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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清晨葡萄園,男子驚艷滿園【5000】 文 / 雲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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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風拂過蕭瀟的臉,她又看到了那片葡萄園。

    當晚送蕭瀟去傅宅的,並不是司機老劉,而是兩個三十來歲的青年男人,分別叫:高彥和張海生。

    蕭瀟從病房裡走出來,他們已在門口等候多時了,說是傅先生的意思,送她去傅宅。

    蕭瀟前不久在醫院哭過,眼睛是腫的,這樣一幅面容,並不適合去見溫月華,路上停車,蕭瀟讓高彥下車買了毛巾和冷茶袋,然後這一路上,便用毛巾包住冷茶袋,反覆敷在雙眼上。

    還是很有效果的,蕭瀟抵達傅宅時,若不盯著細看,是看不出她之前哭過的。

    已是深夜八點多了,對溫月華,蕭瀟心裡是抱歉的,來之前,溫月華還跟她通過電話,寥寥數語,儘是歡喜:「備上瀟瀟愛吃的菜,或早或晚都不打緊,來了再開飯。窠」

    沒想到,溫月華竟在傅宅門口等蕭瀟。

    傅寒聲前不久給溫月華打電話,說蕭瀟身體不太好,在來的路上暈倒了,周毅聽說後擔心老人多想,這才會說蕭瀟去唐家過節去了。

    傅寒聲有傅寒聲的考慮,周毅一通電話打過去,有些欠妥了,這麼一來,蕭瀟回了唐家,反倒讓母親空歡喜一場,母親表面不說什麼,心裡總歸是不高興的。

    為了這事,他還訓斥了周毅一頓。

    傅寒聲猜對了。

    溫月華接到周毅電話後,確實是不高興,接連兩個多小時又不見蕭瀟給她打電話說一聲,就連周曼也有意見了,小聲嘟囔:現在的年輕人可真不懂事。

    這話被寧波那個小祖宗聽到了,頓時不服氣的跟她抬槓了好一會兒,直嚷嚷著:「年輕人怎麼了?你倒是說說,年輕人招你惹你了?」

    眼下,傅寒聲這麼一解釋,溫月華哪還能繼續生蕭瀟的氣,著急道:「瀟瀟在哪家醫院?好端端的,怎麼就暈倒了呢?」

    傅寒聲安撫母親,「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營養不良,回頭你幫我好好給她補補。」

    溫月華為了這句「營養不良」竟是心頭一酸:「這孩子跟你一樣,出身好,就是命不好。」

    「我吃過的苦,不會讓她去經歷。」傅寒聲回了這麼一句話。

    ……

    蕭瀟還沒下車就看到了溫月華,在她的背後是燈火通明的傅家大宅,想必還為遲來的她留著熱飯菜,蕭瀟沒有感動是假的。

    她下車,之前在電話裡還能叫溫月華一聲「媽」,如今到了眼前,反倒是嘴拙了。

    溫月華並沒計較這些,她還記掛著蕭瀟的身體,牽著她的手走進傅宅:「履善還在澳洲,你也暫時不要回山水居那邊了,先在傅宅住下,我也好幫你調養調養身體。」

    溫情之語,溢滿關切,蕭瀟無法拒絕,只能應下了。

    「謝謝,媽。」這次,倒是喚出了之前難以啟口的那聲「媽」。

    溫月華笑,年輕人臉皮薄,剛開始會覺得不好意思,叫習慣也就好了。

    走進餐廳,周曼已經把熱好的飯菜重新端上桌,唯獨不見寧波,溫月華領蕭瀟去洗手的時候,對她說:「寧波那孩子吃完飯,被朋友一通電話叫出去了,不理他,瀟瀟吃完飯,我們去客廳說說話。」

    蕭瀟點頭。

    吃完飯,蕭瀟去了客廳,電視裡正在播放央視中秋晚會,溫月華倒了一杯水給蕭瀟,蕭瀟剛吃完飯,喝了一口水就放下了。

    這時看到桌上放著一張便簽,因為看到「阿媯」兩個字,就好奇的拿了起來。

    致婆婆:

