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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2章 異寶(地雷加更) 文 / 九千歲添千歲

    沒等胡亥發表意見,蕭何已經鬆開手,跟兔一樣蹦……真得是蹦沒有錯,蹦到人群裡,一邊高喊著,「讓我進去讓我進去,你們這些人,不要亂碰,碰壞了怎麼辦」,一邊開始往裡急。

    「呵呵……蕭何真是靜如處,動如……呵呵……」胡亥甩了甩被蕭何捏得有些發疼的手,看著在人群裡激動萬分的蕭何,開口說道。

    「微臣認識蕭何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看見蕭何如此失態,想必是情難自禁,還請公見諒。」劉季上前一步,為蕭何向胡亥賠罪。

    這個時候就看出盲的好處了,雖然劉季也對挖出來的東西很好奇,但是他根本沒聽懂那幾個字是什麼意思,而且也沒有那個想像能力,去想像一個他根本就沒概念的東西。

    「放心,我不會怪他的。如果真是那樣異寶,蕭何激動也是難免的。」胡亥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忐忑的說道。

    他簡直都要為自己的演技點個讚了,隨口一句話,就把那種想看又不敢看、怕看又想知道的心情,演了個出神入化。

    胡亥說完,命令在樊噲在前面帶,自己緊隨其後,走到被人群包在中間的土坑邊,只見鼎身已經露出來一小半,旁邊散落著許多竹簡殘片,透過黃色沙土和污漬,胡亥還能隱隱約約看見鼎上刻著山河紋。

    土坑之中,其他人已經走開,只有蕭何一個人正站在裡面,手拿著幾片竹簡殘片,一臉狂熱,神情激動,整個人趴在鼎身上,眼睛和手都牢牢帖在鼎上。看他那模樣,恨不得能鑽到鼎裡面去一般。

    「蕭何,你看出什麼了嗎?」胡亥背著手站在坑邊,以居臨下之姿看著蕭何問道。

    蕭何沒回答,胡亥只得又追問了幾聲,蕭何方才轉過頭,目光似乎還有些呆滯,一副沒回過神的樣。

    看多了蕭何精明的模樣,胡亥發現一副傻氣的蕭何,看著也有幾分呆萌可愛。

    漢初傑啊,就這麼被自己毀掉了,蕭何粉絲不多吧?

    胡亥又連聲追問幾句,蕭何方纔如同從夢中醒來一般,看著正淡定自若的笑著,一副「所有的一切,都在本公的掌握」中的胡亥,心中大為佩服。

    面對如此有可能挖到九鼎,這樣的傳世珍寶的情況,少公竟然能不急不躁,鎮定自如,相必之下自己真是不淡定了。

    「回稟公,微臣愚鈍,無法分辨。不過這幾片竹簡殘片上寫著『宋君卜封口而枚占巫蒼,蒼佔之曰:吉,鼎之它它,鼎之燧燧,初有吝,後果遂』的字樣。承蒙公厚愛,願意將珍貴的藏書借與微臣閱讀。微臣曾在《歸德》一書中,見過這段卜詞。這是宋國君主初封之時卜卦,巫師蒼以宋國的鼎為占卜對象。」蕭何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竹簡殘片高舉過頭,朗聲說道:「只待寶鼎全部挖出,查看鼎腹就可以知道到底是哪一隻鼎了。」

    「嗯……」胡亥用眾人眼中不急不躁,萬分淡定,但淡定中又隱隱透露出那麼幾分急不可耐的表情,點了點頭,伸手接過蕭何手裡的竹簡殘片,看了幾眼之後,開口說道:「周德衰敗,九鼎末於荒野之中,而今……六國畢、四海一、天下定、九鼎出。此乃上天指引,欲興我大秦之意!天祐大秦!」

    胡亥一邊說著,一邊高高舉起握著竹簡殘片的右手,連喊幾聲道:「天祐大秦!天祐秦王!」

    「天祐大秦!天祐秦王!天祐少公!」眾人之中,又是劉季第一個先帶頭喊了起來。

    聽到劉季的喊話,胡亥簡直都要醉了,他深吸一口氣,用力瞪了劉季一眼,你能不加那句「天祐少公」嗎?

    被胡亥這麼一瞪,劉季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這必須是少公嫌自己反應慢,誇獎他的力也不夠大。少公,微臣明白的,您自己不好意思誇自己,所以這活只好微臣會給您辦得妥妥帖帖的。

    不過……九鼎到底是什麼?等會找老蕭問問。

    雖然對於大多數盲來說,並不知道九鼎是什麼,但不妨礙他們工作的積性。還不到晚上,九鼎就已經被挖了出來,洗乾淨,然後在重兵的保護下,送到了汾陰的驛站之中——坐來時的船,那是絕對不行的。野史傳說中,有一個鼎就是在運送途中掉河裡,然後始皇命幾千人泅水都沒有找到。

    胡亥屏退眾人,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大鼎,其實……也還好吧,看著還沒有後世被稱為「司母戊鼎」拉風。

    司母戊鼎高為133厘米,重達832.84公斤。眼前這個鼎,要比司母戊鼎小許多,看上去還沒有胡亥高大,重量最多也不會超過五斤。你問胡亥,為什麼連鼎的重量都知道?

