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與程曉渡同時閉嘴，相視含笑。
「子賢哪裡去了？」姜澄見姬弘沒出現，一直沒有問，等姜澈跟程曉渡寒暄完了過後，才開口問道。
姬弘，字子賢。
姜澈聽到自家大哥詢問起姬弘的行蹤，頓時忍不住笑道：「你在這裡，他哪裡還敢往水木清華湊？這些天他自從到水木清華與曉渡相認之後，就整日的呆在水木清華故意噁心程曉渡，現在你在這裡，以你在仙靈國的赫赫威名，他若還呆在這裡，不是自討苦吃麼？」
江月兒實在是聽得心裡癢癢，忍不住開口問道：「到底大哥在仙靈國有多出名啊？怎麼那個姬弘一見大哥就像見了鬼似的？」
聽見江月兒打的比方，姜澈笑得樂不可支：「大哥在仙靈國的名聲，還真跟鬼不相上下了。」頓了頓，姜澈絲毫不介意姜澄怒目而視的目光，笑著補充道：「大哥在仙靈國可是出了名的喪心病狂，除了錦程之外從沒有人能讓他假以辭色，就算是族中的長老，大哥也沒給過好臉色看，當初大哥還是姜氏一族少族長的時候，整個姜氏一族可以說就是大哥的一言堂，根本沒人敢反駁大哥的決定。」
從姜澈的口中得知姜澄的威名，江月兒聽得眼睛冒星星：「這麼厲害啊？」
「可不是……嘰嘰咕咕嘰嘰咕咕。」姜澈也是說得來了興致，眉飛色舞的跟江月兒一一曝光姜澄的黑歷史和各種喪心病狂的代表事件，說得江月兒那是開心不已。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姜澄和程曉渡對視一眼，扔下兩個說得極為興奮的兄妹二人組走了出去。
水木清華上房的書房。程曉渡與姜澄相對而坐。
「月兒到底是怎麼失憶的？」姜澄喝了口茶之後，直接就問出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先前雖然程曉渡簡單的說明了江月兒十歲那年被爹娘扔下之後近六年的悲慘生活，但六七年的事情又哪裡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
比如江月兒失憶的事情，程曉渡就解釋的極為含糊。
程曉渡似乎早就料到姜澄會問這個問題，歎了口氣道：「之前我就說過了，皎皎當初被江顯一家賣給了宋家做童養媳，去年四月下旬。大周現在已經被廢的十三公主在去年路過青陽縣。偶然遇上了我……一紙休書把皎皎拋出家門，任由村民們綁了皎皎……當我趕回來的時候，皎皎已經被綁上了火堆……之後那道士就被一道雷劈死了……所以我就把皎皎帶了回去……」
聽程曉渡把一年前那場因為程曉渡而引發的人.禍解釋了一邊。姜澄雖然不滿程曉渡連累了江月兒，但看在程曉渡守在江月兒身邊這麼多年，且又跟江月兒互相喜歡，也就不再計較。
但姜澄不跟程曉渡計較。卻不代表不跟那個宋然計較。
姜澄面色陰沉，勾唇冷笑：「宋家？不過是個賤民。還有那個江顯，他憑什麼賣了我家小妹，又有什麼資格賣了我家小妹，不知死活的東西！」
見姜澄面色冷然。程曉渡似乎能夠預見江顯一家即將面臨什麼樣的災難。
之前在大堂就聽姜澈說了一些姜澄從前的事跡，程曉渡雖然不怕姜澄跟他對著幹，也有辦法應對。但這樣一個沒有人性的傢伙，能不招惹。他還是不想招惹的。
姜澄把目標對準了梅山村的宋家和江顯一家……
嘖嘖，程曉渡此時此刻在心中為這兩家的人默哀，惹上這樣一個災星，不被滅族就是大幸了。
姜澄又接著從程曉渡這裡打聽了一些近一年對江月兒不友好的世家或者小家族。
程曉渡毫不客氣的把隱世島樓氏一族嫡枝的長房嫡女樓清染的名字報給了姜澄，順帶把白氏一族想利用江月兒對付他的事情告訴了姜澄，連帶把依附白氏一族的北氏、清氏、雪氏和慕氏都報給了姜澄。
且不管姜澄能對付多少，總而言之，對於這些人，他沒有客氣的必要。
姜澄得到了這些名單之後，當即起身告辭，程曉渡笑著起身相送。
送姜澄離開之後，程曉渡就回到了大堂，而江月兒還在聽姜澈說著姜澄過去二十幾年裡的光榮事跡。
程曉渡無奈的翻翻白眼，見江月兒聽得高興，也就不想打斷了他們。
何況江月兒好不容易有個哥哥，他也不願意掃了江月兒的好興致。
扭身，程曉渡想了想，去了西廂，那邊住著江家四房的兩兄妹。
才剛剛踏入西廂的月洞門，程曉渡遠遠就聽到爭執的聲音。
「你馬上給我滾……」
「江淵，你不要太過分……」
「你們不要吵了！」
