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走邊挽起長長的袖子,負手就往樓上走。
此時已隱隱約約能聽到樓上學子的聲音,西陵墨眸色一閃,食指朝束風勾了勾,示意他上前,湊近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束風聽完眉頭就擰成一團。「主子,這樣不好吧?」
他覺得自己的神經跟不上主子抽筋的節奏。
西陵墨捧頰感歎,無限哀傷:「誰讓你家主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真是苦惱……唉……只好犧牲本公子貌賽潘安的俊臉……」
束風:「……」
下一秒,他就閃了。
西陵墨見束風離開,烏瞳明潤清澈,平靜地理了理寬大的衣角。
即使她再無知也知道一件事,風悅學院的學子倨傲不馴最是看勳貴一派不喜,尤其厭憎商賈,又怎會是來奉承蘇佑的?
若是她沒有猜錯,這些才子對她這位京都有名的紈褲子弟更是深惡痛絕,若她直接如常日那般進去又怎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還不如換一個身份。
束風拿著「戰利品」回來,西陵墨邊走邊往快速臉上抹,抹完了,手上污漬毫無壓力的蹭到身上這不搭她豆芽身材的黑色衣裳上,看得束風眉毛如蚯蚓似的扭曲了n次。
西陵墨朝他擺擺小手,十分豪邁道:「哎,放心放心,回去讓燕燕美人親自給你洗!」
束風斜眼朝西陵墨身側不遠處某角落瞥一眼,看到一雙明亮的讓他渾身發毛的冷眸子。
黑燕,五位暗衛中唯一的女子,那個傳說中可以「用眼神殺死你」的冷大姐?讓她洗衣服?
呵呵——
束風乾笑兩聲。
他已經拜倒在小主子強大的想像力中!
黑燕沒有瞧一眼束風,冷漠的眸子緩緩轉向自己的小主子,眼前俊俏秀美的小公子已經變成……無法形容。
黑燕只瞧了一眼,漂亮的柳眉詭異的扭曲了兩下,又默默地轉開了眼。
束風已經自動消失在眼前,當他的暗衛去了。
笙雨閣之中,熱鬧非凡,斗詩拼棋的才子人三三兩兩成群,窗外一陣雷雨過後,清新爽朗。
二樓正堂中懸掛著這些人的字畫,在正中央的桌面上鋪著宣紙,幾名人正挽袖彎腰題詩。
人很多,西陵墨朝裡迅速瞥了一眼,沒看到蘇佑的身影,她有幾分意外。
那呆子跑哪裡去了?
正廳地面筆墨隨處可見,桌案上偶有題詩學子蹙眉,對於不滿意的詩作書畫隨手擲出,頗有幾分魏晉名士的疏狂肆意。
西陵墨隨手撿起地上的紙箋,掃了一眼,秀眉微蹙,卻並未開口。
她抬首正打算進去,已被一名天青色短褐的小童抬手攔住,那小童皺著眉頭緊盯著眼前矮小黝黑的少年,厭惡地掃了一眼她手上的庖廚油漬,冷道:「這不是你這種粗鄙之人來的地方,趕緊走!」
「粗鄙之人?」西陵墨抬起那張黑黝黝的,活像被雷劈中的黑炭臉,摸了摸下巴。「那你們這裡什麼人能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是憤世嫉俗的縮頭烏龜?」
她說完,沒看一眼因她一句話引來的數道書生冷眼,如一隻滑溜的黑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入了笙雨閣之中!
「臭乞丐!你給我站住!」那小童不查,眼見西陵墨溜進去,一跺腳,趕緊追上去!邊追邊朝笙雨閣中伺候的幾位小廝喊:「抓住那個搗亂的乞丐!別讓她跑進內室打擾了我們公子作詩!」
豈料,他此話一出,西陵墨琉璃般的鳳眸一亮,如找到方向,腳下一個急剎車,如兔子般鑽進了內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