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唐門新娘,女財閥的危險婚姻

正文 231.傅寒聲,他太會做人了 文 / 雲檀

    2008年1月1日,較之蕭瀟,傅寒聲稍加休養生息,便已是精神依舊。起床時,蕭瀟還在睡,睡顏毫不設防,像個孩子咼。

    他把她累壞了。

    更衣室,傅寒聲取了一件灰色連帽運動衫,下穿月牙白棉質長褲,裝扮休閒,這是他晨跑時慣常的穿著打扮。

    正值凌晨五點左右,天色尚未大亮,將明不明,觸目皆是一片灰蒙色。

    2008年第一天,傅寒聲沒有把運動時間消耗在跑步機上,他有清晨外出跑一跑的打算。

    沒有叫人跟隨,只他一人。

    晨間清冷,呼吸間儘是凜冽的空氣,傅寒聲跑步離開山水居,帽子戴在頭上,耳朵裡戴著耳機,裡面播放著最新出爐的國外金融動態,這是他每天清晨的必修功課,哪怕是生病,也是避之不掉。

    c市,他自小就棲居的城,他在童年和少年時期遠離故土,又在20歲那年重新回歸,雖說一直置身c市城中,卻因工作原因,常年往返國內和國外,即便是逗留其中,迎接他的更多是觥籌交錯的晚宴、數不清的應酬和大大小小的會議……他始終沒有精力仔細端詳這座城。

    1月1日,他從山水居出發,偷得幾時清閒,也許是心境使然,c市在他眼裡不再是一座毫無感情的金融大城,它古老包容,因為年長,所以寵辱不驚,所以泰然自若。

    山水居附近多是飲食休閒區,c市還在睡,馬路邊的下水井蓋裡緩緩的冒著白煙。路面上行人不多,但已有麵包店開門,上班族買了麵包,拿著一杯熱飲,估計並不趕著上班,所以一邊解決早餐,一邊慢悠悠的走著……

    這樣的生活狀態,倒是和他多年前在美國時頗為相似醣。

    多年前,置身現實沉重的美國,他的一日時間多是被繁忙覆蓋。他曾在無數個清晨時間段裡,在美國街頭,或是在居所附近的公園裡跑步,然後散步回去,路上尋一家麵包店,買上一紙袋最新出爐的麵包,一杯熱飲當早餐,若是時間尚早,他還會買幾份報紙,坐在街邊長椅上消耗一整個清晨。

    今時今日的他,早已不是那時那日的他。他在臨街公園跑了十幾分鐘,晨跑者倒是挺多,一個個喘著氣從他身旁跑過,再看天色,已有些許亮光,也該回山水居了。

    他惦念著蕭瀟,所以很難再回到多年期的美國。在美國街邊長街上消耗一整個清晨,那是因為寂寞,而他現在……不寂寞。

    返回山水居,林間是一片繾綣迷離的曙光。看情形,今天是個好天氣。

    回到臥室,蕭瀟還在睡。沖完澡,換了身衣服,傅寒聲撈起手機,直接去了書房。晨跑時,他沒有帶手機,上面有來電顯示,是華臻打來的。

    傅寒聲猜測到了是什麼事,所以不急,他先遊覽郵件,再一一回復完,這才挪出時間撥了一通電話給華臻,不待他開口詢問,華臻已在手機那端道:「傅董,程總希望能跟您視頻談一談昨晚的事。」

    程總是程遠的父親。傅寒聲昨晚出手確實是有些發狠,雖說程遠不學無術,每日在外敗壞程父名聲,但總歸是自己的兒子,程父昨夜前往醫院,看到兒子傷的那麼重,一時之間心裡還真是百感交集。

    怨恨傅寒聲出手重是人之常情,但華臻出面,同時出面的還有唐瑛秘書譚夢,兩人就此事先後找過程父,曉明事發情形,程父越聽越尷尬,到最後卻是真的臉面無光了。

    程父暗罵兒子活該。

    商界誰人不知,傅寒聲雖說低調,處事不張揚,但卻容不得別人在他面前放肆,若是有人觸及他的底線,他必定會瑕疵必報。更何況被兒子羞辱,並被兒子推倒在地的那個人不是旁人,而是她的妻子,也難怪傅寒聲會雷霆大怒了。

    視頻對話,程父的發有些亂,看來是在醫院裡守了好幾個小時,有一些新生出的白頭髮,因為還沒來得及染色,所以很明顯。

    「傅董,說來慚愧,我妻子去世的早,所以程遠被我給嬌縱慣了,昨晚的事,我已從華秘書那裡獲知事情經過,實在是很慚愧,程遠做出這種事情來,是我教導無方,我代程遠向您,還有傅太太道聲歉,對不住了。」程父倒是深明大義之人,理得清是非對錯,程遠若是能有其父一半風度和氣量,又何至於走到今天這步人人厭煩的田地?

