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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學習 文 / 九千歲添千歲

    隨著棺材蓋的蓋上,無邊的黑暗就像一張巨網,迎面而來壓得他難以呼吸。棺材裡一片寂靜,連風聲都沒有,安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這沒什麼好害怕的,不過是個棺材而已。」

    「老殺過這麼多人,還怕這一點黑?」

    「那個白癡縣令,以為弄口棺材來,我就會害怕了?」

    他自言自語著,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是漸漸的越說越沒有底氣。

    「碰」!「碰」!「碰」!心臟劇烈的跳著,似乎快要從心口跳出來一般,他開始覺得呼吸困難,他想自己被放進棺材之前,那個相貌俊美、衣著華麗的小孩對自己說過的話,「人最痛苦的事就是沒有氧氣活活窒息而死,也就是俗稱的憋死。窒息死亡對於人來說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不過你放心,窒息死法雖然痛苦,但死的也很快,在心跳兩次後,大腦缺氧導致昏迷,心跳五次後心臟停止跳動全身血液循環停止,導致脈搏無跳動從而致使死亡。這口棺材不大,大約一柱香之後,棺材裡的空氣就用完,到時候你就可以好好體會,被你活活掐死的少女的感受了。本公聽人說,人在瀕死的時候,會回憶他過往所經歷的一切。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說不定死者還能好好和你交談一番瀕死經驗。」

    「混蛋!我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孩給嚇到?」

    他自言自語說著,忽然感覺到棺材裡的溫,似乎在瞬間冷了幾,同時棺材外似乎響起了什麼聲音,好像是指甲在木板上刮的聲音。

    不!不對!這聲音不是從棺材外傳來的,這個聲音就在棺材裡,就在自己耳邊。

    他拚命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少女臨死前的模樣出現在腦海中,臉色紫青,舌頭吐出,一雙眼睛死死的瞪住他。

    他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胸口,瞪大眼睛看著四周,唯恐少女的亡魂會忽然出現在眼前。

    他感覺胸口發悶,呼吸也變得不再順暢,他要出去,他再也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看著不停震動的棺材,胡亥和站在一旁的咸陽令相視一笑,開口說道:「這個是撐得最久的一個了,等他出來之後,保管你問什麼,他答什麼,不敢再有半點隱瞞。胡亥在這裡,先恭喜大人了。」

    「下官還要多謝公幫忙,竟想出這樣的奇思妙計,用來審問犯人。」咸陽令一臉恭敬的看著胡亥說道。

    雖然秦代官朝還沒有「生不幸,知縣附郭;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這句話,但身為大秦第一縣令咸陽令,本屆的咸陽令自上任以來,就感覺到了深深的蛋疼。縣令在秦國官制裡,只是一個屁大的小官,若是在哪個偏遠山區當縣令,還能仗著山高大王遠,魚肉一下姓什麼的。但是咸陽城這種在街上丟塊磚頭,都能砸到幾個爵爺、侯爺,甚至公的地方當縣令,這絕對是一件吃力還不討好的事。

    雖然秦法嚴苛,大王又不是心慈手軟的善良君,平時也沒人敢在咸陽城鬧事,但萬一有人鬧事呢?比如兩個侯爺吵架,你是去拉架呢還是去拉架呢還是去……成為他們重新建起友誼的橋樑——兩個侯爺一起罵你。

    再比如,假如大王讓你當幼兒園老師,幫他帶孩呢?

    半年前,當咸陽令收到旨意,大王的十八公胡亥公,為了更好的習和理解秦法,將會在每日申時(15至17點)來咸陽府衙聽他斷案的消息時,他先是深深的懷疑自己到底哪裡幹得不好,引得大王竟然派出自己的親兒來監視他,接著……他聽說胡亥公今年才四歲。

    這絕逼是來自咸陽宮深處的惡意!

    本來,咸陽令都做好了,每天下午要當兩個小時保姆,哄十八公玩耍的準備。但沒想到的是,大秦的公就是大秦的公,雖然經常也會犯熊,和一般的熊孩起來就是不一樣。

    每天下午,十八公都會不哭不鬧、安安靜靜坐在後堂,默默的聽自己在前堂斷案,從來不會給自己增加任何額外麻煩。要不是每次斷完案回到後堂,就看見十八公在那默默的作筆記,時不時還拿出一些斷案當中產生的疑惑,很有禮貌的請求自己答疑,咸陽令都懷疑十八公是不是天天躲在後堂睡覺來著。

