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衍乾笑了兩聲，跟著男子一起走向了水木清華的上房——江月兒和程曉渡的住處。
這一看，劉衍還哪裡不知道他的行蹤已經被江月兒知道了，心中不由惴惴不安，他夜探江鶯的香閨，這舉動太過孟浪，可別因為這個讓江月兒以為他輕浮。
來到上房，江月兒和程曉渡就坐在廳堂的上首，一個年輕的黑色勁裝的男子站在大廳的中央。
「千霜，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跟他說一下。」江月兒面帶慍怒的開口道。
劉衍心中惴惴，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晚上的舉動惹怒了江月兒，同時也不敢開口解釋，豎著耳朵聽那叫千霜的男子說話。
這不聽倒是不要緊，一聽就讓劉衍臉色大變。
這名叫千霜的男子說的居然都是這幾天在榮國公府後院發生的事情，而且比他知道的還要多，更細緻。
一層的冷汗從劉衍的額頭留下來，他早就知道程曉渡跟江月兒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百姓。
普通百姓能拿出還魂草救護國公府的楊平？那可是神醫谷都罕見的仙草。
普通百姓能像程曉渡這樣，一句話就能招來江南三大名儒，還自稱學識不如程曉渡？
這些也都罷了，還能在他接受的範圍內，可今天，江月兒讓這名叫千霜的男子說出來的事情，樁樁件件來自榮國公府各個角落，有些甚至連他都不知情。
千霜說完之後就靜立在一側，安靜的像是在這個廳堂裡沒有這個人一般。
劉衍深呼吸一口氣，略帶稚嫩的面龐上冷汗森森，咬咬牙，劉衍抬頭看向程曉渡和江月兒：「不知道程大哥和程大嫂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在煙雨樓買七大世家的消息。」程曉渡淡淡的道。
劉衍一怔，臉色發白：「誰？」
「你不需要知道。我叫你來，只是剛好你在這裡而已。」程曉渡道。
劉衍蹙眉：「程大哥，既然你已經叫了我過來告訴我這件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是誰查榮國公府？」說著，劉衍的臉上露出幾分憤慨。
程曉渡抬眼看劉衍。道：「這根本就是你們整個榮國公府都惹不起的勢力，你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程曉渡的話讓劉衍臉色越發慘白，抖了抖嘴唇，眼睛陡然發亮，看著程曉渡道：「程大哥，你就不要再逗我了。既然這個千霜知道我們家的事情，那他一定是煙雨樓的人，煙雨樓的人在這裡。還對你這麼恭敬，你肯定是煙雨樓的主人，程大哥既然有本事，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好讓我們早些防範，就算惹不起，我們也得試試。」
聞言，程曉渡的眼中露出幾分讚賞：「你這小子倒是有幾分膽識。」
劉衍聽後鬆了口氣，總算是讓程曉渡鬆口了。
「我只能告訴你，找煙雨樓買消息的人是姓潘的一個家族。這個家族擅長用毒，至於他們來自哪裡，我不能告訴你。」程曉渡道。
劉衍道：「程大哥能告訴我這些。劉衍已經很感激了，不敢再得寸進尺，多謝程大哥相告，這件事事態嚴重，劉衍現在要回去告訴大哥和父親。」說著劉衍就要轉身離開，才走了一步就停下，驀地扭頭面帶異色的看著程曉渡說道：「我記得前日長留書院去了一夥用毒的殺手，想綁架程大哥的孩子……」說著，劉衍就噤聲了。
程曉渡勾唇。笑得很冷：「不錯。」
劉衍莫名的覺得背脊發涼，頂著頭皮發麻的感覺道：「長留書院那群人。是不是就是買消息的人？」
「沒錯。」程曉渡不由多看了劉衍一眼，這劉延是個人才。劉衍雖然年紀輕，可貌似也有不錯的頭腦。
劉衍聽到程曉渡承認，不由黑了臉：「程大哥，這些人都要害你兒子，難道你為了錢連自己兒子的安危都不顧了？」
程曉渡真的忍不住笑了：「我什麼時候說，要把消息賣給潘氏一族了？」
劉衍愣住：「不賣？」
程曉渡正色道：「我告訴你是提醒你，我雖然不賣，但有消息靈通的人不止我的煙雨樓，只不過我的煙雨樓知道的事情更多更細緻罷了，我不賣，還有別人賣，即使沒有煙雨樓的消息靈通，只要潘氏一族出手，也足夠你們喝一壺的。」
「程大哥，既然你能建立煙雨樓，本身的身份也肯定非同尋常，我，我想請你幫忙救劉家，劉家沒有能讓程大哥看上的東西，但只要程大哥肯幫忙，以後程大哥拜託的事情，劉家赴湯蹈火決不推辭。」劉衍道。
程曉渡好笑的說道：「你又不是劉家的繼承人，只是一個沒有繼承權的長房二少爺，你能代表整個劉家請我幫忙？」
劉衍語塞。
程曉渡笑了笑：「罷了，看在你今天來陪阿鶯的份上，我就幫幫你吧。」
劉衍愣住，沒想到幸福來的這麼快，明明程曉渡拒絕了的……
「千秋！」門外飛快的閃進來一個人影。
一襲黑色錦袍的青年站在千霜的身邊給程曉渡行禮：「公子。」
「你跟千霜把潘氏一族解決了。」程曉渡道。
「是！」千霜和千秋同聲道，然後同時轉身離開，動作整齊劃一又快速。
