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特沒有說話,而是慢慢欣賞著一抹奇異的殷紅,紅得像四月的月季,慢慢染紅宋宜的臉頰,直至耳廓,眼睛波光粼粼,似乎含著一汪委屈的眼淚。
森特啟齒輕笑起來。
他很享受這段對話,以及和他對話的人。
「你覺得……多少次比較何時呢?」
這種難以啟齒的問題,被森特以輕飄飄的態度說出來,讓宋宜更加窘迫。按照森特的態度,就好像他們現在正在探討的,只是和吃飯吃幾碗一樣的問題。
宋宜狠狠地剜了對方一眼,但不可遏制的是,臉更加紅了。
森特邪魅地輕笑出聲。
好像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他的關注,一點點憐惜就能讓她們受寵若驚,要麼是大膽奔放,要麼是欲拒還迎,像這樣明明臉蛋羞赧得想要滴出水,偏偏還要外強中乾地瞪視他的,她好像還是第一個!
宋宜覺得此時此刻,彷彿被關在監獄裡的不是森特,而是她自己,被裝在一個透明的玻璃小匣被人無遮無掩參觀,而她的衣物早已不知在何處。
手足無措。
舉止失措。
茫然無措。
就是宋宜現在的感覺。
實際上,以世俗的眼光來看,森特長得很好看,即使他被關押了一個月,臉上的神奇絲毫不見萎靡不頓,眼角好像多出了一點點紅腫的烏青,卻在他滿不在乎的眼神下像是一塊勳章一樣動人。
森特眼角下的那滴淚痣隨著他灰色的眼眸眨動時,靈動多情地上下搖曳。
但是,從天時地利人和來說好像都不對。
「為什麼不能從牽手開始?按照東方邏輯學來說,沒有一壘和二壘,是很難達到本壘打的。」宋宜頗為認真地想要開導開導森特這個腦筋不正常的傢伙。
森特一愣,隨即嘴角掛起一抹邪笑,彷彿宋宜說了什麼有趣的話:「一壘?本壘?這個提議不錯,那我們可以一次做齊。」
哄——
宋宜聽到自己腦袋炸掉的聲音。
她完全是把自己往死路逼嘛。
「先給我迷蝶香?」宋宜考慮了片刻,決定最大實現利益化,現在森特還在監獄裡關著,變數還有很多,完全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奉行的哲學是……」森特靠近防彈玻璃窗,伸出纖長骨幹的手,輕輕地放在宋宜的面前,大拇指在玻璃窗上撫了撫,像是隔空撫摩著宋宜緋紅似血的臉頰。
宋宜甚至可以很明晰地看到森特那尖尖的下巴,和剝削性感的唇形。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你!」宋宜生起氣來,她索性拋棄掉所有森特帶來的羞澀,也將手放在桌上,靠近防彈玻璃窗,「為什麼一定是我?」
言下之意是,你森特要皮相容色妖嬈,要金錢富可敵國,要身價,是意大利最大黑手黨第二把交椅,憑什麼看上她這個在商場上初出茅廬的女人?
「比我漂亮的女人大有人在,比我身材好的女人,時裝周上更是一抓一大把,論金錢,你也不缺,才華比我突出的,好像現在女博士也很多,可是,為什麼一定是我?」宋宜迷惑不解地湊近玻璃窗,仔細觀察著森特臉上細微的變化,想要找出問題的種種解答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