    雖然野史傳說裡,每一隻九鼎,要九萬人才能運動,所以周武王一共用了九九八十一萬人,才把九鼎運回都城鎬京。

    但是用腦想想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四千年多年前的夏朝,要造這麼大的鼎,得用掉多少銅材?就算有這些銅材,你又哪來那麼大的鑄造設備?哪來那麼多大起重設備?只靠人力,九萬人要怎麼搬啊?用繩拉,你確定你的繩承重夠?夏朝要真有這黑科技,早就一統全球了。

    除非九鼎是外星人造的。

    反倒是胡亥的家史《大秦諸先王史》中寫得很明白,公元前307年(即周赧王八年、秦武王四年),秦武王力與任鄙、烏獲、孟說位大力士來到洛陽。見周室所藏傳國之寶九鼎,以雍鼎代表雍州,應屬秦國,思欲取走,乃與大力士孟說比賽舉鼎。當時孟說將鼎舉離地半尺;而秦武王舉時,鼎也是離地半尺。秦武王愛秀,想轉兩步秀給大家看,結果不一小手失了手,被鼎砸斷腿骨,最後得了破傷風死掉。

    孟說能舉,秦武王也能舉,考慮到人的力量有限,因此,眼前這個鼎從重

    重量上來說,應該還是比較還原的。

    至於,你說史書裡動不動就說「力可舉千斤」?不好意思,現代一斤是五克;秦代一斤是258克,所以這個鼎用秦朝的說法來應該是千斤。

    重量上沒有問題,剩下的就是外觀和工藝了。若是自己沒有穿來,再過上幾十年,項羽一大把大火,把有的資料都燒光了,要造假還說不定有點難,怕遇見考據黨。但是現在……關於九鼎的資料還安靜的躺在咸陽宮的藏書閣裡,趙高要是連對著資料仿製一個一模一樣的都辦不到,父王早就把他洗吧洗吧當下酒菜吃了。

    「哈……不知道父王看到奏折會怎麼樣?不會高興的暈了過去吧?那我罪過可就大了。」胡亥拍了拍大鼎的鼎腹,這個鼎其實也不是毫無破綻的。應該來說,它不但有破綻,而且還是一個大大的破綻,按照史料上記載,當年夏啟鑄九鼎時,曾在鼎腹上刻上了鼎所對應州的銘。

    但是眼前這只鼎的鼎腹上什麼都沒有,只有模糊的似乎被人毀壞過的痕跡。

    這當然是胡亥故意留下的破綻,為的就是減少另一隻九鼎被發現時,兩隻鼎銘撞車的可能性。這樣模糊處理後,除非天下九鼎皆出,

    否則就算出了八個鼎,就算有碳十四在手,也沒人敢說自己手裡的這只不是真的。

    至於銘被毀的理由嘛,就留給後人去猜測吧,要相信人民群眾,群眾的想像力是無窮的。

    這時在咸陽宮之中,秦國正在舉行一統天下後的次大朝會。

    本來,以史令領銜的廟、祝、卜與博士宮組成的大朝禮儀專署,是想將這次大朝當成「新朝開闢,天即位」兩大慶典一起來籌劃的。結果嬴政在聽了蒙毅的詢問後,一言不發,只是瞪了蒙毅一眼,然後轉身走出書房,留下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猶自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蒙毅。

    「蒙大人,諸位大臣都還沒回來呢。」最重要的是,少公還沒有回來。寶貝兒砸見不到自己的風光大典,當父王的心情怎麼會好?

    趙高飛快跟蒙毅說了一句,跟著嬴政走了出去。

    因此,諸般盛大禮儀一律終止,最終還是按照秦人的本色,隆重喜慶,但卻無一絲豪闊奢靡之風。整個大朝會瀰漫出一片肅穆莊重的氣息,大臣們衣冠整齊,端坐於正殿之中。殿內各處皆放著冰盆,以防眾大臣因為流汗而失態。

    嬴政一襲冕服端坐於朝堂之上,看了一眼坐在左的長扶蘇,身材修挺,冠帶束髮,顧盼之間英氣勃勃,充滿著青春和活力,正是最美好的年華。

    看著長,嬴政不由又想起數年未見的幼,雖然每天都能收到幼的家書,每十天還能收到密探送來的情報以及畫像,但終究沒有親眼所見,不知道自家萌萌噠,現在有沒有更萌萌噠了呢?

    算算日,胡亥現在應該已經走到函谷關,過不了幾天,自家萌萌噠應該就能到家了吧?半個月前,讓趙高給胡亥收拾屋,也不知道他收拾好沒有?等下下完朝,自己要再去檢查一次,免得他不體貼不細心遺漏了什麼;也不知道胡亥現在身高幾何,新衣服早按照密探送來的尺寸備好,但終究沒有親眼所見,不知道合不合身?

