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她想到了她手頭上也沒繩子可以用。現在有現成的捷徑她為何不用,等了一會兒,習芸覺得顏柳之他們大約已經到底了,於是伸手碰了碰繩子,繩子上並沒有承重感,習芸鬆了一口氣,將手掌用布厚厚地捲裹起來,然後握住繩子開始往下滑。
她滑落的速度帶起一陣風,黑色的氣體迅猛地在她耳邊呼嘯而過,習芸每滑落一段距離就將雙手收緊減速,就這樣磨磨蹭蹭的,她終於到達了地面。
幸好下面並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習芸握著繩子的底端,那裡是一個剛剛切掉的斷口,習芸看著那個斷口,心道果然和她想的一樣,顏柳之準備充足,對這個黑巖坑洞非常瞭解。
從坑底往上看時,黑色魔氣似乎懸浮於半空中,遮天避光。顏柳之和南宮彥之此時已經不在此處,習芸微微一猶豫,不知道此時她們去哪兒了,靈兒的記憶力並有關於坑洞底下的事情,現在她又失去了,顏柳之的蹤影,一時間不知道往哪裡去好。
「小夢,你知道他們往哪兒走了嗎?」
小夢道:「他們肯定還沒有走遠,你不要急,他們不可能隨隨便便闖進去,一定還在探路,再等等。」
習芸哦了一聲,又道:「顏柳之對這裡應該並不會陌生才對……」不過,她也不敢肯定。
習芸看了看地面,地上全是細碎的石塊,有的呈現顆粒狀像沙子。有的就如同魔籐所處的亂石堆裡的石頭一樣,大小不一,但無一例外都是黑色的,只是雖然外表呈現詭異的黑色,這些石塊卻似乎與普通的石頭並無不同。
只是,地上看不出顏柳之和南宮彥之是否留下蹤跡。
習芸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自己走了,因為她看了看,這裡能走的地方有限。到處都是亂石堆,顏柳之和南宮彥之能走的地方有限,就算走也不會走得太遠。
坑底只有東倒西歪的石塊,放眼望去,幾乎寸草不生。習芸盡量撿平整的地方走,但平整的地方著實不多,她只能在較低或者較平整的石塊上前行,如果遇上大的石塊,她就只能選擇繞路了。
習芸前行時盡量不發出聲音。一邊走一邊豎起耳朵,以免和顏柳之他們正面撞上。
習芸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總覺得這個黑巖坑洞的底部似乎比上面的豁口大很多。她始終摸不到邊。
「他們難道不是用走的?那我豈不是追不上他們了。」習芸小聲嘟噥著。如果他們是飛過去的話,她不僅追不上,也走得那麼小心翼翼也會顯得多餘,不過小心點總不會錯。
習芸手腳並用地爬過一塊矗立的大黑石,見沒有人,再從對面跳下。可是剛跳下,突然從背後傳來一聲大喝:「你是誰!跟著我們做什麼?」
習芸被這喝聲一嚇,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她居然被他們發現了,不過他們好像並沒有認出她。習芸心下稍定,一邊默念讓自己消失一邊就地一滾。躲進石塊口面。
「剛才那人呢?」顏柳之眼看這習芸消失,很是吃驚,到習芸消失的地方看了看,環顧四周,道:「他不見了?」
南宮彥之也上前來,往習芸躲著的地方看了一眼,習芸被他的眼神看得一哆嗦,猛地嚥了口口水,不過,他只是疑惑地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她。
他道:「會不會是因為陣法?」
顏柳之皺著眉,道:「這些黑石形成了巨石陣,而且陣中有陣,但是我們一路過來並沒有觸動陣法的契機……」
南宮彥之道:「剛才那人出現得詭異,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氣息,也沒有靈力的波動,也沒有絲毫魔氣,倒像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又如何會在這裡?」顏柳之似是自問,又似是不解,不過這問題無解。只有習芸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顏柳之和南宮彥之並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來,似乎把剛才的小插曲放到了一邊,開始繼續前行,習芸稍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一邊心裡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她覺得她運用夢境之力越來越順利了。
現在她不敢離顏柳之他們太遠,她既然說這裡的黑石組成了陣法,而且陣中有陣,她並不覺得自己能在陣法中安然無恙,如果一不小心,她就有可能跟丟他們。
