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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張良 文 / 九千歲添千歲

    作為嬴政最疼愛的兒,胡亥的一舉一動都是秦宮的風向標。所以別說他這回是中個暑昏倒了,就算只是風大咳個嗽而已,也總能收到一房間的慰問。雖然秦國明令禁止權貴們借助婚喪嫁娶生病之類的原因,大排宴席互相送禮,破壞社會善良風氣,但架不住胡亥今年才四歲,四歲的小朋友對於禮物的概念和大人是不同的。

    只需要送一些不貴重卻精巧的小禮物,就能在秦王最寵愛的公面前留個印象,幸運的還能得到公的接見,最重要的是,大家都送了,就你一個沒送,你就等著被胡亥公穿小鞋吧——以上就是秦王宮千佳麗們共同心聲。

    「這些女人可真麻煩啊,想討好父王就討好父王嘛,為什麼要拿本公來當擋箭牌?還說是探病了,一個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探什麼病啊?真是煩死了。」胡亥看著正在為自己整理各人禮物,並且打點回禮的柔姬,長歎一聲,身一歪,躺回塌上,望了一會兒屋頂,忽然開口道:「為什麼本公總有一種在青樓接客的感覺?」

    柔姬抬起頭,看著一副要死不活模樣的胡亥,表情很認真的問道:「青樓是什麼?」

    「呃……」這個要怎麼解釋呢?青樓在這個時代,好像就是指豪華精緻的捨,沒有別的含義。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個在咸陽宮長大的小公,他是怎麼知道妓院這種東西?讓父王知道,還不得把身邊的人都排查一遍,看是哪個傢伙帶壞了他的寶貝兒。

    如果排查不出,那就……

    胡亥打了哆嗦,他覺得,現在這批人用得挺順手的,比以前那批好多了,用生不如用熟,自己還沒打算換新下人。

    「本公要吃冰淇淋。」胡亥在被窩裡打了個滾,當貴族就是好,完全可以不用理會剛才是什麼話題,可以自顧自得隨便轉移話題。

    「沒有了。」面對自家老闆這種生硬的轉移話題方式,柔姬只得默默的先記下「青樓」二字,等會再派人去查明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怎麼會沒有了?明明昨天做了好多冰淇淋的。」胡亥從榻上一躍而起,可憐巴巴的看著柔姬,聲音軟軟萌萌的說道:「好柔姬親柔姬,是不是父王不准你給本公吃冰淇淋?沒事,本公就吃一點點,你不說我不說,保證誰也不知道,父王也不知道,好不好?」

    「生病」了就是這點不好,雖然能得到嬴政無微不致的關心和寵愛,但因為「中暑」的原因,胡亥被嬴政強制杜絕了一切冷飲不算,連臥室裡的冰盆都不見了,熱得時候只能趴在窗口感受一下自然風,而且還得蓋床薄毯。

    「冰淇淋已經被下午來探病的十七公他們拿走了。」柔姬看著跟小狗一樣可愛的胡亥,一臉不忍心的說道:「全部,一點都沒有剩下。」

    「什麼?全部拿走了?誰讓他們拿走的?快快……快去給本公追回來!」胡亥從塌上一躍而起,雙手插著腰氣乎乎的在被上來踩來踩去的。

    一群表臉的熊孩,送那麼點破禮物,竟然就把他的寶貝冰淇淋全拿走了。沒家教,真是一點都沒家教,本公……氣死了……本公一定要去告訴父王,讓父王罰……

    「大王讓拿的。」柔姬一臉誠懇的說著,「大王說了,反正十八公又不能吃,乾脆就讓榮祿公他們幾兄弟一人帶一份回去,分了算了,正好……」省得熊孩偷吃。

    「父……父王?父王怎麼那麼那麼那麼……瞭解本公。」胡亥一臉憂傷的對著手指,勉強為自己逝去的冰淇淋擠出兩滴淚,吸了吸鼻說道:「那還有什麼清涼解暑的東西吃嗎?本公現在快熱死了。」

    「清涼解暑……」柔姬正準備回答,忽然停下說話的聲音,彎下腰趴在地上,側著耳朵聽了一會,才爬起來衝著一臉不解的胡亥說道:「恭喜公,賀喜公,最最最清涼解暑的涼茶來了。」

    什麼?涼茶?亞美蝶!本公堅決不喝!

    胡亥從塌上一躍而起,左右四顧在屋裡看了一圈,很好,左邊有扇窗戶沒關,雖然窗戶有點高,但是沒關係,旁邊有墊可以上去,本公不怕摔著,那麼現在就從那裡爬出去。

    「碰」的一聲,胡亥摔在了地上,他顧不得揉被摔得有些暈暈的小腦袋,掙扎著從地板上爬起來,拍拍屁股正準備走,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藥味。

    這個味道……不就是父王中午的時候逼本公喝的那個……

    胡亥還沒來得及轉頭,就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抱進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熊孩,就算再想父王,也不能病還沒好,就跳窗出來接駕啊。」

    「呃……」本公這是千里送……送死的節奏嗎?

    胡亥轉過頭,看著嬴政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臉,沒來及說「父王,你怎麼跟個鬼一樣,走沒聲,還神出鬼沒的」,卻在心裡琢磨著,要是自己說「父王你想多了」會不會馬上被嬴政,強行灌藥——這回得灌鶴頂紅了吧?

