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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澳洲·悉尼。
傅寒聲帶蕭瀟去的地方是澳洲證券交易廳。
多年前,傅寒聲獨闖華爾街,猶如一匹黑馬,雖然也有虧損,但被他青睞的股票十股有八股會持續大漲,有投資方稱他點股成金,紛紛跟風投錢買進。
多年後,澳洲悉尼,傅寒聲對蕭瀟道出實情:「初入股市,幾筆點股成金,有人稱我是少年股神,殊不知所謂點股成金,是因為我示意姑姑投放資金在背後運作,只有在股市創下股神效應,才能引誘市場跟著我一起購買天價股。有些硬肉一個人切不動,但你又非常想吃,這時候你該怎麼辦?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人分食,別人切好了肉,你只需張嘴就對了。」
蕭瀟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過往,一點也不避諱少年股神之名浪得虛名,他在「股神」這件事情上耍了心機,但後來卻是真的每買必賺,所以被人稱一聲「股神」也不為過。
蕭瀟思索了片刻,對傅寒聲說道:「每個造神的背後,多是利益驅使。股市向來是物慾橫流,你被推到股神位置,勢必會淪落成被人利用的工具。窠」
他笑了笑:「那不重要,當你走進一條死胡同,後方又無路,為了生存你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那條死胡同,傅寒聲說得隱晦,彷彿無關痛癢的過往,但其間艱辛大概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傅寒聲的家族史,蕭瀟很少關注,她所知道的傳聞,多是張婧跟舍友閒聊聽來的,雖是道聽途說,卻也是事實。
傅寒聲的爺爺先後娶過兩個女人,他對前妻沒什麼感情,無愛結合,後來育有一子傅宗偉,婚姻苟延殘喘了幾年,直到老爺子遇到第二個妻子,這才決定跟前妻離婚。
據說,第二個妻子是老爺子的真愛,兩人育有一子,那人便是傅寒聲的父親,所謂愛屋及烏,老爺子對幼子寄予厚望,甚至把博達也交給了幼子。
再說傅宗偉,多年來,他一直跟隨母親在外居住,跟傅家上下全然不親,博達龐大的家產令他耿耿於懷,對金錢和名利的貪慾更是蓋過了岌岌可危的親情,據說傅家老爺子和幼子相繼去世後,傅宗偉取而代之,當時傅寒聲正值幼年,溫月華和丈夫恩愛情深,丈夫去世,再加上公司被奪,她得了憂鬱症。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憂鬱症並不像現今被人廣泛接受,所有人都以為溫月華瘋了。
張婧說:「c市私底下各種說法都有,有人說溫月華是假瘋。你想,溫月華如果清醒度日,傅宗偉難免會忌憚母子兩人有朝一日捲土重來,但有一個瘋媽,傅寒聲在生命威脅上無疑就安全了許多。」
蕭瀟震驚,她沒想到,安靜恬淡如溫月華,竟還有這樣的過往。
謝雯歎了口氣:「為了金錢,值得嗎?」
「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還有為錢反目的時候,更何況是親情涼薄的傅宗偉?」張婧感慨道:「以前在傅宅工作過的家傭,後來離開傅宅跟人聊天說漏嘴,別看傅寒聲現在風光無限,殊不知小時候就像是寄居傅宅的外姓人,在傅宗偉面前,每天都跟做錯事的孩子,百般討好……」
蕭瀟聽到這番話是c大放假前一日,那天傅寒聲宣佈博達下半年進軍日化業,所有人都在談論博達,談論傅寒聲,就連蕭瀟宿舍也不例外。
那句「寄居傅宅的外姓人」刺痛了蕭瀟,跟她在唐家的際遇何嘗不是一樣?
