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畢竟此時自己還在扮演著項少龍的侄子(又或者是僕從?),對於項少龍的到來,劉士不能無動於衷。
那麼,焦急的問話,以及立刻站起,雙手緊抓鄒衍的衣服,就成了此刻劉士心情的最佳表達方式。同時也在鄒衍和紀嫣然的心中留下了「有情有義」的印象。
情義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稀缺品,一旦一個人被打上「有情有義」這個標籤,在很多時候都會受到他人的看重,尤其是作為一個勢力的「新聖人」!
看著劉士的神情與舉動,鄒衍不動聲色的暗自點了點頭,然後和顏悅色的說道:
「今天辰時第二通鐘鳴。」
聽到這個說法,劉士在腦中換算了一下。此時代的人用以計算時間的方式是按照十二時辰以及鐘鼓敲擊來規定時間的。
辰時按照現代的時間計算,也就是上午七點至八點五十九分。而敲了第二通鐘,就是八點二十分左右。
其計算方式是這樣:一般白天用鐘鳴,夜晚用打鼓。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也就是一百二十分鐘,敲三次鐘,一次就相當於四十分鐘。
當然,古代沒有小時和分鐘的概念,所以實際上不會這麼的准,敲鼓擊鍾都靠個人經驗,因此,誤差是非常大的。
不過考慮到此時整個社會的科技背景,能夠粗略的這樣劃分也已經非常不錯了。
「是在魏王派遣的二千軍馬護送下過來的。魏無忌親自迎接的車隊。如今他們已經進入魏無忌的府邸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
「呵呵!」
鄒衍莫名的笑了一聲,問道:
「小士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
「來的路上項少龍是不是遇到了其他危險?魏無忌迎接項少龍的原因?魏王對待項少龍等人的態度?他們的安危?」
「呦!路上的危險,既然叔叔已經抵達大梁,那麼就不用再去考慮了。而其他三個情況,我沒想到。」
即便是心裡明明白白的知道,在沒有任何資料的情況下就說出來,那就不是「新聖人」了,鄒衍、紀嫣然一定會懷疑劉士是其他勢力的探子的。恐怕立刻小命不保。
即便能保住命,恐怕也會受一番折磨。如果算上劉士此時已經看過鄒衍的《陰陽賦》,會受什麼折磨恐怕就連地獄的魔鬼都不會知道。
鄒衍可不是個普通的糟老頭子啊!
所以,劉士適度的表現出了自己的「無知」!再加上之前表現出的有情有義,嘿嘿,這個「新聖人」咱是坐定了。
這不,一邊用鄒衍欣賞的目光下看著劉士,一邊心中暗忖:嗯,雖然悟性較高,有很重情義,但畢竟還是年輕啊。
哈哈,嫣然做的不錯,年輕人,鍾愛美女也是十分正常的,如果能牢牢拴住他,就再好不過了。
不再提鄒衍的內心想法,此時,他開口說道:
「魏無忌是個人物。其人又表現的禮賢下士,手下門客非常多。更兼做出了盜兵符救趙一事,頗受魏安釐王猜忌。」
「嗯!魏無忌確實是個人物。」
感歎了一句,劉士又在心中短暫的回憶了一下自己曾在史書上看到的有關魏無忌的事情。
可以說除了最終的鬱鬱而終算是污點,魏無忌的一生是光彩的,並在史書上留下了不能磨滅的一抹痕跡。
「魏無忌是縱橫家的人,而且還是其中的厲害人物,怎麼肯屈居魏王之下呢?嘿,當初魏遫(chi)聽信投奔魏國的田(就是孟嘗君)之言,立了魏圉(yu)為魏王。
魏圉這個人極端善妒而又喜好猜忌,成為安釐王后這種性格更加變得不可收拾。而且當年魏無忌畢竟年輕,禮賢下士、蓄養門客,為了救趙還盜了兵符,所以,哼哼!」
劉士知道了這些黑歷史,心中暗暗吐槽:尼瑪,我說為啥魏昭王不立魏無忌做魏王呢!原來是聽了齊國人的話。
不過這孟嘗君以齊國人的身份干涉魏國內政,竟然忽悠的魏昭王這麼做,除了魏昭王本身太傻,孟嘗君本身的忽悠神功也起了很大作用啊!
戰國四公子都他女良的不是簡單人物。
「嘿,小士知道孟嘗君是哪個學派的嗎?」
「額!這麼能忽悠,該不會是縱橫家吧!?」
「忽悠?忽忽而來,悠悠而去,見之而不辨其容,聽之而神色迷離!哈哈,忽悠這個詞用的好!縱橫家巧舌如簧,還真是在忽悠!