    看此日良辰美景,花好月圓,傅唐良緣締約,載婚同親,惟親同喜。

    媳:阿媯。

    蕭瀟愣了,這是……

    溫月華看到了,笑道:「先前有人送來了中秋禮盒,說是瀟瀟讓人送來的。」

    蕭瀟尷尬了,她反覆看著手中的便簽,低聲道:「不是我讓人送來的。」

    溫月華輕輕的笑:「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老實?難為履善人在國外,還想方設法的替你討好我。」傅寒聲是她兒子,兒子有什麼行事作風,她還是知道的,這樣的言論,這樣的小心思,別人看不出來,她身為母親又怎會看不出來呢?

    不過,蕭瀟這麼實誠,不搞噓頭,倒是難能可貴的很。

    那張便簽被蕭瀟捏在手裡,她的目光落在「惟親同喜」四個字上,看了好一會兒。

    這一晚,溫月華沒有看完中秋晚會,似是想起什麼,拉著蕭瀟起身:「走,我帶你看看你和履善的婚房。」

    蕭瀟聽到「婚房」兩個字,也不知道該歎氣,還是該維持嘴角的那抹笑。

    按照她和傅寒聲之前說好的,他們結婚這兩年,是不可能同房的,但長輩面前,他和她總歸是夫妻,她不要婚禮,不要婚宴,換做旁人,早就不高興了,也就溫月華是個和氣的人,幾天前得知傅寒聲和她不打算舉行婚禮,就連婚宴也一併取消了,溫月華還沒說話,周曼倒是嘟囔了一

    句:「結婚是大事,不辦婚禮哪成啊?」

    唯有溫月華,她想了想說:「暫時不辦婚禮也行得通,瀟瀟不是還要去c大讀書嗎?身份

    曝光,是非多,記者每天盯著,行動受制是一回事,就怕安全上出問題。」

    最後溫月華笑道:「等你以後畢業了,讓履善好好補償你,說不定到時候還有現成的小花童。」

    溫月華口中的「小花童」指的是什麼,蕭瀟聽懂了,臉卻是紅了。

    傅宅婚房,仍是傅寒聲之前的房間,但經過溫月華一手張羅,全然變了新摸樣,不似山水居現代時尚,是很古典的中式婚房。

    很傳統的中國紅,暗紅的紅木傢俱,蕭瀟最喜歡的是客廳那幾幅畫,藏匿在深紅色的背景牆後面,若隱若現。

    在婚房客廳裡,溫月華問蕭瀟:「喜歡嗎?」

    蕭瀟喜歡,以前在唐家,外公就很喜歡古董字畫,尤其喜歡書法,僅僅是硯台,就收藏了很多,溫月華帶蕭瀟去書房,所以當她看到熟悉的房四寶時,她是緬懷的。

    至於臥室……

    是的,臥室才是婚房重頭戲,最別緻的是燈光,溫月華是個很有情調的人,燈光打開,整個臥室都籠罩在暖暖的光暈裡,古色古香的大床,鮮艷的喜被……還好,溫月華沒有在床頭掛上大紅喜字。

    只這麼看著,蕭瀟就已然尷尬了。

    她不去看那耀眼的紅,她轉眸看著對面的牆,於是就看到了傅寒聲漫步異國街頭的照片牆,溫月華更換了房間裡的一切,唯獨留下了傅寒聲的照片牆。

    溫月華也看向那面牆:「履善不許任何人撤換,只能掛著了。」

    「為什麼?」難得,蕭瀟有了好奇心。

    溫月華揶揄蕭瀟:「回頭瀟瀟親自問他,你和履善既談心又彼此瞭解,多好。」

    蕭瀟笑了笑,不接話。

    ……

    當晚,蕭瀟夜宿婚房。

    她之前在傅家就住傅寒聲的房間,如今再住,卻覺得怪怪的,可能跟那滿床的喜紅色有關,睡不著覺,一睜眼,就能看到傅寒聲的照片。

    看來以後入住傅家,她要事先做好心理準備,比如說晨起睜眼是他,晚上入睡閉眼前也是他。至於傅寒聲為什麼不撤換那張照片,想來她是不會問的,又怎麼問得出口呢?