    嬴政一邊心不在焉的,聽著蒙毅念著早已準備好的王書,一邊滿腦胡思亂想,盤算著自己應該怎麼收拾這個離家多年,還盡在外面給自己惹事,害自己給他收拾爛攤的熊孩,忽然看見竟有一個宦官,手持一本奏折,不顧正殿之上,此時正在開朝會,就匆匆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將手中的奏折高舉過頭,大叫道:「陛下,少公急報!」

    少公急報?熊孩又幹了什麼?這回的事,竟然大到要打斷大朝會了?

    大朝會,一般情況下是不能打斷的;但二般情況下,國內發生非常嚴重的大事,比如東方六國兵臨函谷關這種大事,是可以打斷大朝會的。

    所以在聽到「少公急報」這……不,五個大字之後,嬴政只覺得耳邊傳來「嗡」的一聲巨響,心臟像被人揪住一般,只覺心口痛得難受。

    這樣的大事,不會是熊孩變成死孩,自己出事了吧?否則……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事能大到值得打斷大朝會,還是這樣重要的大朝會。

    要不是一絲理智尚存,嬴政真想摀住心口,直接暈過去算了。

    「呈上來!」嬴政的聲音有些發抖,心跳加速,拿過奏折的手,也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嬴政用略為有些顫抖的手打開奏折,沒看內容,先看字跡,是自家小熊的字,頓時心中大定,還能寫信,看來熊孩還沒有變成死孩。既然人沒死,那剩下的事就不會是什麼大事啦,說的好像熊孩惹得麻煩還少了,最多等熊孩回來吊打一頓就是了。

    定下心神,嬴政開始閱讀奏折上的書信,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接著又再看了一遍,然後揉了揉眼睛,又看了遍。他閱讀奏折時那種難以形容、無法用言語表達、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將朝下眾臣、扶蘇、趙高的胃口釣得足足的,正殿之上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盯著嬴政,恨得不一把搶過他手裡的奏折自己看。

    良久,心情複雜的嬴政,隨手將奏折遞給一旁的趙高,開口說道:「趙高,你幫寡人看看,寡人有沒有看錯?你看到內容,是寡人所看到的內容嗎?」

    見嬴政這樣難得的失態,對此事早有瞭解的趙高,在心裡估了估時間,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接過奏折,回答道:「喏!」

    趁著趙高在看奏折,嬴政心情十分複雜的看了扶蘇一眼。

    雖然自己一直十分疼愛胡亥,但不代表自己不疼愛扶蘇;雖然胡亥給自己帶了許多的快樂,但扶蘇是自己的長,他出生的時候,同樣給當

    時尚未親政,且被呂不韋、嫪毐的自己,帶來大的快樂;雖然胡亥比扶蘇更像自己,也更加貼心乖巧聰明懂事,但嬴政對胡亥的定位一直是,就像自己少時的夢想——當一個有人愛有人寵,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無憂無慮,想幹嘛就幹嘛,想買啥就買啥,干了壞事也有人兜著的快樂熊孩,所以他從未想過會是扶蘇之外的人,來繼承自己的王位。

    最重要的是,扶蘇仁慈善良,繼位後必會好好對自己的兄弟;而胡亥嘛……雖然在大多數事上,他比扶蘇還要更為仁慈善良,但在某些事方面,他也很像自己。

    身為一個父親,嬴政知道自己偏心偏得沒邊了,但這不代表他喜歡手足相殘,相反他更希望每個兒都能過得好好的。

    但是今天……一個能親眼見到異象,然後挖出九鼎的孩,這難道是上蒼在指點自己嗎?

    見嬴政用這麼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還一打量就打量了這麼久,扶蘇心裡難免有些毛毛的,莫非是胡亥出事了?可胡亥出事了,又關他什麼事?值得讓父王看自己這麼久?又不是他幹的。說實話,胡亥要是真出事,那仇家只有可能是……名單長了,想想他在楚國殺了多少人吧——男丁全殺掉,十二歲以上的女人全部配於秦軍中有功之臣為妻,十二歲以下的沒入宮中為奴。

    雖然項羽刺殺胡亥時,胡亥那席絕不妥協的話流傳出來後,嚇得不少楚人為免遭連累,自動自覺的給胡亥當眼睛,不但一旦發現可疑人物就積舉報,而且還開始奮勇保護大秦少公,但想刺殺胡亥的人從來就沒有少過。

    「趙高,看完了嗎?」嬴政收回心緒,開口問道。

    「看完了。」趙高合上奏折,身體前傾,伏在地上說道:「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見趙高這般模樣,眾臣以及扶蘇心中疑惑之情更深。大王還有他身邊的趙高這麼激動這麼高興,上次看見還是滅國之戰的時候,但現在天下已定,宇內安寧,又哪來的國可以滅?

    「那你把消息告訴他們吧。」嬴政暗耐不住心中的激動,開口說道。

    「喏!」趙高直起身體,攤開手裡的奏折,大聲的念道:「兒臣胡亥啟父王……」

    胡亥的奏折和他的囉囉嗦嗦,邊看見一株小草,也能寫上半天的家書不同,歷來都是言簡意賅,而且寫得都是白得不能再白的大白話,所以群臣們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這次打斷大朝會,不是什麼大事,沒準備殺人也沒打算誅人全家,就是少公在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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