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凝視了將近三秒鐘,對方伸出手:「米蘭特。」
「宋宜。」宋宜也簡短性地介紹自己。
米蘭特撤回手:「我最後重申一次,在我的pub,沒有人是低能,如果你有實力,我將會雙手迎接你,如果沒有,那麼在你的身後,就是大門,」米蘭特掃視了在場應聘的鋼琴手包括宋宜在內的八個人,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在dream裡,是提供最優質的享樂給客人,彈錯一個鍵或者心不在焉,都會擾亂享樂的流暢性。現在,每個人彈一首曲子,曲目隨便你怎麼選擇,那麼,就請第一位開始演奏吧。」說完,米蘭特居然就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這一群鋼琴手。
「咦,你不是應該在這裡聽嗎?」一個大波浪捲頭髮的女孩子訝異地問道。
米蘭特回頭:「我需要你們在別人演奏時,自己也能當一個聽眾,而評判你們的,不是我,是坐在pub裡的所有人。」
八個應聘者你看我我看你,終於,其中七個都離開了,把空間留給第一個上去彈奏的人。
vivian本來密切關注著宋宜的動向,這時看見宋宜朝自己走來,瞪大了眼睛:「你們這就算完事了嗎?」
宋宜跳上高腳凳,攤開手,撇下兩撇眉毛:「還早呢,我是最後一個上去彈琴的人,而且,評判權還在pub的所有客人手裡。」
「那這怎麼算輸贏?」vivian皺著眉道。
「我看你怎麼比我還緊張?」宋宜笑著說。
「當然,你可是我的朋友,我可不希望你輸給任何人。」vivian頗有義氣地說。
兩個人正你一言我一語時,第一位鋼琴手已經開始按動鍵盤了,按鍵輕和,甚弱和弦的反覆加強了美麗旋律的柔和輕盈,許多個琴鍵的聯合,組成了夢幻一般的曲調。
是德彪西的《月光曲》!
宋宜和vivian眼睛登時一亮,這首被稱為「六朝抒情小賦」的《月光曲》,細膩、恬淡、纖巧、嫵媚,是非常吸引人的樂曲。
宋宜不得不說,鋼琴前彈奏《月光曲》的女孩子技巧很好,而且很用心,像這樣悠閒的週末和充滿異域夢幻色彩的pub,選擇《月光曲》來演奏,是很恰當的。
宋宜左右看了看,發現pub裡的人都抬頭打量坐在鋼琴前的女孩,嘴角滿含善意的微笑。
「看來這次競爭會很激烈,宋宜,你有信心嗎?」vivian緊緊抓住宋宜的手。
「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的,」宋宜反過來安慰性地拍拍vivian的手背,「而且就算沒被錄用,能坐在fazioli旁邊,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宋宜,我真是越來越嘻昏你了。」vivian用力地抱了一下宋宜。
宋宜忍不住笑道:「看來,我們的語言互助要提前開始了哦。」
《月光曲》結束了,第二位鋼琴手坐在了鋼琴前,她選擇的曲子是舒曼的《four?fugues,op?72。no。3》。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宋宜沉下心,思考自己應該選擇哪首曲子,在心裡反覆篩選排除後,敲定了莫扎特的《鋼琴幻想曲》這樣安靜溫柔,又充滿感情的曲子,或許才是最適合這座城市的夜晚和這間pub的名字——d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