    中秋這晚,蕭瀟躺在這張偌大的婚床上,雖有失眠傾向,還好,她在凌晨時分,終於陷入了安睡。

    蕭瀟習慣早起,跟晚上幾點睡,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唐老爺子說:「阿媯,你要學會管理好你的時間,什麼時候該干某件事,什麼時候該結束某件事,要學會自律。」

    外公活著時,蕭瀟有時候會覺得,一個人每天按時起床也不好,總有想睡懶覺,貪床不起的時候,如果有這樣的想法,就應該偶爾放縱,這才是生活。

    但後來外公去世了,她反倒自覺起來,那時候方才覺得,被人管著,被人無時無刻批評約束著,反倒是一種幸福。

    天已亮了,但這樣的時間段對於c市,對於傅家來說,還算太早了。

    東方天空隱隱可見日暈,想必清晨陽光出來,定是晴暖美好。

    這天早晨,空氣沉靜,蕭瀟走出傅宅沒幾步,便感覺身後有人跟著她,她警覺回頭,然後就看到了高彥和張海生。

    昨夜同車一路,而她記性不差,自然記得他們。

    蕭瀟起先沒理會,走慢,他們也慢,走快,他們也快,後來蕭瀟乾脆轉身看著他們,示意他們近前。

    「清晨五點多,很多人都還在睡覺,兩位不困?」難道這兩人一夜不睡覺,一直在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傅寒聲安排的這兩人,高彥比較開朗,張海生沉穩。

    聽了她的話,張海生站了個比軍人還標準的軍姿,語氣認真:「太太不睏,我們就不會困。」

    蕭瀟往前走,這兩人在後面默默跟著,蕭瀟看著周圍葡萄架,語氣緩和:「這裡是傅家,不會有危險。」

    張海生道:「傅先生交代過,讓我們寸步不離的跟著您,防止您再暈倒。」

    其實,傅寒聲的原話是:「我傅寒聲的女人不是暈不起,是暈倒的時候,身邊不能沒有人。」

    蕭瀟知道勸不動他們,那就跟著吧,此時萬物俱籟,蟲聲鳴鳴,漫步葡萄園,也確實太靜了一些,身後有人,一路上也不會太寂寞。

    蕭瀟習慣晨跑,她跑步的時候,通常都是慢跑,直到身上出汗了,才會放慢腳步。沉穩的腳步聲從她身後傳來,蕭瀟想,等傅寒聲回來了,她應該找他談談。

    她每天起床時間太早,高彥和張海生若是每天都這樣,估計她沒崩潰,這兩人倒先崩潰了。

    此刻,那兩人說不定心裡正在嘟囔她年紀輕輕,卻已經開始有老年病了。

    沿途葡萄果實纍纍,蕭瀟離開青石路,抄近道走進葡萄園,來這裡好幾次了,也喝過溫月華親自釀製的葡萄酒,可

    就是沒有吃過這裡的葡萄。

    晨曦有光,蕭瀟在井然有序的葡萄架裡穿梭,一串串葡萄墜在籐蔓上,很漂亮。

    蕭瀟摘下一顆,隨便往t恤上擦了擦,就往嘴裡送,結果呢?出師不利,那葡萄看著很好吃,卻是酸的,酸得她眉頭直打結。

    「還不吐了?」

    蕭瀟身後,一道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宛如微風過耳,偏偏

    還帶著幾分笑意。

    心一緊,蕭瀟回頭望去,她錯愕的看著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可站在她面前不遠處的男人,不是傅寒聲,還是誰?

