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九重天闕鏡花水月

正文 第123章 文 / 夢落霜華

    「他不愛我,若不是我從中作梗,他可能此生都不會娶,他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為了補償我。我知道,他跟我在一起,就沒有開心過,即使是生彥平的時候。」

    「我曾經一直以為他愛的是你,天真的以為,只要你死了,我阻斷所以欲接近他的女人,他就永遠屬於我。可是,我錯了,他從來就不屬於任何人。」

    「那天,你被我射下誅神台。要不是換世神眼急手快,他可能已經拔出軒轅劍,和你一起灰飛煙滅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回融城金階,日日夜夜守在瀾庭上錦借酒麻醉自己。」

    「直到前幾天,我都一直以為他愛的一直都是你,可是,就在剛才,他帶著那個女孩一起來。我才頓悟,我們都是一樣的女人,爭得死去活來,最後,終究只是給人做嫁衣。」

    「此生,我從未見他笑過,看他笑已經是成了我一生的奢望。那短短的幾刻鐘,他就對她笑了五次。他雖愛你,可是,他跟她在一起才是最快樂的。」

    「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嫁了他,他愛了你,卻又將快樂給了她。到此刻,我們已是完全扯平,互不相欠。」

    「至於彥平…」

    聽到這裡,錦曦背後突然傳來高聲尖叫:「午時三刻已到,斬。」接著就是一聲斬令落在地面的聲音。

    這時,端木彥平撕心裂肺的聲音瞬間衝破九霄。

    錦曦放開項鏈,轉身望去,只見端木彥平被剛才拉著他的那個青衣男子抱住,而端木彥平雙手死死的纏住楊益涵的脖子,怎麼扯也扯不開。

    這時,那青衣男子抬起手掌,劈在他的側頸,端木彥平瞬間昏迷。只見那青衣男子抱著端木彥平,跟楊益涵說:「我會照顧好他。」

    楊益涵淚流滿面,說不出話來,連連點頭,那墨黑色的眸子裡滿滿的感激之情。

    錦曦眼睛一眨不眨,眼睜睜看著青衣男子抱著端木彥平走向她的隊伍,看著楊益涵被重新按跪好。

    那劊子手舉起刀的那一刻,陽光照在那鋒利的大刀上,反射了刺眼的光芒,一下子刺得錦曦眼睛都不敢睜開。

    劊子手手起刀落,而錦曦的身體也瞬間隨著那落下的人頭,滑落在地上。

    這一刻,彷彿一切都凝固在錦曦的眼中,眺望遠處的山,遠處的枯樹,和那慘白的日光,一切都是那麼的蒼涼。

    這一刻,她心中沒有恨,沒有怨,沒有痛,沒有悲,只感覺自己的心空了。以後漫長的歲月裡,再也沒有一個叫楊益涵的敵人了。

    歲月變遷,人生長夢,白雲蒼狗,對對錯錯,恩恩怨怨,伴隨著那一手起刀落,她已不再計較。

    一個生命的結束,一段恩怨已是畫上了句號。對於那飛速流去的時光,她也只能在心底發出一聲無聲的歎息。

    那千千萬萬的人,一個一個在她的眼中慢慢離去,最後,似乎只剩下了她一人。

    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誅神台的邊緣,扶著那塊寫著「誅神台」巨石,緩緩坐下,靠在上面,摟住雙腿,看著遠方的城市。

    喧鬧的城市安靜了,一個人的時光,就這樣在倚石的蕭索背影中逝去。

    時光遠了,它不再捨遠求近,連帶那些恩怨,消失無形,她只能抓住風中流年,記取一段飄零。

    望著高曠寂寥的天空,在看看現實中狼狽的她。原來,她在世間失散太久,已經很難融入現世這個大染缸。

    落寞,淒清,近乎絕望地唾棄人生,原本人生該是花好月圓,錦繡前程,她竟然過到了山窮水盡,一心想死的地步。

    早已知曉一切的離開是必然,可想到自始至終的獨角戲,落幕瞬間還是忍不住淚水決堤。

    一場相聚,幾場離散,人生就這樣週而復始的重複無味的生活。想起昔日,樹下飲酒吟詩,忘乎所以,真的是詩酒趁年華。

    而今暮然回首,猶如一段殘缺的天籟之音,久久迴盪在耳旁,卻又恍若隔世般遙遠。

    時光遠了,生生把一切分散太久,分離太久,連時光都對這段往事模糊了,故事就這樣擱淺在,分別那個冬天。

    初見時天旋地轉,再見時波瀾不驚,這就是愛情。時間催著自己馬不停蹄的成長,日臻完善對事,對人、對事、對情的種種變遷領悟。

    成長帶來的不僅僅是對年少輕狂的鉛華洗盡,也讓她不再擁有少年情懷,她學會了淡然的面對很多人,很多事,曾有過近乎絕情的淡然。

    她自詡清高,也難免對感情錙銖必較。有人看來這是一種改變,如草木榮枯的改變,是定數。

    她真的很不想存留在這個煩瑣的塵世,對人世間一直有牴觸心理,一直想斷了紅塵心。

    世間的人多是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少之又少。擺在眼前的現實,就是真的長大了,漸漸的懂得人世間能感同身受的人太多,能同舟共濟、相濡以沫的太少;推波助瀾、火上澆油的太多,噓寒問暖的太少。

