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宋玉跟著皇上進了屋,卻也不近他,保持著距離。
皇上也不關注這個,道,「你說的世上最好的東西……是什麼?」
是錢財麼?是地位麼?是權利麼?在他的心裡,這些對他來說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可他此刻卻想知道對於別人,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否是與他相反的。
「自由。」這二字清楚地從她嘴裡吐出,她的聲音並不大,卻沉重地擊打在皇上的心上。
「自由?」他重複道。似問她又似在問自己。他心中的最好的東西,也是自由。
這萬里河山,如畫天下,後宮三千佳麗給予他的只是喘不過氣來的沉重。他從未寵幸過一位妃子,全身心的投入到政務中。其實他也不想,可讓那些妃子雨露均沾,他辦不到。他心中有個人。可如果讓他在那個人和自由中選一個,他也許會選自由……
因為,那人從未理睬過他,總是對他以君臣之禮相待,刻意的疏遠他。
選了自由,他就可以無所拘束地在心中念著他,而不像現在,念著他的同時,這江山,這個後宮,也壓得他幾乎窒息。
「是的,自由。」劉宋玉笑得恬靜,道。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就知道,沒有幾個皇帝當上皇帝以後不覺得被束縛的,況且這個皇帝還喜歡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他應該更嚮往自由。其實對於她自己來說,最好的東西是生命。她要活下去便好。
自由這種高尚的東西,她暫且還顧不到。而且這世上根本沒有純粹的自由,她又何必去想那虛無縹緲的東西。
皇上聽了她的話,輕笑起來,道,「你和她們倒是不一樣。」不像她們,貪戀榮華富貴地位權勢。
見他如此說,劉宋玉便有些如和普通人談話般輕鬆地道,「皇上這是在誇奴婢麼?」
他一笑,點了點頭。
劉宋玉行禮,道,「謝皇上誇獎。」
一瞬間,二人之間的感覺就如同不合而謀的好友般。
他看著劉宋玉,忽想起她是被罰到這兒來的,便道,「你可還想回皇后那兒去?」
劉宋玉目中隱約有些欣喜,一剎那後卻又是為難,道,「想,可回去了,卻沒有安逸日子過。」
聽此,他點點頭。確是如此。她被罰到這兒來,若他又將她調回去,皇后也不會善待她。
他思考片刻,玩笑般地道,「你被罰,看來還得怪我。」
她也不否認,卻微瞇著眼笑道,「沒準兒這會是我的歸宿呢?」
他笑了笑,道,「你在宮裡有何打算?」剛剛看靜禪嬤嬤對她的態度便知道其實她在這兒過得並不好,若是沒人護著她。她又把這兒作為她的歸宿,估計她就算是葬送在這兒了。
「恕奴婢直言。」她道,「並無打算,奴婢只想平平安到二十八歲,出宮做點買賣,然後……」她說著頓住,臉上有些女兒家的嬌紅,只不過並不明顯,接著道,「找個婆家。」
他噗嗤地一聲笑出來,道,「朕還以為你不管遇到何事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沒想到……」談到婚事,還是會如同女兒般羞澀啊。
劉宋玉知道他的意思,不以為意。她並不羞澀啊。不過是怕他認為一個女兒家談婚事都很冷淡,未免也太清冷無趣了。
她笑了笑,三分嬌羞,七分恬靜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