    他,不是在澳洲嗎?說好一星期才能回來的。

    晨曦陽光下,是一張成熟英俊的臉,眉目從容,在他身後,高彥、張海生,還有同他一起回來的周毅,靜靜的站在那裡,似是守護。

    原本蕭瀟是要吐掉那顆葡萄的,但好幾雙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她,反倒讓她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看似平靜的轉身,然後吐了那顆葡萄,其實心裡卻是難堪的。昨夜,唐瑛和她的對話全都被他聽見了,她甚至在電話裡哭得泣不成聲

    蕭瀟斷斷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也怕他追問醫院裡發生的事,她承認,此刻面對他,她是不自在的。

    自在的那個人是傅寒聲,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他不曾過問,甚至沒有提及蕭瀟暈倒這件事,他緩步走到蕭瀟身邊,對她講解:「瀟瀟剛才摘的葡萄,是快要成熟的葡萄,所以吃起來才會酸。」

    她低著頭,是該鬆口氣的,他終究還是顧慮著她的顏面,不追問,也不安慰,聰明的尋了個話題就算掀一頁過去了。

    她順著他的話問:「有什麼區別嗎?」

    「快要成熟的葡萄通常綠得透明,避開就對了。」傅寒聲嘴角噙著笑,雖然很淡,卻是暖意襲人。

    大清早,他情緒不錯,抬手利落的摘了幾顆葡萄,周毅已經眼明手快的送了一瓶礦泉水過來,蕭瀟看到那瓶礦泉水,微微皺眉,忽然意識到傅寒聲怕是跟在她身後有一會兒了,他竟算準她會摘葡萄吃,所以才會讓周毅備了一瓶礦泉水跟過來。

    那瓶礦泉水不是周毅要喝的,連瓶蓋都是密封的。

    蕭瀟沉了心,是的,傅寒聲心思縝密,她在他面前所有的小心思都是無可遁形的。

    周毅倒水,傅寒聲把葡萄洗乾淨,幾顆葡萄安置在他的左手掌心,他用右手拿了一顆葡萄送到蕭瀟嘴邊:「嘗嘗。」

    蕭瀟只得把葡萄含在嘴裡,剛才吃了未成熟的葡萄,牙齒都是酸的,但這次的葡萄很甜,確實是很好吃。

    傅寒聲問:「酸嗎?」

    「有一點。」

    「喜歡吃的話,可以摘一些帶回去,傅宅後院有口老井,葡萄洗乾淨了,浸泡在井水裡,水清涼,正好可以把葡萄酸味壓下去。」他說著話,左手掌心伸到蕭瀟面前,上面還有好幾顆葡萄,他示意她伸手拿。

    他說:「再吃。」

    那一幕,蕭瀟很難忘記,她的視野裡是一片孑然的綠,傅寒聲拿著葡萄,立身葡萄園裡,站在她面前融融一笑,晨曦陽光晃著他漆黑的眸,只添琉璃剔透,可謂驚艷滿園。

    這景,這人,不知會讓多少女人傾心相待?

    蕭瀟斂眸,拿了一顆葡萄放進嘴裡,邊吃邊問他:「不是說還有幾天才會回來嗎?」

    「急著回來吃月餅。」他這話半真半假,聽起來更像是在開玩笑,但他下一句話卻讓蕭瀟摸不準了。

    傅寒聲勾唇,不急不緩道:「我讓你給我留塊月餅吃,留了嗎?」

    「……」

    蕭瀟吃葡萄動作停了,一雙清眸靜靜的看著他。

    這話他對她說過,但她……忘了。

    傅寒聲神色疏淡,收起剩下的三顆葡萄,看那情形,是不打算給蕭瀟吃了。

    沒錯,他自己吃了,一邊吃,一邊一言不發的朝外走,蕭瀟在他身後跟著,自知理虧,應該是懊惱的吧?

    周毅走得快,因為他要開車門,下意識看了一眼傅寒聲,這一看可不得了,老闆哪是生氣啊?嘴角含笑,分明是惡作劇,他就是要看他的小妻子出糗。

    周毅撇嘴,他早說過,傅寒聲心眼壞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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