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我的肩膀將我拉進懷裡,語氣依舊是讓心智崩潰的溫和:「阿玉,乖,不要不聽話。」
我要是聽話便不是良玉了,於是顧不得心窩裡的疼想掙扎起來,卻被他按住貼在他胸膛上,如何也使不出力,我一口咬上他脖頸,血腥轟然湧上額頭,他甚至連顫都未顫,按住我的手沒有鬆動半分。
「阿玉,我今天才想到原來是他。不過也沒有用了,你穿了我的嫁衣,要同我成親,再跟他沒有半分關係了。」他說的風輕雲淡。我卻被這句話氣得不能自己,惶然收口,連牙齒都開始打顫。
他扶正我的身子,拉起袖口替我擦口中的血,我拚命躲過,咬牙道:「你這混蛋!」
他終於不再是那副死寂的表情,扯了扯唇角問我:「本君是混蛋怎麼樣?」
我抬起胳膊想要再給他一巴掌將他扇醒,手腕卻被他一把攥住,他伸出另一隻手抵在我心口,那處騰地生出一陣疼,像被棘根拉開一道口子那樣疼。
他狠狠壓了那處一下,臉頰貼近我說:「所以,你這裡,以後不准再有別人了,懂麼?」
我狠狠啐出口中的血,那血盡數噴在他臉上,猩紅色順著他灰白死寂的面頰往下淌。
「你、這、混、帳!」我忍住心窩處傳來的一陣陣刺痛,一字一句罵道。
他抹了一把臉,沾滿血的手突然捏住我的下頜,他笑得詭譎,「本君往你心裡刺一枚針便是混帳,那他呢,你為了他取半顆心的時候怎麼不覺得他是混帳?」
我趁他逼問,大呼一聲扯過身下三尺紅綢做障,終於在他措手不及時候衝出他懷中。可這一個動作卻換來心窩更尖銳的疼,我一個不穩,隔著尚未落下的紅綢直直栽在殿中火燭上,背後一瞬撩起無數溫熱的痛,但比起心窩處來,這些燭火燎起來的痛真的不算什麼。
大紅綢緞做的障子終於落下,孟澤的眸子露出來,竟比臉上染的血更猩紅幾分。
我費力翻了個身才從火燭上爬起來,內衫依舊是我自己的那一身,除了領口袖口皆粘了火苗,其他都讓我心安。
他踏過燭火朝我襲來,一路將我逼至大殿正首金色「喜」字之上,我扯下頭上的玉蕖髮簪,髮簪隨我心,玉光一閃三尺盡現,劍鋒銳利隔斷我無數散落的髮絲,黑髮些許紛揚落在地上燭火之中,燃起嘶嘶聲響。玉蕖握在手中,劍身顫抖卻也能容我暫防一把。
他卻沒有祭出自己的鉞襄寶劍,雖然只是赤手空拳的模樣,卻讓我分外膽寒。但是往往這種時候,越不能露怯的,自古都是誰先怕誰先死,若擺出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興許還能多活幾年。我調聚內息壓了壓心窩裡的針,握緊玉蕖劍一躍而起,劍尖飛速流轉直直朝他逼去,老娘今日打算同他拼一場。
孟澤那廝卻高杳地立在我面前,甚至連躲都沒有躲,只是微微勾了勾食指,我便感覺心窩處的那枚針在四處游躥,在我僅剩的一半右心裡,殘忍像是不肯給我留一分活路。玉蕖劍終究還是沒有握牢穩,劍身飛出去刺過他左肩,直到玉渠劍跌落地上,我才發現自己的仙力已經消失殆盡,連自己的劍也受了牽連。而我被心上的針刺得痛不欲生重重跌在地上,翻滾之中壓斷了無數火燭。有火焰擦過我的胳膊,擦過我的臉頰,我再控制不住摀住心口時候全身痙攣,噴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