劉衍都沒看清楚人就走了。
「行了，夜深了，我們也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程
曉渡道。
劉衍一副為難躊躇的模樣，呆在原地沒有動。
「還有事？」程曉渡看了一眼身邊已經呆了疲倦的江月兒一眼，話卻是對劉衍問的。
劉衍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問道：「不知道潘氏一族跟趙家有沒有關係？」
程曉渡眼底閃過一抹訝異，勾唇玩味兒的笑：「你怎麼會這麼問？」
聽到程曉渡的問話，劉衍心中一突，莫名的就感覺他猜中了真相，不由臉色難看黑如鍋底。
「真的是趙家找了那個潘氏一族來害我們家？」劉衍道。
程曉渡笑。道：「你猜的不錯。」
「這個潘氏一族，什麼來歷？」劉衍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程曉渡深深看了一眼劉衍，道：「隱世家族。」
劉衍瞬間愕然。
他雖然年紀小。卻也聽大哥說起過，在他們七大世家之上。還有隱世的家族，這些隱世家族才是真正底蘊深厚的世家。
他沒想到趙家居然能找來隱世家族幫忙對付他們。
見劉衍臉色難看，程曉渡勾唇輕笑，扭頭一看江月兒已經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
程曉渡再看了一眼劉衍，呆愣愣的不知道是不是震驚過了頭。
程曉渡搖搖頭，心中感歎劉衍的接受能力還不夠強。
起身輕輕抱了人往裡屋去了。
劉衍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回過神發現程曉渡已經不見了。不由心情鬱悶的轉身回家了。
回到家裡，劉衍直接跑去了大哥的院子，發現大哥的院子也是燈火通明，走近了才聽到大嫂的哭聲和大哥的安慰。
劉衍估計大嫂也被嚇著了，想著先前在水木清華看見的江月兒，似乎見過屍體的女眷，就她臉色正常絲毫不怕。
見劉衍過來，劉延愣了一下，才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劉衍看了一眼劉延懷裡的大嫂。想著這都什麼關頭了，也不避諱女人了，直接就把他在水木清華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劉延。
劉延聽後。沉吟了半響，才舒展了眉頭，失笑道：「無妨，你不必擔心，回去休息吧。」
見劉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劉衍皺眉：「大哥，我不是在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你。」
「我知道你不是開玩笑。也沒有騙我，但我也說的是真的。這個不用擔心，回去睡覺。」劉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風輕雲淡的姿態說出這樣的話，讓劉衍愈發感覺像在哄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子。
劉衍氣惱不已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默不作聲。
見劉衍賭氣，劉延怔了怔，哭笑不得的解釋：「程曉渡何等人也？他那麼愛他的妻兒，那個潘氏一族惹了程曉渡，能不滅族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怎麼可能還跟趙家聯手對付我們六大世家？」
劉衍怔住。「可是程大哥不會騙我的。」
「我知道他不會騙你，但是這幾天他的心情可不是很好，你難道沒發覺今兒他在席間的臉色也很冷。」劉延接著安撫弟弟，笑道：「程曉渡不過是嚇嚇你罷了，你大晚上的跑去探江鶯的閨房，他總要敲打你給你個教訓。」
劉衍臉紅尷尬的坐在那裡，手足無措，也不知道怎麼為自己辯解。
「行了，去睡吧，程曉渡根本就是在作弄你，潘氏一族就算你不求他，他也會收拾的。」劉延道。
劉衍這回就坐不住了，起身飛速的跑掉了。
這廂程曉渡把江月兒抱到內屋放在榻上後，江月兒就被驚醒了，臉色有些發白的說道：「周玉惠死的樣子真的好恐怖，我一閉眼，就是她來向我索命的畫面。」
聞言，程曉渡皺眉：「她有臉找你索命？我沒把她千刀萬剮就已經很仁慈了。」
「可是對一個女子來說，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還被日日夜夜的糟蹋，就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就算是千刀萬剮，也未必有這種懲罰煎熬。」江月兒捂著心口，感慨道。
程曉渡把人抱在懷裡，拍拍她的背心：「你不用覺得不安，把她推給榮國公府的庶子，那都是我的意思，她要索命儘管來索，有我在你身邊，我看誰能把你帶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