她開始明白他的狠,他的算計,他的喜怒無常,他的偽善究竟是因何而來,外公曾對蕭瀟說過:「每個人生下來都是天使,成長途中變成魔鬼,多是現實所逼。」
有關過往,不管是她的,還是傅寒聲的,都不敢太過深究,否則每一處都是傷口。
2007年澳洲證券交易大廳,人頭躦動,這裡聚集著各種膚色,各種國籍的人,有男有女,他們聚集在一起,仰臉望著各大股板走勢,數不清的錢投入其中,期許能夠最短時間內獲得最大的回報值。
交易廳處處可見席位號操作員,股民買入賣出的指令會先通過券商,再由券商傳送到這裡,最終由操作員完成交易事項。
有一群人簇擁著一位新股神,七嘴八舌的詢問他該買什麼股,傅寒聲對蕭瀟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股神,你今天買了賺,並不代表明天買了也會賺,總有賠錢的時候。」
這一點蕭瀟認同,世事無絕對。
這時,有一個外國女人在樓上跟傅寒聲招手,她驚喜的叫傅寒聲:「傅先生——」
此女國籍不明,中蹩腳,唯一敢確定的是,這是一個能讓男人~流鼻血的大美女。
「朱蒂,澳洲基金管理總經理,業務上跟博達有所往來。」
這話是華臻說的,蕭瀟聞言又看了一眼朱蒂,此時她已經下了樓,說句毫不誇張的話,朱蒂身上無一不是誘惑,男人看到這樣一個她,大概都會想把她誘到床上去。
朱蒂先跟傅寒聲擁抱,這是見面禮,鬆開傅寒聲時,又對
著他的臉吹了口香氣,嫵媚嬌笑:「傅先生回澳洲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今天晚上有時間嗎?我們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周毅撇撇嘴,這朱蒂可真是膽大包天,竟然當著正妻的面勾~引老闆。
蕭瀟當時站在傅寒聲身邊,朱蒂滿身的香水味刺得她鼻頭發癢,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傅寒聲只是淡淡一笑,他吸了口咽,有模學樣,朱蒂
蒂吹給他的是香氣,他吹給朱蒂的是煙氣,這煙吹得太有技巧,朱蒂哪能受得了,被煙嗆得咳嗽不已。
這心眼可真夠壞的,傅寒聲連句解釋和安撫的話也沒有,只抬手讓周毅善後,隨即摟著蕭瀟上二樓。
朱蒂的出現,似乎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小插曲,傅寒聲沒有解釋的必要,蕭瀟也沒有好奇的因素,她的注意力被各大股市走勢圖吸引,這裡是用一個數字、冒險、金錢、勇氣堆砌的金融王國,她所看到的每個人都是為了利益而來,絞盡腦汁賺別人的錢,各大炒家更是相互算計傾軋,這是一場智慧較量賽,贏者賺得盆滿缽滿,輸者注定血本無歸。
「如果你看到投資者跟風買進,還賺了不少錢,這說明了什麼?」傅寒聲站在欄杆處,看著一樓交易大廳,示意華臻先去包下一間股票交易室。
「什麼?」蕭瀟從華臻背影上移開視線,下意識問。
傅寒聲沉沉的目光落在蕭瀟的臉上:「炒家很有可能在設計更大的陷阱,跟風需謹慎。」
蕭瀟驚了一下,她之前並未聽過類似這樣的言論,但細想下來,他說的也確是實情。
2007年10月長假,蕭瀟在澳洲停留了四天,加上往返行程,七天眨眼即過,但所行收穫,卻影響她經年。
10月2日,傅寒聲利用博達員工差不多百張身份證,分別在一百多個證券公司開立了個人股票賬戶,周毅和華臻置身於股票交易室全權運作,而他有時候會在酒店,有時候會在跟外商洽談中途使用一支手機或是一台筆記本電腦運籌帷幄。
傅寒聲在這天用實際操作教會蕭瀟:「最容易賺錢的地方,也最容易虧欠,不管做任何交易決定,一定要盈利放在第二位,把虧損放在第一位。」
10月3日,傅寒聲前一日購進的小部分股票有了明顯的價格波動,很多購進相同股票的交易者陷入虧損的恐懼之中。
蕭瀟看著身旁的男人,不管周邊的人如何唉聲歎氣,愁眉不展,唯有他始終淡定閒適,望著那麼明顯的下跌走向,倒像是局外人一般。
「進入交易廳之前,你要學會調整你的心態,有贏有賠,這才符合交易規律,關於行情走勢,你說了不算,市場說了才算。一個成熟的交易者,贏得時候不癲狂,賠得時候不沮喪,控制好心態,大腦才會在你冷靜的時候替你出謀劃策。」傅寒聲說這些話的時候,語調冷靜平淡,似是一位老師,把自己的過往經驗毫無吝嗇的傾囊相授。
10月4日,蕭瀟見到了傅寒聲在澳洲的運營團隊,在他的麾下,皆是一流的操盤手和分析師。他是一個知人善用的人,從商有天賦,有智商,卻不自負,至少他會虛心聆聽他人的意見,也是在這天,傅寒聲告訴蕭瀟:「最賺錢的不是炒短線,也不是套利投資,而是控制投資,最好成為公司大股東;引用巴菲特一句話:賺錢最多的不是買股票,而是買公司。」
