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時分,血色殘陽染紅了半邊天。
葉凡一天的修為早已經結束,此刻正雙手抱在腦後,躺在小院的一張籐椅上無比愜意地閉目養神。
突然,校園外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進來的是一個木府的弟子,臉上帶著一抹欣喜,直接來到葉凡面前恭敬地一禮道:「少爺,大師回來了!」
「老頭回來了?」原本還慵懶地躺在籐椅上的葉凡一下子坐了起來。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明白木青陽此次外出的主要目的就是幫自己查找葉天南的下落,現在回來想必是有了結果,葉凡的心也提了起來。
「老頭現在在哪?」葉凡起身衝著這名木府弟子問道,語氣顯得有些激動。
這名弟子顯然對葉凡稱呼木青陽為老頭很習慣,不敢怠慢,繼續回答道:「大師此刻正在大廳與蒼老談話,是大師命小的前來通知少爺前去大廳,說是有事相商!」
「我這就去!」葉凡沒有絲毫的停歇,飛也似地一溜煙跑出了小院,直往大廳而去!
大廳之中,木青陽正在和蒼冥低聲交談著什麼。
葉凡此刻也過不得行禮,嚴格來說葉凡也從來沒有向木青陽行過禮!
直接上前,懷揣著一絲的期待和激動問道:「老頭,有沒有我爺爺的消息?」
木青陽臉色顯得有些沉重,無奈地道:「沒有,老夫這幾天走遍了帝都周圍所有認識的朋友,別說沒有你爺爺的消息了,就連飛天鳩的消息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那些人都是我親眼看著他們往帝都方向飛來的啊!」葉凡滿臉的失落。
「也許我們還有一些地方疏忽了,來日方長,只要他們是往帝都而來,想必遲早有一天我們會找到蛛絲馬跡的。」木青陽安慰道。
「也只能如此了!」葉凡一臉的無奈和陰霾。
說實話,他對木青陽本來也沒有抱太多的希望,畢竟早前凌慕寒已經去過了皇宮,連皇室的人都不知道,帝都內其它勢力更是沒多少指望!
「對了,聽說你這兩天惹了不少事啊?」木青陽陡然話鋒一轉,略帶一抹不快地問道。
若是木府的其它弟子見到木青陽不高興,估計早就嚇得不行了,可是葉凡對木青陽顯然是沒有哪怕一丁點的畏懼可言。
擺了擺手,兀自在木青陽身邊坐定,淡然道:「不是我想去惹麻煩,知識麻煩偏偏要找上我罷了,難道被他們挑釁我也不能還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讓他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一些,算是徹底得罪了他們!」木青陽輕歎一聲道。
「他們殺了我的朋友,這樣的下場還便宜了他們,按照我的性格,恨不得將他們全部誅殺了!」葉凡很恨地道:「難道老頭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朋友白白死去,無動於衷嗎?」
「這倒是不是,只不過只要殺了那些個動手行兇的,和幾個主謀也就行了,沒必要殺了兩大家族那麼多人,他們都是無辜的!」木青陽悲天憫人道。
「難道我的四位朋友就不是無辜的了?」
「我只是怕你吃虧啊!」木青陽擔憂道。
「放心好了,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這一次也幸好有了凌宗主不惜一切站在你這一邊,還有元天王府的鼎力相助,否則的話就凶多吉少了!」木青陽仍有些心有餘悸地道。
有些苦笑不得地掃了木青陽一眼,兀自搖了搖頭。
說實話,木青陽的性格是很不對葉凡的脾氣。
葉凡主張的是有仇必報,不管對方是誰,只要傷害了自己或者自己身邊的人,那就要讓他付出數倍甚至十倍的代價。
而木青陽一貫以來主張的則是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也是木府在帝都成為最好說話的勢力的根本原因。
選擇隱忍有好也有壞,好的是門人弟子不容易在外面惹麻煩,能獲得較好的口碑,更容易結交到朋友,不易出事!
而壞的則是這種隱忍讓木府弟子心中都十分的不暢快,面對其它勢力弟子的時候根本不敢大聲說話,也導致了不被別人尊敬的結果。
「你這是什麼話,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不管是怎麼樣的結果,我自然有責任也有義務承擔!」木青陽表態道:「我只是希望你以後做事別太隨心了,畢竟這帝都不是其它地方,這裡勢力盤根交錯,稍一不注意就可能招惹無法抗衡的對手,到時候就麻煩了!」
「當然,我又不是那種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的人,只要他們不招惹我,我自然也不會對他們下手!」葉凡淡然道。
廢話,現在有著鐵劍門和元天王府在背後撐腰,只要不是腦子壞掉的人,誰還會自尋死路地找上你?
