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江月兒更不好意思了,畢竟這是她惹出來的事情,卻要程曉渡跟她一起承擔。
似乎看出江月兒的愧疚來源,程曉渡點了點她的鼻頭,語氣寵溺:「別說什麼抱歉之類的話,你我是夫妻,夫妻一體,一起承擔是應該的。」
江月兒鼻頭酸酸的,把頭埋在程曉渡的懷裡,不好意思極了。
她也是真沒想到會留下一個定時炸彈,唉……只能祈禱月連城不要因此恨她了。
她真不是故意的。
沒多久,月連城身邊的如非跑來正院,這次如非的態度不像平時那般親近了,帶著一絲公事公辦的疏離,客氣的讓江月兒心裡堵得難受,可她又說不出什麼指責的話來。
程曉渡擔心如非會把江月兒弄得更自責,如非的話沒說到重點,就被程曉渡笑著打斷:「如非,你跟我去書房說吧。」
如非對程曉渡的態度倒是一如既往,但就是因為這樣的對比,才更讓江月兒的心裡堵得慌。
於是江月兒心裡對那表裡不一的墨姑娘狠狠的記了一筆。
等程曉渡把如非帶走,江月兒躺在床上裝屍體,真是沒有最鬱悶只有更鬱悶!
沒多久墨初柳一臉鬱悶的跑來了正院內室找江月兒。
「程大嫂,為什麼連城就是不肯理我?」墨初柳鬱悶的坐在榻邊拽著江月兒的手,態度異常親暱。
江月兒有些被驚嚇到,這樣一個因為不喜歡的理由就隨便殺人的魔頭,居然這麼親暱的抓著她,這實在太驚悚了。
強笑了一聲,江月兒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就算你是他的未婚妻,也不能勉強他這輩子只能看你一個女人。」
墨初柳神色裡只有茫然:「可是我的他未婚妻,夫妻不是應該恩愛不疑的嗎?」
江月兒:「……」這是誰教的?腦殘吧?
在這個古代,夫妻恩愛兩不疑?那絕對是一個笑話吧,是吧?
當然這話不能直接跟墨初柳說,江月兒也是有些看出來了,這個墨初柳完全是少一根筋,根本就不懂感情,做事都是隨著自己的性子來的。
這樣的人很純粹,但同樣也是很大的麻煩。
「墨姑娘,沒有誰必須要一輩子遷就一個人的。你想想,如果一個你不喜歡的人,非要強迫你喜歡他,你會怎麼想?」江月兒雖然有些不耐,卻只能好言的引導,這樣的定時炸彈可不能被她引爆。
墨初柳雖然一根筋,卻也不傻,很快就抓到了江月兒話語裡的重點,眼神清澈的看著江月兒:「嫂嫂的意思是連城哥哥不喜歡我,所以我這樣纏著他,只會讓他更討厭我是麼?」
驚訝的看了墨初柳一眼,江月兒真意外這樣一根筋的人居然有這樣的洞察力,不過也是,能被譽為家族裡的天才,怎麼可能真傻?
雖然有些不喜歡墨初柳隨便殺人的個性,但江月兒還是不免對墨初柳有了幾分同情。
不被未來的夫君喜歡,這樣的女人最可悲了。
而且墨初柳看上去就十五歲左右的年紀,花樣的少女啊,都是這個年紀被摧殘的。
心中感慨著,卻沒忘記跟墨初柳說話:「連城倒不是討厭你,而是不喜歡你隨便殺人。連城是神醫谷的少主,他從小受到的教導都是治病救人,而你卻是因為不喜歡不高興就揮劍殺人,他又怎麼會對你喜歡的起來?你們兩人的理念不同。」
墨初柳苦著臉說道:「可是我師傅和爹娘都跟我說,人要學會保護自己,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了你。」
江月兒捂額:「你師傅和爹娘教導的沒有錯,但是他們也沒說讓你隨便殺人吧?」
「我沒有隨便殺人啊,我殺的人都是該殺的。」墨初柳擰著眉認真的回道。
江月兒:「你殺的人都是該殺的?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有一次跟連城一起遊歷,你殺了一個小姑娘?」
墨初柳聽到這話,眼中立刻爆射出濃烈的戾氣,週身瀰漫著殺氣:「那個女人該殺!」
江月兒愣住,看著墨初柳眼中的戾氣和憤怒,她忽然覺得有些奇怪,難不成墨初柳殺人還有什麼隱情?