那天澳洲下雨,雨天黃昏,兩杯花茶,幾盤乾果,傅寒聲和蕭瀟坐在靠窗外置喝茶,淺談他在美國主導的第一個公司,他說得簡單,絲毫不提其中辛苦和坎坷。
傅寒聲的第一個公司,是大量買入小盤股,隨後成為公司第一大股東,緊接著開始在公司裡進行各項重組,發展到一定規模,尋找最佳時機與同行業大公司合併,在大公司帶動之下,通常小公司會被挖掘出最大的潛力值,將來也能獲取巨額投資回報。
茶杯裡冒出淺淺茶香,在空氣裡慢慢飄散,蕭瀟望著窗外撐傘行走的異國人,心裡想:他是一個成功的投資商,因為成功,所以性格上難免霸氣。
10月5日,傅寒聲再次帶蕭瀟去了交易廳,她站在傅寒聲身旁,她面龐素淨,眼眸漆黑,表情更是冷靜漠然,但嘴唇輕抿,洩露了她鮮少顯露的緊張。
傅寒聲坐在單間交易室裡,利用10月2日購進的百份個人賬戶,指示周毅和華臻一筆接一筆的拋售盈利籌碼,他和下屬溝通,有時候只需一個眼神,對方就能領會他的意思。傅寒聲進行交易早已是爐火純青,洞悉股票走向,又能精準踩點,蕭瀟終於明白邢濤在課堂上為什麼會誇傅寒聲了,因為他本人完全可以在談笑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蕭瀟很沉默,他們忙碌的時候,她就靜靜的在一邊旁觀,有時會在傅寒聲身邊坐著,有時會起身背手站著。
她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她發現他不認識這個洞察深邃的男人。不,也許她應該說,此番前來澳洲,她看到了一個和生活中完全不一樣的傅寒聲,但她很清楚,她如今看到的傅寒聲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在國內掌管博達的傅寒聲要比如今的他更加膽
識過人。
這個人是她的丈夫,遠比她外公唐奎仁還要精明冒險。
這天是蕭瀟停留澳洲的最後一天,當晚傅寒聲送蕭瀟回房間,蕭瀟開了門,以為他會跟著一起進去,但他沒有。
傅寒聲不進去,俗話說得好:請神容易,送神難。他不能保證進去之後,還願不願意再出來。有一種相處叫張弛有度,他懂。
小不忍則亂大謀。
「明天華臻陪你一起回國,機場這一路,我就不送你了。」他和周毅在這邊還有事情要處理,再回國最快也要一個星期之後了。
蕭瀟點頭,這事他之前提過。
「這幾天跟著我來回跑,有什麼想法嗎?」似是閒談,他掏出煙盒,卻不知想起了什麼,又收了起來。
蕭瀟倚著房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你希望我有什麼想法?」
他笑:「你不是問我,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這個問題不太好問
答,每個人都有多面性,時間久了,相處深了,自然也就看清了。」
在傅寒聲看來,任何交易都是一種冒險,包括他和蕭瀟的婚姻,但不管是盈利還是虧損,於他來說一切未知。
他這一生,每一次冒險,歸根究底只因值得。
蕭瀟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她之前說過的話,隔了這麼久,他竟然還記得。隔了幾秒,蕭瀟道:「聽說,你在美國賺來的第一桶金,是傍富婆賺來的。」
傅寒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怎麼一種傳聞,他嘴角笑容深了。
「你信?」他眼睛很黑,不放過蕭瀟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蕭瀟搖頭:「不信。」
「以前信,現在不信?」他又問,這次聲音是低的。
蕭瀟坦誠道:「從未相信過。」
門口,傅寒聲身材挺拔修長,幾乎遮住了走廊大半光線,臉龐逆著光,幾乎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只知道他的眼神牢牢的鎖視著她,薄唇似是一寸寸向上勾起。
他在笑,更語出驚人:「其實,我在美國確實傍富婆生活過。」
「……」
蕭瀟皺眉,眸子微微一閃,她迎視傅寒聲,沒有不敢置信,她只是遲疑了短短一秒,很快就醒過神來,她意識到他是故意說這話誤導她,所以她毫不客氣道:「你說的那富婆是傅姑姑吧?」
傅寒聲笑出聲,走廊燈光照在傅寒聲的臉上,眉眼清俊異常,那雙眼眸濃如墨色,偏偏他的眼睛裡卻是裝滿了愉悅。