    「父王麼麼噠,孩兒想你了。」胡亥多識趣的一人,立刻抱著嬴政的脖,小腦袋用力對方懷裡蹭了蹭,奶聲奶氣的說道。

    「父王的小羊羔,父王也想你了。」嬴政抱著胡亥進了屋,然後笑咪咪的從內侍手中拿過一碗黑乎乎,散發著藥味的涼茶。

    「父王,您就這麼想我?」你是想我死吧?

    胡亥黑著小臉,一臉嫌棄的看著嬴政手中的涼茶,最討厭最討厭吃中藥了,連冰紅茶都不愛喝,還讓我喝涼茶,這簡直是要人命啊?尤其是這個時代的涼茶,還不是後世的涼茶,也不知道裡面放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又苦又難喝,每喝一次,胡亥都覺得自己靈魂得到了一次洗滌。

    「自己喝,還是父王喂?」嬴政嘴角含笑的看著自家熊孩那苦逼

    鬱悶的模樣,心裡隱隱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你若是自己喝,父王就答應你一個條件……嗯……吃冰淇淋也行。」

    自己喝,還是父王喂?自己喝還能換一個條件;父王喂……電影電視劇導演,我再也不黑你們,說你們亂拍戲,竟然讓古人喝藥不是一氣哈成,而是一勺一勺的喂,也不怕苦死病人了。

    長痛還是短痛?這不是個難題!

    只猶豫了秒鐘,胡亥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心一橫眼一閉,就著嬴政的手,將碗中的涼茶全喝了下去,「苦死了苦死了!快給本公拿杯水來!」胡亥閉著眼睛,張開小嘴,吐著舌頭,如同小狗散熱一樣叫著。

    清水端來,胡亥連喝了好幾口水,才睜開眼睛,喘著粗氣,一臉怨念的看著正拿著水,含笑看自己的嬴政,「父王,您剛才說答應孩兒一個條件的。」

    「是啊……你要吃冰淇淋嗎?你要吃的話,就軟萌萌的求……」求父王,父王心情好,沒準就能同意你吃一個。不過……今天已經晚了,現成的冰淇淋都沒有了,要吃也只能等到明天……也許是後天……看父王的心情,看你乖乖啦。

    嬴政準備了一大堆調侃胡

    亥的話,也做好了迎接一個抱著抓住自己的脖,在自己懷裡又哭又鬧說「孩兒不依,父王騙人」熊孩的準備,但他沒想到的是,他早就想好的這堆話,今天是沒有說出來的機會了。

    「不用了,父王您幫我殺個人吧。」胡亥揮了揮小肉爪,一臉滿不在乎的說道。

    今天想了一下午,可算想起來,韓王安是誰了,又找柔姬八卦了一下新鄭舊貴族鬧事的事,一個大名鼎鼎的名字,從他的記憶深處浮了起來。

    如果胡亥上一輩的父親,在聽見兒吵著嚷著要殺人之後,必定會先懷疑詢問,待確定事實後必是驚恐萬分,最後努力勸兒放棄這個念頭。

    但是嬴政是誰啊?堂堂大秦的王,他的觀本來就是歪的,更何況了,殺人是個很大的事麼?很大的事麼?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值得寶貝兒來提要求。

    「殺誰?」嬴政很爽快的開口說道。

    如果不是不問這句,就不知道要殺的對象是誰,嬴政連這句話都懶得問,自家孩自家知道,連犯了錯的小內侍小宮女,只要無心之矢而且罪過不是大,都會盡量為其減刑,縱然是判罰,也是公正嚴明有賞有罰,即不濫殺也不做濫好人,是個最最好不過的孩。能讓這樣的孩,記在心上非要殺了,那肯定是個罪孽滔天的壞東西——得罪自家熊孩就是死罪了,其他罪犯不犯都無所謂了。

    「他叫張良,是個韓國人,籍貫嘛……孩兒也不清楚,只記得他們家先祖在韓國做了很多代丞相。」胡亥抓了抓頭,認真回憶著史書裡關於「留侯張良」的傳說。

    可惜應試教育之下,不屬於考點的東西,他就一掃而過,根本沒去管了,對張良的記憶也就是「博浪沙」、「鴻門宴」、「過牆梯」、「幫老爺爺撿鞋」這些東西,實在是不知道張良現在應該在幹什麼。

    大概……在某個牆角里,畫個圈圈詛咒嬴政和他的全家吧?

    「韓國人?五代為相?」嬴政自然比一知半解的胡亥,知道得更多一些,只憑著這兩個關鍵詞,他已經推斷出胡亥說的是那一家的弟。

    不過,這個叫張良的沒聽說的啊,是穎川張家哪一房的弟呢?算了,好麻煩啊,乾脆把整個穎川張家都殺掉得了,誰讓你們家的弟得罪寡人的心肝小寶貝。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為什麼都叫張良為大美人呢?漢初傑裡真正的帥哥明明是陳平……

    司馬遷說張良那句「狀貌如婦人好女」,絕對不是什麼誇獎,最大的可能性是說他矮,然後長得娘……漢初不是兩晉南北朝,不流行慕容沖那樣的陰柔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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