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都第二次……把你從上帝的手中拽出來了,讓你……讓你還梅拉斯自由,讓他離開宮廷……這麼簡單的要求,你……不會不答應我吧……咳咳……」宋宜一邊說,血水一邊驚心動魄地從她喉管裡湧出來。
而宋宜,兀自還對著約瑟夫說笑著。
「喂,約瑟夫,你快點答應我,我馬上就要……就要見上帝了……你再不回答……」
「我答應你。」一時之間,約瑟夫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哀涼之意。
這樣一個花一樣嬌艷,精靈一樣頑皮,又像鬥士一樣的女孩子,居然就這樣越來越虛弱下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這究竟是什麼樣惡毒的毒藥!
而倒下去的,本來應該是他約瑟夫!
「很好……」宋宜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身體的知覺了,不僅如此,連面部都麻了起來,她只是憑藉著往日說話的感覺在說話。
「記住你說的……還梅拉斯……自由。」
說完,宋宜感覺自己似乎變得很輕很輕,之前的渾身的麻木和腹內的絞痛感也沒有了。
在最後彌留的時刻,她似乎聽到了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梅拉斯的聲音,她用力睜開眼睛,卻只能看到異常模糊餓重影。
似乎梅拉斯將約瑟夫撞到一邊,而西蜜兒的身體則抱在了他修長精壯的身體裡。
「……西蜜兒,我愛你。」
「還有,我會讓他為你陪葬的……」
梅拉斯的聲音極其飄渺,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這是宋宜能聽到的,最後的兩句話。
「梅拉斯……不是他……」
宋宜幾乎拼盡全力這麼說著,但是聲音好像堵在了喉嚨裡,喉嚨只是輕微地振動了兩下,就復歸沉寂。
宋宜緩緩睜開眼睛。
光線黯淡。
一股皮革的味道。
似乎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記憶,結束了。
這與其說是卡拉蒂的記憶,不如說,是卡拉蒂前世的愛人,西蜜兒的記憶。
宋宜睜開眼,身上一陣無力,恍若真實的現實,讓她的情緒還在其中,難以收回。
宋宜抬了抬眼皮,自己正躺在直升飛機後座的沙發上,而前面,直升飛機的司機正全副精神地注視著雷達。
她記起來了,她觸碰到艾佳手裡附有卡拉蒂靈魂碎片的獎盃後,就從米樂梅酒店衝了出去,接著就倒在了沙發上,開始了一段回憶裡的旅程。
回憶結束後,她竟然還在沙發上,甚至連身都沒有翻動過。
「唔……」宋宜按向自己的太陽穴,從沙發上爬起來,前面的司機注意到後面的動靜,咧出一口白牙,聲音粗獷,「宋宜小姐,你醒了?這場比賽耗費的精力可不少啊!」
「是呢……」宋宜的頭嗡嗡嗡地響著,下意識地看看窗外,大片白色的雲霧海的波浪一樣在外流動,直升飛機就在這片無邊無際的雲海上面飛行,「還有多久到意大利?」
「快了,最多半小時。」司機說著,睇了一臉蒼白的宋宜一眼,心裡嘀咕著,這女孩子看起來瘦瘦小小的,還禁不住一握。
在先是和虛幻中蕩了一大圈的宋宜,神魂彷彿也不在狀態,面對宋宜懨懨的情緒,駕駛員只以為宋宜是一個少言寡語的女孩,也就沒有再找她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