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嬴政收到系統傳來的「您的貼心小皮祅熊孩胡亥已上線」的消息時,正在吃胡亥送來的萌萌噠愛心晚餐——餃。自從饅頭事件後,嬴政就徹底乖了——熊孩送來的東西,絕對不能故作大方分給別人吃,所以嬴政已經習慣了一個人靜靜的悄悄的躲在大殿裡吃獨食。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自己是應該放棄美味可口的餃,親自動身去接一下熊孩呢?還是趁著熊孩沒來之前,趕快把餃都吃光?
嬴政這麼想著,只是他還沒想明白,卻發現自己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而且似乎正準備向門口走去。
胡鬧!寡人可是熊孩的爹,怎麼能親自去接他?
嬴政想了想,又坐回了原處,只是這一次原本美味可口的餃,已經沒有了任何吸引力,他只是平靜的坐著,雙目看著大殿門口,等著熊孩用「跳」的姿勢跑進來,然後一頭撲進自己懷裡,抱住自己的腰,用軟軟嫩嫩的聲音說,「父王,幾天不見,孩兒好想你。」
只是今天的胡亥注定要讓嬴政失望了,他不但沒有用飛一般的速「跳」進來,反而是用跟蝸牛差不多的速一蹣跚著,伴隨著一陣十分難聽的金屬刮地的聲音,走了很久才走完那幾個,足足有四層樓高的台階,走到大殿門口。
「父……父王……」胡亥站在門口,一手扶住門沿,一手握住長劍劍身,半彎著腰無力站著,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端坐在大殿之上的嬴政,氣喘吁吁的說道:「孩兒回來了。」
「嗯,回來就好了。」居於高台之上的嬴政,聲音淡淡的應了一聲,聽不出有大的情緒起伏。
有一種人,雖然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但就是讓雄霸天下的氣勢,會讓周圍的人恐懼、害怕,不由自主的折服於他的腳下。
嬴政就是這種人,但很不幸的是,胡亥不是後一種人。
胡亥回頭看了一眼額上都開始冒冷汗的趙高,又抬起頭看了一眼嬴政,臉還是那張臉嘛,雖然看著威嚴了一點,但也沒有變成吃人的怪獸嘛,怎麼能把趙高嚇成這樣?
「父王,下次想嚇人,最好先把寢宮的夜明珠,換成燭火,而且還要點幾根蠟燭。」胡亥勉強站直身體,指了指擺放在寢宮的夜明珠說道。
原來嬴政所居的寢宮並非用燭火照明,而是以上好的夜明珠懸於殿中,每到夜晚光華齊放,將大殿照得如白晝。晚上批件保護眼睛的功能是有了,但是用來嚇人效果是差一點。
「要嚇人應該這樣,蠟燭少擺幾根,再開個小窗,讓風進來,到時候明明滅滅,晦暗不明的燭光落在父王您的臉上,您逆光而坐,半邊臉藏在陰暗裡,最好再換上您的冕服……」
胡亥還沒說完,被熊孩逗比對話打擊的嬴政,用特別無奈的口氣說道:「你禮儀到哪去了?冕服是天祭祀和舉行大禮時穿的,誰沒事穿那個了?更何況了,它多重啊,跑起來多不方便啊!傻孩!」
身穿冕服被荊軻一追了小二里地的嬴政,提起這個事依舊心有餘悸,恨得只磨牙,燕國,燕丹,竟然還沒死!
「我才不是傻孩呢,我是聰明孩。父王真討厭,一回來就罵我是傻孩,早知道我就不給你帶禮物了。」胡亥噘著嘴,挺不開心的說道。
「行行行!你不是傻孩!父王的胡亥不是傻孩!」你是熊孩!出門黑趙高就算了,還一回來就黑自己的親爹,人幹事?分明是熊幹事!
