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吳志新!我叫吳志新!我叫吳志新!」
人潮漸漸散去的大街上,有人在高喊自己的名字,話中充滿了悲涼。
王常樂循聲望去,發現吶喊者是一個髒兮兮的流浪漢,他正努力記住自己的名字。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那他跟路邊流浪的阿貓阿狗還有什麼區別?!
一聲聲吶喊過後流浪漢累了,他躲進路邊的偏僻小巷子裡坐著,有對年輕情侶將他們剛買的飲料跟零食放到流浪漢面前,接著又有人特意留下十塊錢。
十塊,二十塊,五十塊,還有位大叔留下了一百塊,但流浪漢就呆呆坐在那沒去碰,眾人能做的就這些,很快就沒人再關注那個流浪漢。
等關心的路人離去,王常樂這才出現在流浪漢面前,就那麼看著他。
流浪漢當王常樂不存在,他依舊沒去碰錢,而是拿著飲料跟零食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靈瞳」的視線下,流浪漢的氣運一片灰暗,僅剩一絲殘存的光亮正在掙扎,隨時可能被灰暗所吞滅。
王常樂蹲下身子將散落的錢撿起來,流浪漢依舊不為所動,那些錢還不如手上的小吃重要。
將錢拿在手上,王常樂突然抬腳踢飛流浪漢手中的飲料跟小吃沉聲問道:「醒了沒?」
流浪漢以傻笑回應,還試圖去撿掉在地上的食物。
王常樂又一腳將他踹回原位再次以「言靈」質問道:「醒了沒?!」
流浪漢變得很憤怒,不是因為王常樂拿走了他的錢,也不是因為王常樂踢他,而是因為他覺得王常樂的聲音很刺耳,他不想聽!
「啊!」流浪漢怒吼著撲上來,瘦弱的身體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卻依舊被王常樂所壓制。
「不錯,還懂得反抗,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王常樂的鞋子髒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被踩在地上的流浪漢大聲回答道:「我叫吳志新!我叫吳志新!」
「既然知道自己叫吳志新,那為什麼還要選擇繼續沉淪?你想一輩子在街上流浪嗎?」言靈的力量加強,王常樂嘴角滲血,吳志新的那絲殘存的光亮則在不斷擴大。
「不想!」吳志新咬著牙想坐起來,王常樂這才後退一步不再壓制他。
坐起來後吳志新突然哭了,他很無力地說道:「可我……可我能幹什麼?」
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也看不到前方的路,吳志新似乎又要再度沉淪。
「跟我來!」簡單的三個字,彷彿一盞明燈照耀前方,吳志新乖乖站起來跟在王常樂的身後,無限灰暗的氣運下曙光出現,將迷霧慢慢驅散。
拿好心人給的錢去小旅館開了個房間,無視前台登記阿姨的異樣眼光,王常樂命令吳志新進浴室把自己洗乾淨,洗完了還要把弄髒的地方收拾好。
舊衣服全部扔掉,王常樂第一次幫男人買衣服,還是從內褲到外衣一整套的買,一買就買兩套。
等吳志新收拾乾淨了,王常樂又把人帶去診所,這點小病無需他出手,交給診所醫生就行。
診所醫生簡單檢查一遍後要求輸液吊瓶,並建議去大醫院做個全面檢查,畢竟流浪了很多年身體各項機能都有毛病,王常樂將這件事安排在明天。
輸液打針吃藥後,吳志新的臉色好了些,回小旅館躺下就睡。
王常樂離開前告訴他,明天早上七點準時去店門口等著。
結果第二天清晨五點多就有一道身影來到王常樂家的小吃店前,蹲在地上傻傻等著。
六點多爸媽來開門覺得很奇怪,見那人沒做什麼就不多問,直到王常樂來了吳志新才站起來向他報到。
王常樂打著哈欠問道:「怎麼來得這麼早,不是說好了七點嗎?」
吳志新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沒鬧鐘,怕睡過頭就早點過來。」
沒手機自然沒鬧鐘,小旅館也不會提供*服務,王常樂點點頭帶著吳志新跟爸媽打招呼。
觀察一番吳志新後老媽皺著眉頭說道:「兒子,這人你是從哪找來的。我們要招的是阿姨,他一個男人行嗎?」
老爸也覺得有問題:「人看起來有點傻,病怏怏的能行嗎?」
吳志新怕二老對他不滿意,已經盡量展現出自己的精神面貌,可底子實在太弱。
王常樂拍下吳志新的肩膀命令道:「自己說點什麼吧!」
吳志新挺直接腰桿說道:「叔叔阿姨,我什麼苦都能吃,什麼活都能幹,請你們收下我。我保證每天老老實實幹活,不去外面惹事,也不再店裡偷懶,請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
說著吳志新的眼淚嘩嘩往下掉,要是這次他無法被聘用,他將再次跌落萬丈深淵。
爸媽都是老實人,感受到吳志新的悲涼與真誠後就把人收下,談好了試用期工資兩千三包吃住。
吃自然是在店裡吃,住的話小炒店二樓有個隔間,平常是放雜物的地方,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早上收拾乾淨食材後,王常樂以辦健康證為借口帶吳志新去醫院做體檢,又是抽血又是拍片,一整個流程下來吳志新差點沒累虛脫。
得到的結果還不錯,小毛病
病不少大毛病沒有,幾個醫生也就開了三千的藥讓吳志新帶回去慢慢吃,只要作息正常三餐規律身體很快就能養好。
拿著藥離開醫院時王常樂開玩笑地對吳志新說道:「好好感謝醫生對你的不殺之恩吧!」
沒想到吳志新很認真地說道:「不!是我要感謝王先生你全家對我的再造之恩!王先生你放心,我一定聽叔叔阿姨的好好幹,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報答你們的恩情!」
拍拍吳志新的肩膀王常樂沒說什麼,一生就不用了,以他的情況在家裡的小店干幾年不成問題。至於幾年之後,到時候再說,畢竟生活每天都在改變,人也一樣。
現在店裡有了吳志新幫忙二老明顯輕鬆許多,王常樂也開始做回觀海的準備,某些人洗乾淨屁股準備挨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