「出去！」
程曉渡朝著紛亂的爭執聲傳來的方向走去，越走越近，聽得就越真切。
程曉渡很快就聽出了這兩男一女三人的聲音是來自於誰。
其中兩人自然是住在西廂的江淵與江鶯兄妹，另外那個多出來的男子，則是來自於榮國公府的二少爺劉衍，程曉渡不知道劉衍是什麼時候來的，不過劉衍來這兒的目的，卻是十分的清晰明確……江鶯。
現在整個京城都只劉衍心繫於十歲的江鶯，說什麼也要等江鶯長大，還非江鶯不娶，連自家親娘給他準備的通房都不要。
程曉渡走進廳堂，入目的是推搡的三人組。
「你
你們在吵什麼？」程曉渡的聲音剛剛響起，廳堂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江淵和劉衍也不推搡了，江鶯也不用努力的把這爭吵的兩人分開了。
江鶯看見程曉渡出現在這裡，不是不驚訝的，但是卻更加的慶幸。
要不是程曉渡意外出現，這兩個人過一會兒只怕就要動起手來了。
劉衍面對程曉渡倒是恢復了往日的淡然模樣，而江淵年紀尚輕，情緒的把握顯然沒有劉衍得心應手。
「姐夫。」江鶯喊了一聲程曉渡，接著又看了身邊的兩人一眼，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程曉渡卻明顯不需要江鶯解釋，淡淡的笑著道：「阿鶯，你先出去忙你的，這裡不用你管。」
江鶯一聽就知道程曉渡打算接手管了，當即鬆了口氣，笑著點頭，然後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江淵倒是顯得有幾分忐忑，而劉衍顯然是其兄長教導得當，面對程曉渡的氣場，雖然被壓制得厲害，卻絲毫不怯場。
程曉渡也不搭理這兩個人，直接走到上首坐下，抬起眼皮掃了二人一眼，勾唇輕笑，語氣卻著實不太友好：「你們倆倒是給我漲了見識，一個是阿鶯的親兄長，一個口口聲聲說非阿鶯不娶，可你們兩個剛才的行為讓我覺得十分的可笑，你們難道都沒有看見阿鶯夾在你們兩個中間有多為難麼？」
劉衍原本十分淡然的表情頓時一滯，面部表情瞬間僵硬。
江淵也是身形一震，神色恍惚。
程曉渡歎了口氣，起身緩步往外走，一邊歎道：「劉衍，如果你的愛連對自己喜歡的人的親兄長給一點尊重都做不到，那還不如早點離阿鶯遠遠地，長痛不如短痛。江淵，阿鶯是你的妹妹，她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如果你對所有喜歡她的異性都保持這種敵視的態度，難不成你想讓你妹妹孤身一人一輩子？」
話音一落，程曉渡的腳步聲已經漸行漸遠，留下了廳堂裡兩個相顧無言的人。
程曉渡也沒想到，只是一時興起跑來西廂，居然會遇上這樣的事兒。
想了想他和皎皎的關係，他頓時感覺自己很幸運，還好皎皎的兩個哥哥不像江淵一樣腦袋有洞，不然他給皎皎兩個哥哥再多的尊重，他的驕傲也不會允許自己一再的伏低做小。
回到上房的內室，程曉渡覺得今天折騰了一天，睏倦得要命。
而此時此刻，水木清華的正堂裡，江月兒正聽到姜澈說道姜澄與錦程的事情。
「大哥畢竟是聖族的少族長，他要接任的是姜氏一族的族長之位，他不肯娶妻生子，只想守著錦程一個人過一輩子，那又怎麼可能呢？姜氏一族的族老們就用了自己的權利，逼迫錦程的家族將錦程逐出了家族，並在仙靈國境內對錦程永久性驅逐。
錦程的事情一發生，頓時引起的大哥的強烈反彈，姜氏一族的族老是不能被廢黜的，否則姜氏一族那些參與了驅逐錦程的事情的族老，只怕會全部被大哥驅逐。而這個時候，父親母親回來了，大哥也就借此機會把少族長的位置推給了我，在父親母親回來的當天就離開了仙靈國，一去無蹤。
今天也是大哥離開仙靈國之後，我第一次見到大哥，大哥的除了比以前顯得更成熟穩重之外，沒有其他的變化，而我也不知道大哥到底找到錦程了沒有。錦程畢竟是個男人，大哥跟錦程的事情是被世人所不容的，這是離經叛道的事情。
雖然我不反對大哥守著錦程，可大哥畢竟是被錦程給毀了一生。」姜澈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眉飛色舞，反而心事重重，眉頭緊皺。(未完待續)
ps：補章，2015年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