突然,顏柳之和南宮彥之停了下來,他們似乎發現了什麼。
習芸看他們停下來,變得愈發緊張,她加快了腳步,毫不猶豫地走到他們身邊,盡量躲在他們視線的盲點處。幸好,她那麼大的動作,他們似乎並沒有察覺到。
不過,她還是沒看出這裡有什麼名堂,和其他地方並無不同。習芸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停下來。
顏柳之仔細地在那裡查看著,南宮彥之問道:「此處可有何不妥?」
顏柳之聞言一頓,轉頭看向南宮彥之,道:「回大師兄,方才到達此處的時候,感應即停止了,此處應是離那仙人洞府最近之地。」
南宮彥之眉頭微皺,道:「要如何破開這陣法機關。」
顏柳之道:「此地陣法甚為奇特,若要破開,空要費上些許時辰。」
習芸聽著他們的對話,卻只聽得到仙人洞府這四個字,果然,她想得沒錯,這裡確實是顏柳之得到墮仙機緣的地方,可是顏柳之稱呼這裡為仙人洞府,恐怕還不知道此地不是什麼仙人洞府,而是墮仙的。
習芸緊張的看著他們,顏柳之會覺得陣法難破,還費時,她總覺得哪裡不對。霞巫醫也來過這裡,恐怕他也進入過那什麼仙人洞府,可是與
霞巫醫接觸下來,即便是在靈兒的記憶中,霞巫醫也是對陣法並不精通的,顏柳之既然說這裡的陣法難破,那霞巫醫又是怎麼解開陣法的?可惜靈兒的記憶不完整,或者是壓根兒就沒這裡的記憶,她也無從著手,只能跟著顏柳之。
顏柳之將周圍仔細查看了一遍後,道:「我們一路過來,並沒有觸動這裡的陣法,如果想要找到陣眼,或許就只有冒險一試了。」
南宮彥之道:「要如何做?」
顏柳之道:「此處陣法極為複雜,若是貿然觸動,牽一髮而動全身,而且陣中陣層層環扣,到時恐怕更加難解,但是想要不觸動陣法就找到陣眼卻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這裡另有機關。」
習芸的心臟砰砰直跳,另有機關?恐怕顏柳之所說不錯,或許霞巫醫就知道這機關在哪裡,既然霞巫醫知道,那麼,最有可能有機關的地方豈不是在那裡!
習芸福至心靈,既然另有機關,那麼霞巫醫肯定不會捨近求遠,而且當時靈兒病重,他不可能浪費時間在這亂石堆中亂走,那麼機關所在的地方一定離他下來的地點很近。
習芸一激動,一個沒注意顯露了身形,雖然她很快又隱了,卻驚動了顏柳之和南宮彥之,他們一齊看向她所在的地方,道:「誰在那裡?」
習芸怎麼會回答,她提腿就跑,沿著之前的路線往回挪。
「大師兄,方才確實有人,就在那兒?」顏柳之胸脯有點起伏不定,她從未如此驚訝過,自她穿越以來,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預料與控制範圍內,可是剛才的人是什麼,她居然一無所知,她所得到的關於墮仙機緣的玉符中,根本就沒有關於這種「人」的描述……不過,想想她也釋然了,到墮仙機緣是萬年前的前輩留下的,這裡會發生些奇怪的事情似乎也並不奇怪,再說,萬年前這塊地焰大陸並沒有這樣的魔域,許是在這萬年間滋生的魔物所說不定,看來他們得萬分小心了。
顏柳之心裡想的雖多,其實也不過一剎那,她抬頭看著南宮彥之,見他面露疑色,不由得喊了一聲:「大師兄?」
南宮彥之略微回神,問道:「怎麼了?」
顏柳之心裡一滯,不知為何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拚命將其壓下,道:「大師兄,你說,那人可有什麼古怪?」
南宮彥之道:「古怪至極,他身上沒有任何氣息,沒有靈氣沒有魔氣,也沒有殺氣,似乎對我們沒有任何威脅。」
顏柳之心裡微緊,突然道:「大師兄,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們明日再來,這凶地到了晚上只怕夭邪盡出,也不知道他們將消息打探得如何了,我們……」她沒有說下去,他們到這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失蹤的人,總不能什麼也不做。
南宮彥之也沒有反對,道:「那好,回去吧。」
習芸雖說大概猜出所謂的機關在哪裡了,可是她並沒有走遠,顏柳之和南宮彥之的對話她都聽在了耳朵裡,而他們的話越發讓她肯定,天山門確實來了許多人,而且是來找他們的。
不過她沒想到顏柳之居然這麼快就回去了,現在天色確實不早了,但是她為什麼會說這裡晚上會出現夭邪,她在這裡待了那麼久,所見不過是些魔物與魔籐。魔物她自是不懼,而魔籐,只要遠離著點就無事,此時她忘了她有噬魔珠護體,自然是不懼魔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