    乖巧聰慧又有禮貌,聽說十八公長相還頗肖大王,這樣的孩簡直是每個家長心中完美下一代延續。人生孩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從孩身上,看見自己血脈延續嘛。

    最難得的是,十八公竟然還會了斷案,斷得還是一宗他找不到真兇,差點誤判的案。

    咸陽令至今還記得胡亥身穿一襲紅衣,在確認死者是他殺而非自殺之後,一臉意氣風發的指著兇手的臉說「真相只有一個,兇手就是你」時的模樣——稚氣天真的小臉上滿滿的都是認真和嚴肅,明明短手短腳頭身偏要裝成大人的樣,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讓讓人忍不住尖叫的可愛。

    除了偶爾指認真兇,在遇見如今那種死撐型罪犯時,十八公也會想出一些「陰」招,每一招都壞壞的但又不會見血傷人,統統帶著一點孩童玩鬧的意味,但在犯人身上用出來後都無比管用。

    就像今天,咸陽令都不知道,一個能親手殺死無辜少女的兇犯,竟然會被一口棺材嚇到。

    咸陽令也曾經就此疑問問過對方,他想知道一個長在深宮裡,從小被嬌寵著的小孩,到底是怎麼知道諸如「一直不讓犯人睡覺」、「給犯人吃死鹹死鹹的食物,不讓他喝水」、「把犯人關在沒有光的小黑屋」、「用羽毛搔犯人的腳底板」等等看似兒戲,但卻能讓一個意志堅強的成年人,哭爹喊娘的說要招供的方法。

    「這個啊……其實只要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就行了。」十八公一開口說話,就讓咸陽令有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他接下來的話,也證明了咸陽令的這種預感。

    什麼叫做「功課寫不完老師就不讓睡覺,然後我特別想累特別想睡覺,但又不敢睡,當時我想著,只要有人能讓我睡,我幹什麼都行」;又什麼叫「我怕黑啊,有時候我不乖,老師就會把房間裡的蠟燭拿掉,然後關門留下我一個在房間」;還有什麼叫「我特別特別特別的怕癢」。

    稚話語天真燦漫,想來應該不是謊言,那麼十八公說的應該是真話,再聯想一下十八公無母,且母族出身不高,皇宮又是人心最險惡的地方等事實,咸陽令很快腦補出一個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故事。

    難怪十八公小小年紀就如此早慧懂事,還出乎意料的有禮貌,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想到這麼萌萌噠這麼乖巧的小孩,竟然要有一個以教育為名進行虐童的老師,為擅長腦補的咸陽令,簡直心都碎了,大王,這麼可愛的兒,您不疼愛您給我啊,我缺啊。

    咸陽令知道,十八公的老師,就是每天都會來接送十八公的中車府令趙高,外表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內心卻是如何險惡

    咸陽令官不大,小胳膊小腿惹不起趙高這種天寵臣,只能默默的看著小正淪落魔手遭摧殘,但這並不代表他不能在心裡鄙視趙高這種小人。

    「為什麼奴婢覺得咸陽令,最近看奴婢的眼神越發不對了?」按例接了胡亥,回憶了一番咸陽令看自己時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趙高一手拿著馬鞭,一手拿著韁繩,熟悉駕著馬車,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車後的胡亥問道。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事肯定和這個死小鬼有關係。

    「因為老師你帥嘛。」胡亥笑嘻嘻的說道。

    「呵呵……公,下次騙人之前,表情有點誠意不謝。」趙高冷哼一聲,死小鬼熊孩,當我是陛下嗎?順便被你沒誠意的兩句話就哄住了?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呵呵……」胡亥乾笑兩聲,總不能告訴你,因為我每天都在黑你吧?

    「哼!反正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以後就不要去了。」趙高看了一眼天。

    今年天氣真奇怪,不過才六月而已,竟然就和往年八月一樣熱,也難怪陛下那個兒控,唯恐寶貝兒中暑,不但急吼吼的送來了消暑用的冰,還停了寶貝兒所有的戶外課。

    一個男孩,竟然養得這麼嬌。

    趙高回過頭,再次看了一眼胡亥。

    胡亥這張臉,他一天至少要看十個時辰,熟得不能再熟,也沒什麼好看了。只是和陛下稜角更為分明,更為英挺的五官以及如小麥一樣的膚色相比,胡亥不但五官更為柔和秀美,皮膚更是如雪一樣白,如豆腐一樣嫩,手指只要輕輕在他臉上按一下,就會在臉上留下一個紅指印紅上老半天。

