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剛剛在屋子裡打掃,沒聽到皇上來了,怠慢了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還請皇上饒恕奴婢……」劉宋玉越說聲音越小,頭都快低到胸裡面去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懷疑錯了?道,「你耳朵不好麼,那些奴才說那麼大聲你都沒聽見。」
「奴婢那時候……」她欲言又止,又改口道,「奴婢沒聽到。」
他卻專注在她一開始說了一半的話上,道,「那時候什麼,直說便是。」
劉宋玉仍是低著頭,猶豫了一會兒,輕聲道,「奴婢那時候專注在桌子上……其他都未注意。」
專注在桌子上?他忍不住在心中嗤笑,桌子有什麼好專注的,找借口也不知道找個好點的。
他臉色沉下,道,「抬起頭來。」一直低著頭,現在在他看來不是單純的恐懼了,是她心虛。
劉宋玉猶豫了一下,視死如歸般抬起頭來。她雙眼清明,沒有勾引,沒有恐懼,沒有慌張,有的只是淡然。
他愣了一下,這雙眼雖不像那人般,卻顯得她有那人的鎮靜。他仔細地看了看她,忽的想起來,她是那晚的宮女。
那晚,他不過是為了搪塞皇后才裝醉的。他也不是傻子,皇后只留下一個宮女是什麼意思,沒醉的他怎麼可能不明白。他還想他本就對不起皇后,按照皇后的意思提一個小宮女為妃也沒什麼,反正他絕不會和那個宮女發生任何事。
誰知那宮女見他醉著,竟只在一旁乾站著。那些太監是皇后送來的,他也知道那些太監是什麼人,但他不說,當是對皇后的補償吧。
見那些太監提醒她,她還一直裝傻,甚至後來乾脆裝暈。
他那時只聽到砰得一聲,微微睜開眼睛卻見她已經倒在了地上。直挺挺的。估計摔得很疼,但她卻一點也不表現,還是裝暈。
那時,他對這跟在皇后身邊的宮女就有了些印象。這是個沒有名利心的人,留在皇后身邊也不會企圖藉著皇后往上爬。挺好的。
那時候,他是如此想的,可是……
「你為何會在這兒?」他疑惑地道。疑心是仍然有的。
「奴婢被罰到這兒來的。」她淡然地道,之前那些害怕慌張的情緒一點也沒有。可心中卻疑惑,皇上認識她?皇上為何會認識她?難不成那日盯瀾禮太久,被發現了?!
「你似乎並不怕朕,為何要裝成那樣。」他問出心中疑惑,入神地看著她的眼睛……這雙眼睛,她身上的香味,還有紅錦帶……
「因為奴婢是怕皇上的。」她語氣中有尊敬,仍不慌不忙,道,「奴婢不怕皇上這個人,但是奴婢怕皇上的權利。皇上有權利,可以因為奴婢沒聽到皇上來了而責罰奴婢。奴婢裝得那麼害怕,只是想表現出奴婢害怕皇上的責罰,希望皇上不要責罰奴婢。」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目光緊緊地盯著她,道,「那怎麼又不裝了呢?」
劉宋玉也看向他的眼睛,道,「因為奴婢的眼睛,無法騙人。」
他愣了一下,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