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臨以為宋宜和阿波羅既然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那麼對於阿波羅的大部分事情都應該知道。
但哪知,現在坐在她面前的是偽女友,真上司。
宋宜一怔,她記得好像阿波羅來面試時資料上所寫的學歷是研究生,而且記憶中好像還是外國某高等大學的留學生,當時她還在想看不出來這個舞男的學歷還蠻高的。
結果!
宋宜額頭上青筋一跳。
除了他面前這個人是真的,阿波羅週身上下,所說過的話,到底哪句真哪句假還真是一個大大的問題!
宋宜好不容易忍住想要仰天長嘯的衝動:「不,不知道,他沒跟我說過。」
「我……」傅東臨死死捏住床單一角,「我有先天性心臟病,媽媽在我生下後,本來不想要我的,是爸爸和哥哥堅持,我才沒有被扔掉,後來爸爸因為身體原因,拖了兩年,走了,媽媽就另外找了個叔叔,但那個叔叔老喝酒,喝醉酒就打人,打媽媽,打哥哥,也打我,但幾乎都是被哥哥擋下來的。」
「那個叔叔酗酒賭博,花光了家裡面的錢,把哥哥正在讀的書也停了,當時,哥哥知道後,跟他大吵一架,兩個人動起手來,但他打不過哥哥,被哥哥掀翻在地,那個時候……」傅東臨有些說不下去了,哽咽聲越來越大,一團氣在胸口和喉嚨充塞著,讓她背部抽搐起來。
宋宜沒想到,一向看起來不可一世的阿波羅,第一次見面就把她搞得服服帖帖的阿波羅,那個說起話來眉飛色舞的男人,原來過去,是這麼悲傷。
宋宜的心像是被傅東臨的話給掏空了,涼涼的,空空的,泛著冷意。
宋宜想開口說話安慰傅東臨,卻發現喉嚨裡也一陣哽咽,說不出一個字。
呼吸不通的後果,就是胸腔裡的氣息會凝固成液體,然後慢慢的,越來越多,喧囂著要找到宣洩口,於是,宋宜眼眶一熱,也跟著傅東臨泛紅了。
「那個時候,媽媽扇了哥哥一巴掌……他們吵起來,哥哥……收拾了一些衣物就跑出家門,叔叔和媽媽都讓他以後不要回來了,而我……追了出去……哥哥跑得很快,很快就沒有身影了,我找了很久,最後,在佈滿楓樹葉的公園座椅上,找到了他……」
「我讓他不要丟下我,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沒有哥哥,我還要怎麼活下去,其實……我本來應該知道,哥哥不會扔下我的……我為了哄他高興,就自作主張去買冰淇淋,哪知被一輛橫穿過來的卡車驚嚇到了……雖然剎車及時,我沒有被真正撞到,但是……心臟病卻越來越嚴重了……醫生說……我可能都活不了兩年……」
「聽到這個消息,叔叔和媽媽都不想付那麼重的醫藥費,加上哥哥想要離開家,我,我……就跟著哥哥離開了,當時回家收拾東西時,我看到繳費單,才知道……一直,一直付醫藥費的,不是媽媽和叔叔,而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