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溪殿的九百九十九級台階下,有一座方圓百里的院落,名喚龍琪院。裡面神樹靈草,仙霧迷離,百花綻放,香氣襲人。
在花叢與樹木圍繞的中間有一片極大的宴會空地。
此時,可以看到,那片空地,光滑亮麗的地面全部是用赤血玉鋪成,而那桌子,椅子,舞台全部用紫晶做成。
倒映著人的影子,就如走在光滑的冰面上。
赤血玉,那可是珍寶啊!神玉啊!竟然只是做地板。紫晶,四海六道八荒最珍貴,最難以尋到的晶石,竟然也只拿來桌椅用,絕對的奢侈。
接著,可以看到,來自四方的四位天帝,各大世家,各大門派和中央九品以上官員,都已到齊。
遠遠看上去大約五百人左右,全部端端正正的坐在各自座位上,自己飲著瓊漿玉液,看著舞台上神女妖嬈的舞姿,等候天帝到場。
座位是如此安排的:按圓弧圍繞,就如一個傾斜放著的扇子類型。
中央天帝的坐位在最上面的高台上,那高台上有一張玉桌,紫晶的,鑲金色古典花紋,共五個椅子,皆是鑲金色的複雜花紋。這一桌也是整個院最好的一桌。
接著高台的台階之下有個寬大的小高台,橫在天帝與官員之間。
小高台台階下,是四方天帝的位置。
接著後面是四方第一世家、第一門派各一桌,中央一品大官員一桌,因為他們是同級。
然後第二世家、第二門派,各兩桌,中央二品大官,以此類推。
此時可以看到,西方,西方天帝,姬越凌庭,三十歲左右,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雙憂鬱的小眼神。
接著就是他書生秀才模樣的瘦弱身軀,被大大的,紫衣繡龍紋的衣服包裹。總而言之,他就如一個經歷科舉,仕途屢屢不順的秀才。歷盡了所有滄桑,到頭來,不就這樣的模樣的滄桑之人。
他帶著他的三個兒子,和他的新歡張心萌坐在西方的玉桌上,桌上瓊漿玉露,奇珍異果,香氣繚繞。但那六個人似乎都心不在焉,各自懷著心事。
能沒有心事嗎?出了個姬越錦曦,怕是整個神界都查過了她的資料了,更何況姬越家。
接著,可以看見,東方,東方天帝,思嘉,是個女帝,三十歲左右,也帶著她家人端端正正的坐著,忒有女帝氣質了,高貴,典,端莊。
她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頭金燦燦的步搖鳳冠和那一身翠綠繡龍紋的羽衣。
然後,南方天帝蓮華帝君,一襲白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傳說,他沒成親,坐在他旁邊的三個人和他年紀不相上下,端坐在座位上,優地飲著瓊漿玉露。
最後,北方天帝董宸,一個看著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目光尖銳,似乎很會看人,他瞄著全場,犀利的眼神沒有放過一個地方。
他帶著他的兒子董亦寒、他雍容華貴的夫人和七歲左右的小女兒,和和睦睦地坐著,一家人看著很幸福。
最後,最後,想要說的是高台上,高台上此時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見過,那是皇叔,霜華帝君。
他旁邊坐著個鳳眼美人,鳳眼美人看著林黛玉似的,像水美人,又像病美人,一眼看去,端莊賢惠。
鳳眼美人旁邊坐著十歲左右的少年,有霜華的氣質與面貌,略顯病態。
如果此時錦曦在這裡,她便會看到,她所說的那個恨入骨髓,恨不得千刀萬剮,做鬼也不願放過的女人,便是這個鳳眼美人,名喚楊益涵。霜華的妻子,那個少年便是霜華的兒子。
當初,受這個女人陷害,她被迫跌落赤水碧波潭,遭端木寒墨凌辱,一生被毀。那時,霜華與楊益涵成親。
之後,又是因她暗害與偷襲,才身中醉夭箭。那時,楊益涵有了霜華的孩子。
「天帝駕到。」隨著一聲尖尖的聲音,可以看到,正前方,龍琪院大門前的狐裘紅毯上,走來一人。
那個人霸氣,尊貴,高,一進門便君臨天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手握天下生殺大權的帝王雄風隱隱散發出來。
他身旁跟著一白衣女子,那穿一襲白衣之人,猶如一枝白梅,遺世**,風吹著她衣帶,衣袂飄飄,如瀑銀髮在風中起舞。
單看那身影就可斷定那是一個怎樣的絕世佳人,定然是天下無雙的。她身上散發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
近看,她氣質傲如梅,卻又不失高貴與典,那張臉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露映雪,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一個眼神,自有一番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
美得瞬間讓眾人的靈魂都顫了顫: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霜華看見那白色身影,瞬間一驚,一霎之間,只覺得一切都凝固了,只有眼前那勝九天玄女的身影,他冷淡的眼中突然迸出了奪目的光彩。
接著,又面色一顫,想到她死在他眼前時,她眼中絕望、哀怨而仇恨的場景,他瞬間眉頭蹙起,心中如千萬刀子在不停的刮,疼得快令他窒息。
接著,可以看到,在場四方天帝,所有世家,門派,歌女舞女,皆跪得整整齊齊,低頭參拜。
唯一一個攪屎棍便是那個名曰靖的人,拉著一個世家公子,鍥而不捨的
嘀咕的什麼?那世家公子似乎緊張,又無能為力。實在無奈,突然鼓起勇氣,下定決心,一把他推開後,趕緊跪下。
那靖被推開後,還是不放棄,隨便見一個人,就嘴不停的說些什麼!就像蒼蠅見了屎,一擁而上。
另外一個攪屎棍便是皇叔,他就站在那裡,站著就算了,他竟負起一隻手,靜靜佇立,等著天帝到來。最可恨的是,他那一站,瞬間搶了所有人的光芒,連百萬瓊花,也僅是作為他的陪襯。
他一襲白衣,一塵不染,九重天神,俊美無雙,驚華絕世,無論在哪裡,那種遠離塵世喧囂,鏡中花,水中月的感覺瞬間秒殺全場。
他的目光只盯著一個人,那就是凌澈旁邊的白衣人。她一襲雪白繡紅梅白衣,頭上飾紅色重明鳥髮飾,紅寶石耳墜閃閃發亮,一身裝扮華麗端莊。近看,那一張絕美的臉龐,只給人一種感覺,那就是人襯衣服,絕對不是衣服襯人。
「眾卿家請起。」凌澈走過兩邊舞女讓出的路,踏上台階,快到座位上時,清明凌空的聲音響起,刺破了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