不錯,孟嘗君就是在忽悠!這個人非常有預見性,因此非常忌憚魏無忌,當年投秦、投魏不僅僅是避禍,而是一方面在為齊國打算,一方面是身為一個縱橫的使命!」
「縱橫家的使命?」
「嘿!王禪當年敗於我祖,因憤恨而遁入山林,自號鬼谷欲培養出出色弟子,繼續比試。
呵,不得不說,他算是成功了!不僅培養出了諸如蘇秦、張儀等縱橫家之人,還培養出了孫臏、龐涓等兵家之人。
我祖仙逝後,因人丁不旺,人才自然就少,不得不隱居。
當我學成出山之時,各國都已經有了學派支持,更
更兼縱橫家繼承了王禪那種憤世思想,以及和平就無法出頭的想法,成為了霍亂天下的學派。
四處攪風攪雨,煽動各國之間的戰爭,甚至是同一國內各面的明爭暗鬥。可惜,各國無法同心,否則哪有縱橫家搬弄是非之地?」
「……」
難怪這老頭子這麼不待見縱橫家了,根源在這兒啊。不過自己也不好評說,只好岔開話題道:
「先生還沒說項叔叔會有什麼危險啊!」
「咳……小士別著急,這就說,這就說。」
「嗯!」
「這麼說吧,魏王和魏無忌互相猜忌,互相想殺死對方。所以,對項少龍的到來,兩方都想拉攏。至於那個趙國公主,以及聯姻,兩人都把它當做一個借口。
實質上兩人都不希望這事情成功。所以,魏王派出了龍陽君安排囂魏牟,而魏無忌派出了灰鬍。如果項少龍能頂住這兩人的攻擊,就會更進一步拉攏他。
可以說灰鬍和囂魏牟分別是魏無忌和魏王用以試探項少龍的棋子。」
「等等,先生,灰鬍不是魏王的人嗎?」
「不是!實際上是魏無忌的人。」
聽到這,劉士恍然:難怪平原夫人在那種情況下竟然明知項少龍的能耐,卻不願把手下家將的指揮權叫給項少龍,感情是有恃無恐啊!
「咱們的密探已經探明,魏無忌要他的姐姐以自身迷惑項少龍,以收服他。可以說魏無忌早就探聽到了項少龍的軟肋:女人!
接下來,恐怕魏無忌會讓項少龍刺殺魏王,一旦成功,項少龍的命自然也保不住了。同時把魏王之死安在趙人的頭上,順便進攻趙國。
等吞併趙國之後,轉攻韓國滅韓,由此達到韓趙魏三家歸魏的目的。」
「額!聽上去很美好,但實際上不可能實現的!」
「哦?小士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叔叔他可不是軟柿子,更不是個傻瓜!他明白自己的歸宿在烏家!所以,一定會按照事先的計劃偷取魯公秘錄,並成功帶趙倩等人返趙的。
更何況,先生也不會讓魏無忌的計劃成功吧?」
劉士感歎於鄒衍的細緻、正確的分析,小小的拍了一把鄒衍的馬屁。
「啊?哈哈哈哈哈哈……」
——————————還是分吧—————————
此時,項少龍並不知道背後的一切,只是如同劉士所說,更是因為原著的慣性,並沒有被平原夫人所迷惑,也沒有被魏無忌的言辭所打動。
而是將計就計,同這兩人演戲。
魏無忌府邸。
信陵君雙目精芒閃閃,神馳意遠地歎道:
「少龍!若要使三晉合一,此其時也。」
項少龍對這想法亦大有興趣,誰敢包保歷史不可以被改變。至少現在的秦始皇只是廢人一個,與歷史上英明神武的他判若兩人。
自己既要對付趙穆,自然要借助信陵君的力量。又想到不知蹤影,亦生死不知的劉士,項少龍對魏無忌的說辭開始認真起來。
信陵君這樣精明的人物,察貌觀色,已知其心,滿意地點頭道:
「家姊確沒有看錯你,項少龍果然是有膽有識之人。」
接著又沉聲道:「少龍知否正身陷進退兩難的險境。」
看到項少龍點頭,信陵君卻搖頭笑道:
「你還不是真知道,告訴我!知否灰鬍是誰人的親信?」
項少龍一呆道:
「灰鬍不是聽命於貴王嗎?」
信陵君哈哈大笑道:
「安釐這膽怯的傢伙,怎敢沾手這種觸犯眾怒的事。這些暗裡為非作歹的事,全是由他最寵愛的龍陽君一手包辦。
據密報:龍陽君現在對你恨之入骨,所以才迫安釐下令不許貴屬入城,好使你孤立無援,若非我強護著你,少龍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項少龍聽了既是頭皮發麻,又感好笑。
暗忖竟然會遇上千古傳誦,早成了同性戀者專有名詞的龍陽君!難道安釐王和龍陽君同趙孝成王和趙穆的關係都是大同小異?
這時代的王室貴族,處於享受極度淫奢和生命朝不保夕這兩種極端的矛盾裡,竟然心理都變得有異常人。
信陵君看到項少龍的表情明顯有害怕的神色,繼續逼迫道:
「龍陽君名列魏國三大劍手榜上,人又精明狡詐,絕不容易應付。」
項少龍歎了一口氣道:
「我這可算進不得,但為何連退也不能呢?」
信陵君凝神看了他一會後,知道此時的項少龍已經入套,遂淡淡道:
「你若就此回趙,趙穆必然會置你於死地。」
項少龍想起平原夫人曾說趙王看中了自己,以趙穆的秉性,信陵君說的自非恫嚇之言。
此時的項少龍並不知道諸如墨家、兵家、縱橫家等各學派之間的齷齪,只是單從表面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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歎了一口氣,項少龍道:
「少龍不敢欺瞞,今次我奉命來魏,實懷有密令,要盜取《魯公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