照片撿了起來,放回了信封裡,捏在了手裡,淡淡的說:「這件事不要聲張,還有……除了知道了的那些人不要讓任何人看出任何端倪。」
說完,就拿著信封轉身離開了。
任唯宣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擦乾自己的眼淚,沒有再說什麼。
……
簡深煬出去了挺久的,他也還有一些事要忙,所以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而喬陌笙早已經起床了。
他捏著公包進門的時候,還發現家裡來了不少不速之客,連消失了兩天的季傾野還有高悠琳都到場了,而且,跟他在下午
見過面的任唯宣也在。
她看起來還是那樣,看不出什麼不對勁的他才抬起腳步,進了門。
大家正在吃著喬陌笙叫人準備的年貨聊得熱火朝天,好不高興。
簡深煬回來,見到了他們,本來就不好的臉色,就更加陰沉了,還沒說話,容域祁就發現了他,高興的舉手表示清譽:「我發誓,這次真的不是我自己過來的,是小嫂子叫我過來的,說是聽說我們今天晚上沒有什麼節目,冷清得很,過年人多熱鬧一點,都叫我們過來了。」
說完,看向了正在廚房裡叫廚房的廚師怎麼做正宗的京城風味的刷肥牛的喬陌笙,「是吧,小嫂子,你可得幫我說清楚啊,我很怕你家老公的。」
喬陌笙聞聲探頭出來,沒有回答。
因為她知道容域祁跟簡深煬的感情是挺不錯的,所以叫上了他,其他人她倒是沒有叫,其他人是容域祁叫來的。
不過,既然叫來了,她也不好趕人家出去。
而且現在看到他們這麼熱鬧的在聊天,終於有了一點過年的感覺,她也沒有什麼意見。
她探頭出來,見到簡深煬的身影,開心的迎了出去,「你是什麼時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
說著,接過他手上的公包,還想接過他手中已經脫下來的西裝外套的,可是簡深煬似乎想到了什麼,頓了下,將衣服交給了一個傭人:「拿去洗了。」
說完,看到喬陌笙身上有一絲絲的油煙的味道,瞇眸:「你進去廚房做菜了?」
喬陌笙知道他不喜歡她下廚給別的人做菜,所以很積極的舉起自己空空的而且非常乾淨的小手板,淺笑盈盈的說:「沒有啊。我只是進去教廚師做一些我們京城特有的菜嘛,畢竟我們大部分人都是京城人,有些家鄉菜,過年的年味也重一些。」
大家看著他們夫妻兩人,是真的若無旁人,而且是非常高興的聊起了天來,那模樣怎麼看怎麼甜蜜恩愛,而且還不是裝出來的。
因為他們知道,要是簡深煬從來就懶得裝。
尤其是,很多人其實沒有想到簡深煬對於他們到來蹭吃,沒有一點反應,默認了喬陌笙的安排,讓他們留下來的。
由此可見,在簡深煬的心裡,喬陌笙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是極具份量的。
他們認識簡深煬這麼久了,他從來就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要是他不願意,沒有人能讓他變成願意,一直以來都是的。
可是,現在他們知道,這一點似乎被推翻了,因為簡深煬對於他們的到來,是極其的不贊同,而且是不喜的,他的不喜已經表現在了俊美的臉上,而且一點都沒有掩飾。
可是,因為聽說是喬陌笙喜歡,覺得人多過年才熱鬧,就衝著這一點,他竟然沒有反對,將自己的不願意嚥了下來,順著喬陌笙。
這在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
如果用更深一層角度來看,簡深煬讓他們留下來並非是見鬼的友情或者是其他,因為他們都知道,在簡深煬這裡,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朋友,所以也就沒有所謂的友情可言了。
而原因,不過是他想讓喬陌笙感到開心而已。
所以,他們所有的人,現在還在這裡,角色就變成了是哄喬陌笙開心的工具罷了。
任唯宣可能是想到了這一點,她在看到喬陌笙像普通的每一個妻子那樣站在簡深煬的身邊,光明正大的替他接過公包的時候,她曾經幻想過無數遍的畫面,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只是女主角卻換了人選,她還能勉強,可是想到這一點,她整顆心都顫抖了。
可是,想到照片的事,想到這裡還有人或許監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她花了很大的力氣,將自己心裡的不平靜給壓了下來,讓自己整個人看起來,從頭到尾,都是不動聲色的。
喬陌笙像一個盡職的妻子,替簡深煬將手裡的公包拿上樓去。
簡深煬則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拿起報紙看了起來,一點都沒有融進去他們,更加沒有招呼他們的意思。
王穎月在秦淮風身邊,支著下巴害羞的問他:「淮風,我覺得簡先生跟簡太太真的是好恩愛哦,看得我好羨慕,你說……以後我們要是結婚了,我們會不會也有他們這麼恩愛?」
王穎月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包括簡深煬,只是,各自的目光裡面包含著什麼,各自心知肚明。
不過,簡深煬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而已,就回去看自己的報紙了。
秦淮風聞言,看了一眼自己的前方,淡淡一笑,說:「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王穎月不滿意:「喂,人家是很認真的問你的啦。」
秦淮風笑了,「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們比他們更恩愛呢?」
王穎月這才滿意的笑了,害羞的低了頭。
這時任唯擎也笑了,挑眉道:「看來,這次的旅行大家收穫不少啊,不但淮風的感情穩定,連傾野跟悠琳好像感情也更緊一步了呢。」
容域祁啃了一格青棗,本來想跟簡深煬說話的,可是簡深煬嫌棄他,不跟他說話,他只好湊回來湊熱鬧了,「是啊,老實交代,消失的那兩天,你們都去哪裡了,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人羞答答的事了?」
高悠琳跟季傾野都淡淡一笑,沒有說話,而任唯擎就撇唇說:「還羞答答,這些事你還做得少嗎?別裝純了。」
容域祁還想說話,喬陌笙就從樓上下來了,見到簡深煬自己一個人在在沙發上,走過去,在他坐著的沙發的後面,扯了扯他的衣袖,皺眉小聲的說:「大哥,你怎麼不跟大家一起聊天呀?很沒禮貌的。」
他這樣一個人坐著,好像被遺忘了一樣。她希望他能跟大家聊聊天,高興一些,不再老是自己一個人。
簡深煬直接的說:「沒興趣。」
喬陌笙皺眉,拖著他的大手,說:「過來啦。」
簡深煬輕哼一聲,任由她拉自己,可是自己就是不動。
喬陌笙嘟嘴,「大哥!」
簡深煬似乎很愛看她撒嬌的模樣,雖然低頭看著報紙,可是嘴角微微的翹了翹,就是不動身子,任由她拉自己。
喬陌笙撅嘴,放開他,雙手叉腰,有點生氣的怒視著他:「簡深煬!」
喬陌笙模樣雖然不是絕頂的漂亮,可是她給人的感覺是非常乾淨,而且是俏麗的。
而且,她的和善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所以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沒有半點凶意,反而像是撒嬌。
簡深煬看了一眼,瞇眸,頓了下,放下報紙,不動聲色將伸長雙臂,在她猝不及防時她從沙發後面輕巧又不會傷到她的,將她攬入了懷中,在這麼多人驚愕之下,薄唇若無旁人的堵上了她嬌嫩的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