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宋玉無辜皇太后的慌亂,繼續道,「後來多了我嘛,您又想把我像靜致那般處死。可恰好靜芯個不省心的,住進那屋子的頭一日便發現了不對勁,靜蕊害怕她會四處說,那晚便給她下了藥,所以她才會說不出話,又那般虛弱。靜蕊估計是為了不讓人懷疑是她下的藥,所以又表現地那般姐妹情深。可她根本不知道,沒有人會懷疑到下藥上來,大家都認為那屋子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更別說再懷疑到靜蕊身上去了。再後來,您還是怕靜芯會抖露出事情,正好您想到我是皇后的人,雖已不得寵,但留我一命也算給皇后一個情面。那麼,便由靜芯代替我去死咯。靜芯當晚有過掙扎,因為我有聽到聲響。估計聽到聲響的不止我一個,但大家都太害怕,不敢出門去看。殺了靜芯的,想必就是靜蕊。後來靜芯變成那般腐爛模樣,估計是您都沒有想到的。是您的怪物聞到那死人味兒,竟出來,將她啃噬成那樣。後來您讓人將她埋到後廂房,她也是徹底成了那怪物的盤中餐了。」
皇太后手有些發抖,呼吸也急促起來,她看著劉宋玉,一言不發。
劉宋玉輕笑,道,「太后娘娘,奴婢說得可對?」
皇太后輕瞇著眼,過了一會兒,似放棄般,輕聲歎道,「皇帝他……」他知道自己母后竟是這樣的人,必然很傷心吧。
「皇帝他還不知道這些事。」劉宋玉聲音輕快地道,「不過,也許他會知道的。」
皇太后面色突然變得狠厲,瞪著劉宋玉,啞聲道,「你想要什麼才肯不告訴皇帝?!」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想的,是宮裡的婢女都想的。」劉宋玉說這話其實是違心的。
她本想過讓皇太后將她和宋絮送出宮,可細想皇太后必然不會放她這個知道內情且隨時可能抖出去的人在外安然活著。必定會除掉她。所以,也只能放棄這個想法了。
「你既是皇帝的人,他難道都沒有對你許諾過什麼?」皇太后開始懷疑,她真的是皇帝的人麼?就算她知道那麼多事,聽她所說,皇帝也是不知道的。暫且不管她是如何知道內情的,就算她是皇帝的人,按這推斷,應該是皇帝派她來調查實情的才對。
可其中又有兩個疑點,其一,皇上與皇后相處並不好,怎的人會是皇后帶來的,還有讓她幫忙將她送給皇帝的意思?其二,就算是皇上讓皇后送她過來的,怎的連個許諾都不給她,她又為何要這麼盡心盡力地辦事?僅僅是忠心麼?看她這模樣,先提到的是自己的利益,也不像忠心的人啊。
對付她這種人,殺……再好不過。
皇太后變了個臉色,道,「只要你不告訴皇帝,如何都行。哀家累了,你出去吧。」
這會兒怎的變得有些好說話過了頭?劉宋玉心中疑惑,還是出去了。
直到臨晚,她又回了自己屋子,她才明白,為何皇太后會變得那麼好說話。
且說她吃了晚飯後回了屋子,鼻息間乍聞到一股馨香,就像是瀾禮身上的香味。
循著那香味向裡屋看去,卻見一人立在窗前。
他一身富貴花雪錦的長袍,外襯牡丹金絲薄花紗,袍袂不長不短,恰好蓋住腳。
三千青絲由一金紋花釵隨意綰住,鬆散卻不凌亂地搭在身側。
這風姿,這香味,除了瀾禮還能有誰?
劉宋玉有些慌了神。她該叫什麼?九千歲?主上?反正她只知道要稱自己為奴才,若是見了他不行禮,他必然不高興。可又要行什麼禮呢?
沒有時間再多想,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子伏下,道,「奴才拜見九千歲主上。」
管她呢,行了跪禮,九千歲,主上又一起叫,總沒有錯吧!
「蠢。」瀾禮只吐了這一字,悠然轉身。他眼神仍是萬年不變的,不過他眼珠向下,居高臨下地望著劉宋玉。
總感覺……他就算沒眼神也是有眼神般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