    傅寒聲靠著椅座,漫不經心的把玩著鋼筆,書房燈光投射在他的臉上,喜怒難辨,他靜默片刻,方才跟程父說了一句無關緊要,脫離主題的話語來。

    傅寒聲淡淡的說:「老前輩,您的頭髮白了。」

    程父愣了一下,吶吶的應:「是啊,都白了。」

    程父愣,是因為傅寒聲喚他一聲「老前輩」,這是尊重,也是對他人品的認可,可也恰恰是因為這聲「老前輩」,一時間讓程父百感交集:電腦裡這位淡定從容的男人,雖然出手狠揍他的兒子,但對他說話卻是客客氣氣的,他還以為傅寒聲會因為程遠遷怒到整個程氏公司……

    傅寒聲,不愧是商界霸主,僅用幾個字就能抵消他的

    怨惱;僅用幾個字就能讓他重新看待這位博達主事者。不愧是c市首富,氣度和智慧,是目前c市商界無人能及的。

    想了想,傅寒聲又問:「不打算染色嗎?」

    程父回道:「很久沒有染髮了,以前是為了欲蓋彌彰,不願服老。現在卻是精力大不如前,不服老也不行了,都這把歲數了,剛把頭髮染黑,沒過一段時間就又生出了不少白頭髮。太折騰了,所以現在也懶得收拾了。」

    傅寒聲點頭微笑:「白髮好,它代表著時光日

    常,因為瑣碎繁雜,所以安穩妥帖。」

    「是這樣的。」

    誰能想到,就連程父也沒想到,傅寒聲竟然會跟他圍繞「頭髮」說了這麼幾句話,這對別人來說,不算什麼,但話語出自傅寒聲之口,卻是極為罕見。

    家常至此,傅寒聲方才回歸正題,語氣頗淡:「程老,您的年齡和我父親相仿,是同輩長者。我知您心疼程少,但有些事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麼做,您……」說到這裡,傅寒聲頓了一下,他看著屏幕裡的程父,緩緩吐出了剩下的字音:「理解嗎?」

    「……理解,理解。」程父目光越來越複雜了。

    「程少年輕,確實有揮霍時光的資本,他需要活到您這把歲數方能明白,曾經那些被他肆意揮霍的時光究竟有多珍貴。這是每個人都需歷經的過程,所以不急,但年輕人太過恣意,那般隨心所欲,勢必要拿一些東西去抵。您說呢?」出太陽了,山水居第一縷陽光冒出來的時候有些調皮,它忽然跳躍入室,就那麼映在了傅寒聲清俊淡然的眉眼間,若不知他平時在商界的雷霆手段,會讓人誤以為他本就是一個溫暖美好的男子。

    但他這番話是溫暖的,是平和的,只因程老是他的父輩人,只因程老曾和傅父年輕時有過相交合作,所以他念情,念了幾分舊情。

    「是,是。」程老還不曾和傅寒聲這麼掏心窩的說過話,越聽這個晚輩說話,程老就越感慚愧,就越發欣賞傅寒聲。

    程老感歎,若他兒子有傅寒聲一半的好,他此生雖死猶榮。

    傅寒聲從椅子上起身,他走到落地窗前,表情是冷淡的,慢慢的推開窗戶。雖是冬季,但庭院鮮花卻開得十分耀目,沉默了幾秒,傅寒聲開口道:「有些花,今年開過了,明年還會繼續開,但有些東西不能。我太太幼年時被辜負了太多的時光,所以我生怕在她最美好的年華里沒有好好照顧她……」說著又是片刻沉默,傅寒聲轉身看著屏幕裡的程老,輕聲歎道:「程太太雖然去世多年,但您和您的前妻一直是商界夫妻模範,我這麼說,您理解嗎?程老?」

    「我懂,懂的。」程老聲音格外誠摯,也藏匿著太多太多的抱歉:「傅董,我代程遠再次向您和傅太太道歉,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書房片刻沉默。

    立身窗前的男子,手指修長,他雙臂環胸,就那麼不緊不慢的看了一會兒清晨窗外的景致,最後淡淡的笑了起來:「程少是程少,您是您。履善敬您如昔。」

    聞言,程父的眼睛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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