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有些怔愣,她沒想到三天的時間程曉渡就擺平了連老爺子。
那個連老爺子可是在楊家老婦人邀請了很久都沒答應去楊家的,居然就被程曉渡忽悠來了萬香樓?
這樣想著,江月兒完全可以預計到,有了食神這個招牌後,萬香樓的名聲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傳遍國朝的境內。
程府正堂,江月兒坐在上首,姿態嫻的一邊喝茶一邊觀察下首站著的九位青年,這些都是玉器鋪子的師傅,最小的年紀在二十六歲,最大的年紀也不超過三十五歲。
這些人雖然面貌普通,但那一手雕琢玉器的絕活,讓江月兒歎為觀止。
她畫的圖紙在現代可以說有現代工具的情況下,雕琢出來根本不是很困難,但在這個古代,完全以手工雕琢成她畫的樣子,甚至還更甚一籌,這就不得不讓江月兒驚歎了。
古代果然是人才濟濟,現代與古代雖然存在差異,但也是各有各的長處,古代的化能傳承千載,而現代的化比起古代還是要差許多。
江月兒放下茶杯,拿起手邊的玉器,那是一隻麒麟,在她左手邊的桌案上,擺放著九個玉器。
帝王綠翡翠雕刻的青龍;血玉雕刻的火鳳,麒麟;金絲玉雕刻的豹子,獅子;白玉雕刻的老虎,兔子;冰種翡翠雕刻的透明孔雀;墨玉雕刻的貓。
這些是面前這九個玉器師雕刻的,圖紙是江月兒畫的。
這九個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就是驚歎畫出圖紙的人,想見見。而江月兒有孕在身不宜到處亂走,程曉渡就把這些人領到了正堂面見江月兒。
九個人在見到江月兒的時候就傻眼了,他們早就聽說過江月兒的大名。
楊大少爺的義妹,傾國傾城的東家,青陽縣第一美人。
每一個頭銜拉出來,都能讓人震耳發聵。
他們一直認為世人誇大其詞,即便是拿到圖紙的時候,也曾懷疑圖紙不是江月兒畫的。
可當他們面對江月兒那鎮定的姿態,優的神情時,不知道怎麼就忽然相信,這個女人真的什麼都能幹出來!
他們都不知道那莫名其妙的認可是哪兒來的!
「這些是你們花了七天七夜雕刻出來的?」江月兒靠在籐椅上,語氣懶懶的。
年紀最大的玉器師上前一步,垂著腦袋不敢去看江月兒。
這可是程曉渡的妻子,別人不知道程曉渡的為人,他這個跟了楊玉十年不止的老人可清楚的很。
那小子心可黑了,敢多看他的人,絕對會死的很有藝術感!
「回夫人,是的。」
江月兒瞥了一眼那些玉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以後我畫的圖紙,你們只要雕刻一份就行了。」
「為什麼?」玉器師有些愣住,下意識的抬頭,眼神有些愕然。
「因為獨一無二。」江月兒勾唇一笑。
玉器師愣了愣,然後很快反應過來江月兒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
想明白了其中關節,玉器師很是訝然的看著面前這個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女子。
她怎能聰明如斯?
這一瞬間他似乎有些明白那個黑心的程曉渡為什麼會鍾情她了,這個女子,確實與那些女子不同。
送走了玉器師之後,江月兒就回房休息了。
下晌,程曉渡走進內室,一眼就看見榻上熟睡的佳人。
程曉渡的神色有些晦暗難明,他這次來是接到了睿王的密信,讓他在半年內盡快去京城幫他。
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讓睿王這麼快就改變了當初的決定,但是現在江月兒懷有身孕,半年之內趕去京城就意味著他得把江月兒一個人拋下,或者帶著江月兒一起去。
可是江月兒身子越來越重,等她剩下孩子,也不能忍受舟車勞頓。
這可讓程曉渡犯了難了。
就這麼站在門口,半個時辰過後,江月兒從小憩中醒過來,一眼就瞧見門口佇立的修長身影。
「曉渡……你怎麼站在門口?」
程曉渡收回思緒,邁步走過來:「不是怕把你吵醒麼?累不累?」
江月兒就這樣懶懶的躺在榻上,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她很敏感的感覺到今天的程曉渡跟往常不一樣。
可她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還好,不是很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才回來,一直站在門口看你。」話音落時,人已經坐在了江月兒身邊。
江月兒點點頭,絲毫沒有懷疑。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程曉渡一直是恍恍惚惚的狀態。
聊了不到一炷香,江月兒就皺眉看著程曉渡:「你又打算瞞我什麼?」
程曉渡心一驚,面上神色不變,對她笑了笑:「沒有,只是那件事我還在考慮要不要答應。」
江月兒眉頭一挑:「什麼事?」
「睿王讓我半年內盡快去京城。」至於去京城幹什麼,相信他不說,她也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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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果然,江月兒一聽臉色就一變,但很快就恢復了,即便是這樣,程曉渡也知道她明白了。
江月兒心裡有些怒,覺得這個睿王實在討厭,他明明知道她有孕,還要讓程曉渡在半年內去京城,這不是讓程曉渡拋下她麼?