他的小妻子太聰明,戲弄她是越來越難了。
「回國後好好照顧自己。」他聲音暗啞,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這不算什麼,10月5日這天晚上,他和蕭瀟面對面,他伸出了雙臂,再行一步,便可霸氣的把蕭瀟摟在懷裡,但他沒有,他站在原地,只是伸出手臂等著……
這是分別禮。
蕭瀟上前,雙手環住他的腰,他的手已撫著她的發,把她的頭輕輕按在了胸膛裡,蕭瀟閉眼,她在那一刻聽到了傅寒聲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走廊幽靜,他和她相擁的身影被燈光拉得很長,傅寒聲還是傅寒聲,但內心纏繞經年的籐卻開滿了芬芳馥郁的鮮花。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擁抱他,因為主動,所以這一刻於他來說便是良辰美景,走廊一陣暖風拂過,不負責任的吹皺一池春水。
走廊一端,有兩人遠遠看到這一幕,周毅及時把華臻拉到一旁,打算遲些時候再過去。
華臻靠著牆,表情平靜,呼吸卻有些亂:「老闆是認真的?」
周毅聳肩攤手:「你看到了,他已為她癡迷。」
「癡迷」二字落入華臻耳中,剎那間她的心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紮了一下。
……
10月6日,蕭瀟歸國,長途飛行,幾乎全程都在睡覺,下了飛機,華臻的車之前寄存在機場,所以回去很方便。
傅寒聲這位女秘書,她有著最精緻的妝容,面容嬌媚,卻因嚴肅慣了,所以就連偶爾微笑,也像是應酬面具一般。
蕭瀟上了華臻的車,名車座駕,市值最少也在幾百萬左右。華臻側臉看著蕭瀟,笑著說:「傅先生送的,他對女人一向大方。」
那一刻,蕭瀟心裡感覺莫名,她覺得華臻這話似乎藏匿著深意。或者,蕭瀟只是不明白,華臻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華臻似是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她瞥了一眼蕭瀟,嘗試補救:「太太,過去先生身邊確實出現過一些女人,不過都是過往雲煙,真正能開花結果的只有您,我和周毅也看出來了,先生待您是真的好,並非利益做戲。」
蕭瀟扯唇笑笑,並不作聲,華臻表面敬她,骨子裡卻儘是堤防和告誡,華臻這人倒是八面玲瓏,若是同盟,獲利良多;若是敵人,後患無窮。
華臻在山水居停車,蕭瀟下車走了幾步,回頭又看了她一眼,華臻站在車身旁,一顰一笑,皆是風情萬種。
嗯,挺好。
……
10月7日,c市,晴。
陽光穿過傅宅老槐樹,細碎的陽光灑了蕭瀟一身,空氣裡儘是暖洋洋的味道,蕭瀟這才意識到10月已是秋天。
蕭瀟回國看望溫月華,老太太午後小睡,地方選在了老槐樹下,說是有風,吹在臉上很舒服。
溫月華睡著了,蕭瀟拿了一條毛毯蓋在她身上,便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起書來,老太太養的貓名喚雪兒,不知何時爬在了老太太雙膝上,眼睛滴溜溜的轉,接觸到蕭瀟投射過來的視線,雪兒似是受了驚,哧溜滑下去,逃得無影無蹤。
蕭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戾氣?
這天去學校,蕭瀟去得早,晚上七點半,c大將要舉行開學典禮,屆時所有院系學生都將出席,學校領導有意讓出色學生代表上台發言,為新生樹立學習榜樣。
邢濤給蕭瀟打了一通電話,讓她盡快去一趟辦公室,蕭瀟去了之後,邢濤遞給她一張紙:「上台後照著念。」
「這是什麼?」蕭瀟拿起那張紙。
「發言稿。」
等蕭瀟回到教室,就見一群女生聚集在一起,也不知道都在說些什麼,只知道一個個很是興奮……
蕭瀟感到新奇,在座位上坐下,問張婧:「她們都在說什麼?」
「說建築系有一位博士研究生今晚要上台演講,聽說是位美國華裔,最重要的是……」張婧趴在課桌上,笑得合不攏嘴:「聽說還是一個大帥哥,帥哥我倒是見過不少,今晚我倒要看看,他長得究竟有多帥。」
張婧笑得奸佞,蕭瀟保持沉默,她看著那張發言稿,微微皺眉,這風頭,她實在是不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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