木青陽白了葉凡一眼,如是想到。
「對了,我還沒有問你怎麼結識凌宗主的?」木青陽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還有,元天王府又為什麼這麼挺你?你可別告訴我就是因為你和鍾星雲認識這麼簡單。」
「額,上一次我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當時蒼管家也在一旁聽著呢,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了他們,你要是有什麼問題就問他吧。」葉凡顯得有些慵懶地道:「你還有事嗎?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就先去忙了。」
說完後,葉凡便起身往大廳外走去!
木青陽本能地想要攔下他,可話到嘴邊又忍了下來,他自己心裡明白,自己說到底只是葉凡的記名老師,還是自己死乞白賴地求著葉凡認的,葉凡不鳥自己也無可厚非。
看著葉凡消失在大廳外的身影,木青陽對他的好奇又加重了許多。
「蒼冥,你來給老夫好好說說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必須要一字不漏!」
「是,事情是這樣的……」蒼冥開始從頭講起。
木青陽則是在一旁認真地聽著,在聽到有關凌慕寒和鍾星雲等人的事情時,更是聚精會神,生怕露了哪怕一個字,他倒是要看看葉凡究竟是如何能請動凌慕寒和元天王府的人的,在整個帝都能做到這件事的少年似乎都沒有一個!
「……這些就是老爺您走後發生的所有事情。」足足半響過後,蒼冥總算是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個遍。
「哼,這斷家和白家難道真的是欺我木府無人?」木青陽一拍椅子把手,氣氛異常地道。
「老爺,老奴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蒼冥面色為難。
「但說無妨!」
「其實少爺做的不正是您想做的嗎?咱們木府沉寂多年,也是時候爆發了!」
「不錯,原本老夫還以為那件事會再晚幾年才能發生,不過現在看來有了葉凡的加入,各方勢力應該是坐不住了,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木青陽眼神中閃過一抹異色!
「也許這東風就是少爺也說不定呢!」蒼冥壓低了嗓音道。
木青陽先是一驚,隨後好像明白了些什麼,緩緩點了點頭道:「言之有理,按照他的性格,極有可能會成為那件事爆發的源頭。」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老爺應該比老奴更懂!」蒼冥饒有深意地道。
木青陽長歎一聲,附和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是亙古不變的法則,經此一役,現在全帝都的人都將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那些勢力想必也開始有了動作,我們必須小心,否則很有可能萬劫不復。」
「少爺是我們木府的未來,真到了危急時刻,就算是犧牲整個木府咱們也得保住他。」蒼冥一臉堅毅。
「只希望葉凡能從這場風暴中逃離。」
「老爺放心吧,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不管遇到什麼相信都會化險為夷的。」
「唉,我們也只能這麼想了,他還是太年輕,咱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木青陽輕歎一聲。
大廳之中旋即安靜下來,只有木青陽和蒼冥在兀自思量著什麼。
回到自己的小屋,還不等葉凡坐下,腦海中古魂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小傢伙,那個木青陽說的在理,你最好把它記在心上,對你以後會有益的。」
「老師指得是什麼?」
「以後為人處事必須低調一些,否則禍亂只會一直降臨在你身上,我們縱使不怕,但也會煩,人只要一煩,那就會露出破綻,露出破綻也就意味著生命即將受到威脅。」
「老師,你知道我做這些都是被逼無奈的,他們不惹弟子,弟子又怎麼會去惹他們,既然決定出手,那就要一次性把他們打怕,只有證明了我們的實力,那些宵小之輩才不會打我們的主意。」
「小傢伙,你知道你自己的最大缺點是什麼嗎?」古魂陡然話音一轉!
「老師想說什麼?」葉凡略顯迷茫。
「你最大的缺點,也是最致命的缺點,就是鋒芒太露了。」
「鋒芒太露?」
「在沒有絕對實力保護自己之前,必須學會隱忍,那樣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我知道了老師,在找到爺爺之前,弟子是決不允許自己死的。」
「有這信心是好的,但是實力才是說話的本錢。」
「弟子明白。」
「既然明白還待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修煉去?」古魂聲音陡然一沉。
古魂的臉說變就變,這可是讓葉凡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還是乖乖地點頭答是。
葉凡生怕自己晚回答了半刻,古魂又想出什麼奇怪的修煉方式折磨自己。
對此,葉凡的領悟是那麼深,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