想想江月兒就覺得一肚子的火。
程曉渡對江月兒已經很瞭解了,哪裡會看不出來江月兒的不樂意。
眼見江月兒在爆發的邊緣,程曉渡連忙開口。
「我現在不會去的,當初就說好了,我只不站在太子那邊。好了,別生氣,你現在有身子,不能生氣的,會動胎氣!」
程曉渡的好言好語安撫了江月兒,江月兒撇撇嘴不再說話。
當夜程曉渡回了信,言明江月兒生產之前不會離開她,生產之後身子重也不能舟車勞頓等等的理由,總之就是拒絕了。
睿王在王府接到回信的時候,看完就笑了,倒是沒有生氣。
其實他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答案。
只不過最近太子的動作越來越大,行事也越來越無所顧忌,還住在宮裡的十七皇子和十八皇子都在同一時間染了天**折,兩位皇子的生母受了刺激,居然大肆辱罵皇后太子,被廢了丟進冷宮。
這件事情,睿王知道是太子干的,他也想過太子會對手足下手,但他完全沒想到,太子會對兩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下手,實在是太狠了。
只要想到太子的狠辣手段,睿王就不寒而慄。
真讓這樣的人登基為帝,豈不是一代暴君?想想他登基後的樣子,睿王就覺得這是大周的災難。
他寫密信給程曉渡,只是一時害怕的舉動,信送出去之後,本想追回來,後來想想又作罷,讓人送了去。因為他猜到,有江月兒在,程曉渡不會進京,除非是江月兒自己要進京。
就在睿王把程曉渡的回信付諸一炬之後,福郡王和秀郡王就進來了,一個一身紅一個一身紫。
見到兩個兄弟到來,睿王笑了笑,讓他們坐下。
「六哥,八弟,你們怎麼來了?」
福郡王的俊美面容上少見的沒有嬉笑之意,神色間帶著一絲沉痛,聽到睿王的問題,福郡王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解釋道:「平表弟病危,御醫說只怕撐不過今年了。」
話音一落,睿王就有些呆住,他沒想到六哥和八弟的到來,會帶來這麼個壞消息。
福郡王口中的平表弟,正是楊玉的同母胞弟,護國公府二少爺楊平,今年才不過十二歲。
睿王眉頭緊蹙,下意識的,腦海裡閃過一張絕美的臉——江月兒。
睿王一愣,不明白聽到這個消息怎麼會想到江月兒。
可是想到江月兒自懷孕之後倒騰出來的事情,三個多月的時間,整個青陽縣乃至青陽縣周邊的府城縣鎮都知道了她的大名,甚至那傾國傾城的名頭已經傳到了京城。
這個女人會不會有辦法救平表弟呢?
這個念頭一起,睿王就覺得自己有些荒唐,可是這個念頭怎麼也壓不下去,抿抿唇,睿王提筆書寫,寫完之後放下筆,將信紙拿起來吹了吹,才揚聲喚道:「醉月,進來!」
醉月應聲進來之後,睿王已經將信放進了信封裡,然後遞給了醉月:「務必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封信交到程曉渡的手上。」
醉月接過信封起身離開,而福郡王卻凝著眉看著自己的弟弟。
「你寫信給程曉渡有什麼用?」
睿王笑了笑說道:「你難道忘了,程曉渡家裡現在就住了一個天下第二神醫。」
福郡王眼中露出一絲恍然:「你說的是月連城?」
「不錯,神醫谷的少主。御醫救不了平表弟,那就去找神醫谷,如果連神醫谷的少主都說救不了,那八成就是救不回來了。」
福郡王皺眉道:「神醫谷是隱世的勢力,不參與世俗的任何事情,雖然神醫谷的醫術是全天下公認的,但是神醫谷也有規矩,不救治皇親國戚。只怕就算能救,月連城也不會管。」就算程曉渡跟月連城交好,也未必能讓月連城破了神醫谷的規矩。
福郡王並不知道,睿王的目的根本就不在月連城身上,當然他不說誰也想不到他會把楊平的生死寄托在一個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