    大王,您不能這麼養兒啊,兒不是您這麼養的,屬下養閨女都沒您養得精細。

    「那秦法本公早就全背熟了,要不是為了實驗那些整人的方法,我早不去上課了。」胡亥小小的身體縮在馬車陽傘的陰影下,雙手捧著小臉,搖頭晃腦的說道。

    先秦的刑訊手法也落後了,翻來覆去的就是鞭、烙鐵什麼的,連老虎凳、辣椒水這些後世必備初級刑具都沒有,更別說自己以前看過諸如「炮烙」、「請君入甕」等高級刑具了。要不是大秦公可以手狠手辣,但不能是個大變態,胡亥就不用關小黑屋、打強光燈、不讓睡覺那一套,而是直接將參觀渣滓洞、白公館時看到的刑具弄出來了。

    「您都背熟了?」趙高的聲音微微有些驚訝,秦法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一個四歲的小孩……記性好是小事,更難得的是,能靜下來這份心習。

    「早背熟了,不信你抽一條考考,看本公背得怎麼樣?」胡亥說話的表情無喜也無悲。

    四歲的小孩當然靜不下心來習,但是一個十九歲的高中生,要靜下心來習那實在是容易了。秦法很多很難嗎?它再多再難會比二十一世紀的法律更全面規範至雞婆嗎?當你成天到晚只一本秦法,而且是把過去數地理物理化生物政治英語的時間,統統都拿來秦法的時候,真得一點都不難。

    「哎……本公才四歲啊,就這麼幫父王打了半年的白工。」連帶著上輩的歲數一起算,本公也才十九歲,正是應該在大裡吃喝玩樂交女朋友打遊戲的好時光,結果卻要早早的出來工作,真是想想都虐心虐肝。

    「讓大王給公發工錢,按照大秦律例六一天,看在公您是大王親兒的份上,大王也許會給您發……八一天。」趙高衝著胡亥調侃道。

    「六一天?何著你當本公是修長城,還是修皇陵的?」胡亥沒好氣的看著趙高,尖叫一聲道:「一天八,半年1440,何著本公和一具盔甲一個價格?」

    秦法「貲刑」的標的盾與甲都是武器。但一般來說,罰款時都是交現金而不是實物,而秦代的盾與甲的價值,大約為一甲1344錢,一盾384錢。

    和那個初秦法的小白不同,胡亥現在可算是看透了秦法的本質,就是——罰錢罰錢罰錢再罰錢往死裡的罰錢。

    秦法一般不殺人,絕對和後世流傳的那個「偷個西瓜,就要被五馬分屍」、「亂丟垃圾,就要被刺字割鼻」不是同一樣法律,秦法裡更多的是經濟處罰,看上去滿目都是「貲x甲」、「貲x盾」這種詞。

    當然,老師讓生抄書的目的大多不是為了懲罰生,而為了讓生好一樣;商鞅制定秦法的目的,也不是為了罰款,而是……為了找免費工人給他幹活。

    一甲也好,一盾也好,對

    普通姓來說,都是天數字,基本上是交不起的。交不罰款怎麼辦?好辦啊,給官府幹活,以工抵債,官府給你發工資。

    修長城也好、修皇陵也好,反正只要給官府幹活就行了,如果自帶乾糧的,每天八錢工錢,官府包飯的,每天六錢工錢,還完官府的債你就可以走了。

    也就是說,大澤鄉那群農民工法盲,實際上根本不需要造反,就算是按最重那一檔處罰,他們也只需要每人多服八個月的勞役就可以走了。

    偷個西瓜就五馬分屍、動不動就坑幾十萬工匠,秦始皇表示,七國加起來,整個天下才千萬人口,人口資源是非常非常寶貴的,把你們都殺了,誰給朕幹活去?

    半年在咸陽府衙的實習生涯,讓胡亥在徹底瞭解秦法的同時,也發現了秦法一個大的漏洞。

    這個漏洞就是……

    胡亥烏溜溜的眼珠,從邊一個打扮得怪裡怪裡的胡人商販筐中溜過。

    嗯?那個東西……我沒看花眼吧?

    「司機,給我踩一腳!」

    作者有話要說:鰻魚露露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13094245

    當年我就覺得不對,秦始皇要真照傳說裡的幾十萬幾十萬的殺,哪有這麼多人給他殺?你真當古代中國也有十六億人口嗎?

    趙高:你在外面這麼黑我,你爸知道嗎?

    胡小豬:知道啊……不但他有派人在我耳邊保護我,人還給他上了好多奏折說你虐待我,不過是裝成不知道而已

    猜猜秦法最大的漏洞是什麼?提示……大澤鄉那群農民工為什麼造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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