「為什麼該殺?」江月兒追問,她直覺感到這其中只怕有誤會。
墨初柳神態不變,週身的殺氣越來越濃:「那個女人跟秦家的人勾結,想接近連城哥哥,然後把神醫谷一網打盡,讓神醫谷從天下永遠消失,這樣的人不該殺嗎?」說到這裡,墨初柳眼底的戾氣和週身的殺氣突然消失無蹤,清澈的眸子裡滿是黯然失落:「可是連城哥哥說我濫殺無辜,之後就跑了,怎麼也不肯見我。」
江月兒:「……」
原來是這樣麼?
如果是這樣……
江月兒閉了閉眼,月連城真是蠢啊!
歎了口氣,江月兒拍了拍墨初柳的肩膀:「這誤會一時半會兒也解不開,先等連城的情緒穩定下來再說吧,你就先住在府上,東廂房被連城住了,西廂房住著我兩個堂弟妹,你要是不介意,就去住外院的客院吧。」
墨初柳乖巧的點頭,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江月兒卻有些鬱悶,她似乎太有些被人左右情緒了。
先是聽了程曉渡的解釋,立刻就
覺得墨初柳可恨,但聽了墨初柳的解釋之後,她又覺得月連城太蠢,可想到月連城不喜歡墨初柳的原因,又覺得這不能怪月連城,難不成人家善良還要被討厭?這太不應該了。
想來想去,這些人都沒有錯,江月兒糾結的躺在床上。
沒多久程曉渡回來了,看見江月兒毫無形象的躺在床上,無奈的笑著走過來:「你這是做什麼呢?」
聽到程曉渡的聲音,江月兒翻身坐起來,充滿怨念的道:「曉渡,你知道當初月連城和墨初柳出去遊歷時,墨初柳為什麼要殺了那個小姑娘麼?」
程曉渡眉頭一挑,疑惑的看著江月兒道:「不知道,我也是聽連城說的,不過據我對墨姑娘的瞭解,她應該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
江月兒:「……」既然這樣你幹嘛那樣誤導我!
看見江月兒充滿控訴的眼神,程曉渡笑了笑,把人攬在懷裡,柔聲道:「剛才墨姑娘過來,跟你說了什麼?怎麼突然就開始幫起她來了?」
「墨初柳跟我說,她殺那個小姑娘,是因為那個小姑娘跟什麼秦家有勾結,想要從月連城這裡突破,然後除掉神醫谷。」江月兒有氣無力的道。
程曉渡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對這個結果似乎早有預料。
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不要攙和。」
「可是月連城這麼誤會墨初柳不應該啊。」江月兒忍不住吐槽。
程曉渡失笑:「那也是他們的事情,連城不懂感情,墨姑娘也是一樣。從前沒遇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他們這樣的聯姻根本就不需要感情,但是現在我覺得,他們如果有個感情基礎,會好一點。我不希望我的好兄弟不幸福,也不希望墨姑娘被連城徹底的厭棄。」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幫他們?」江月兒不解。
「你以為是那麼簡單的麼?他們的聯姻不單單是他們兩人的事情,背後還站了兩大勢力,他們只是以這樣的方法聯手,而連城和墨姑娘只是個聯手的紐帶而已。
他們現在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就算我們幫他們解開了誤會,他們的感覺也不會很深刻,相互的信任也不夠,到時候再出現墨姑娘殺人的事情,誤會只怕就會更深了。
所以我們插手雖然能快速的解開他們之間的誤會,卻對他們的感情增長沒有絲毫的幫助。」
江月兒默然,這意思是,她幫了也是幫倒忙麼?
想到墨初柳那一雙清澈的眼神裡滿是黯然神傷,江月兒的心裡就挺不舒服的。
見江月兒不說話,程曉渡哪裡不知道她在糾結什麼,當即笑著說道:「你就別想了,他們信任欠缺那是認識的時間不長,對彼此的瞭解都不夠。墨姑娘已經住在了我們家,我們就看著他們培養感情就是了。」
「好吧。」江月兒沮喪的道。
見江月兒沒什麼精神,程曉渡無奈,眼角餘光撇到桌案上寫好的美容教科書,眼睛一亮,然後笑著道:「你不是要教小鶯美容麼?教科書已經寫好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提到美容,江月兒果然精神多了:「小鶯跟著你學了差不多一年,字也認識的差不多了,讓她拿去先看一遍就是了,到時候哪裡不懂的再來問我,等她先把理論知識弄明白了,再讓她動手實驗,這樣學習的會比較快。」
聽了江月兒的打算,程曉渡點點頭:「那一會兒我直接拿過去給小鶯就是了。」
「別一次性拿給她,她現在有些急功近利,但是美容這個事情可以努力,但是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學會的,還是慢慢來的好,揠苗助長可不是好事。」江月兒連忙開口道。
程曉渡好笑的點點江月兒的鼻頭:「皎皎,你夫君有那麼不靠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