    面對突如其來的幾近跨越式的成長,有時候心理上的壓抑如潮水捲來般猝不及防,面對熟稔的人事,也會感歎時光流逝沖刷帶來的毀滅性的記憶坍塌。

    她終究還是被現實傷的面目全非,連微笑都變得吝嗇,儘管內心澎湃著,但一切終歸於暗流湧動。

    想想一生,真的很短,卻又朝朝暮暮重複瑣碎煩心事,有些事反覆做的多了,是會厭惡的。但又卻對某些事不厭其煩,

    比如執念,愛情。

    很多人都會想一個問題,我是喜聚不喜散,還是喜散不喜聚?時間久了,答案漸漸清晰,如果修為足夠了,那麼人性骨子裡還是喜聚不喜散的。生而為人,就該愛自己,聚而歡,散而悲。

    陌上行走,細雨紛飛的季節,一如當年,淋濕了衣衫,也淋濕了一顆燥熱的心。如果,生命不曾有遇見,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可是,生命中根本就沒有如果,今年枝上花不接去年果,眼睜睜看著一切絢爛開始,又歸於死寂。

    她這個年紀,擁有的只是無病呻吟,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以一種自以為是的心態,用僅有的才情將悲傷無限放大。

    她也不例外,閒暇時輕吟「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可終究不願念出「不如憐取眼前人」,她知緣分可遇不可求,所以更樂意的是看別人的故事。

    所以,她愛自己勝於任何人,不能讓自己在孤獨中死去,她寧願選擇自戀,拋棄自卑。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識到,她愛的人,至始至終都是她自己。

    愛若無心,縱使歲月給予她閉月羞花之貌,她也能自持清醒,耐得住繁華,守得住寂寞。

    愛若不深,即使經歷了滄海桑田,海枯石爛,她也能賜讓你花自凋零水自流,孤芳自賞的下場。

    年歲漸長,終歸讓心心唸唸的過往沉入心湖,枯木逢春猶再發,一切又將重新開始,一段充滿未知、無奈的前路總會是一個人走下去。

    細雨紛飛,有風的日子,她安靜在雨中徜徉,淋漓盡致發洩著多年的積鬱,她還是熱愛生活的。

    有愛的日子,她微笑視之,無愛的日子,她淡然處之。那些纏綿悱惻的過往,被時光掩埋在深深的心底,被風吹散,散落在尋常巷陌,風居住的街道,曾記得,你來過,你走了。

    她醒了,人生一夢,遺失的,不必去找尋,更不必拾起,所有的最後都交付給了時光,換取成長的徹悟,還有那不堪的往事。

    遺忘的不必去記起,記住的不必深記,走過的,歲月會記得,而她們,不過是一廂情願,徒勞無功而已。

    宿命安排她們如此,沒有前因,更沒有後果,自己又何必去在乎過程,是傷是痛,是苦是累呢?

    浪花淘盡,故事裡的英雄早已隨著歷史煙雲吹散,總有人為一場夢,跋山涉水而去。

    世間萬事萬物幻化皆如泡影,秦淮河岸,昔日繁華漸退,迷失在幻境中的人,又如何走出?後庭舊曲,弦音誰解?飄搖浮沉,人世百代,原來沒有什麼永恆。多年後,無論你是沙場英雄,還是花間詞客,終究成為了漁樵笑談。

    隨風逝去的流年,如柳絮紛飛,浮萍飄零,原來,她所記得的僅僅是半世飄零,原來,她所懷念的時光時光早已悄然逝去。

    誅神台上,她閉眼養神,微風吹亂長髮,輕拾一瞥,輕聲歎:「半世浮萍隨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

    下一刻她還在問:下一個會遇到誰?

    原來,她還是熱愛煙火塵間,她還能敞開心扉接受新的事、新的人,微笑向暖,靜守花開。

    錦曦在誅神台一坐就是一年。

    一年後的同一時間,誅神台上,十八道天雷滾滾而至,霸道強橫的殺傷力欲將整個誅神台掀個底朝天,那震耳欲聾的欲聲音生生刺破九重天上任何一個人的耳膜。

    錦曦天劫已至,天雷落下,必須打在人的身上才算。以前飛昇大多依靠醉夭防禦之力,還有諾影的協助。此次,她當放下一切,獨自面對。

    若是灰飛煙滅,她坦然自若。若是應劫飛昇,她定當好好活下去,一切從頭開始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