「父王的胡亥給父王帶了什麼禮物?快呈上來,好讓父王誇誇你。」嬴政聲音裡透露出一點小期待。
雖然胡亥這孩從小到大,身邊都被自己安排了手,一舉一動也有人看著,若是他有什麼事自己定會最先知道。但為了父間的那點小情趣,一些無關大的小事,嬴政並不會刻意去探聽,所以他也很想知道,胡亥到底給自己準備了什麼禮物。
「我給父王準備的禮物,就是這個。」胡亥拍了拍手裡的長劍,雙手抓住劍身,拖著比自己還要高的劍,往前走了兩步。
劍鞘在地板上刮出一陣難聽的金屬聲音,聽得嬴政眉毛一跳,開口說道:「胡亥,這種體力活讓趙高來就行了,你看你累的,父王都心疼了。來,正好這裡還有一份餃,是你喜歡的香菇雞肉餡,還有你喜歡吃豆醬,蘸著吃一定很美味。」
嬴政本來以為自己這樣說了,胡亥一定會很開心。哪知原來的確很開心的胡亥,在聽見自己的話後,忽然猛得將劍往地上一甩,腳用力跺了跺地板說道:「憑什麼啊?」
「啊?」嬴政一愣,接著一種屬於君王的憤怒湧上心頭,他開始懷疑自己對胡亥是不是好,才會讓他得寸進尺,恃寵而嬌。
身為嬴政的貼身加貼心小秘書,趙高自然是發現了高台之上天的不對勁,他急急上前兩步,伸出手想要拉住胡亥的衣服,卻被對方一把甩開,末了小腿還被踢了一腳。
熊孩!自己要作死,本大人不管你了!
趙高退到一邊,冷眼看著胡亥,過了今天,這個曾經最受大王寵愛的十八公,沒準就要失寵了。
嬴政也在看著胡亥,本來依照他的脾氣,若是換一個人這麼違逆他,他早已經悖然大怒,命人將對方帶下去了。但畢竟是自己寵愛了這麼久的兒,再加上胡亥那一臉委屈,似乎受到大傷害的小模樣,嬴政開始回憶這幾天收到的報告裡,有沒有寫過胡亥被人欺負的事。
沒有啊!別說是胡亥被人欺負了,那報告分明就是一本甘泉宮眾人血汗被欺史,從頭到尾都是胡亥在欺負別人。
嬴政決定再給胡亥一個機會,他要再觀察觀察這個玩心重,但又其聰明的兒,看看他到底又在搞什麼鬼?
羸政看見胡亥氣乎乎的走到一個坐席邊,彎下腰伸出雙手抓住席的一角,接著漲紅著臉,費了老勁的開始拖著那個比他本人還要大一截的席往前走,小小的身體因為重心不穩左晃右晃,時不時還因為左腳絆右腳這種事,而「叭唧」一聲摔在地上。
看著頭身的胡亥,「叭唧」一聲摔在地上,明明很想哭,卻還要忍住,明明想爬起來,卻被衣服和席絆住,只能含著熱淚,趴在地上,無奈扁嘴的狼狽模樣,嬴政忽然有點明白其他幾個兒那麼害怕自己了——因為他覺得眼前此情此景竟然……可愛到爆!把人萌出一臉血!
掙扎了老半天,終於從地上爬起來胡亥,繼續如烏龜背殼一般拖著席往前走,費了老大的勁之後,終於將席拖上了嬴政所坐的高台。
「哼!」胡亥將席扔在嬴政身邊,再將自己扔在席上,小小的身靠著嬴政,看著他氣乎乎的說道:「你讓我站著吃,我偏要坐著吃!快來……啊……」
胡亥張開嘴,眼巴巴的看著嬴政,見他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伸出手戳戳嬴政的胸口,又指了指桌上的餃,「父王快點,我晚上還沒吃飯呢,我餓了。」
嬴政一臉機械
的拿起筷,連餵了胡亥個餃,才忽然省覺過來,寡人什麼時候讓熊孩站著吃了?寡人說的明明就是「蘸著吃」!更何況了,就算寡人說了這種話又能怎麼樣?寡人是天啊!寡人憑什麼不能讓你站著吃!
趙高,你說寡人說的對嗎?嬴政將目光投向自己的貼身貼心小秘書。
大王說的自然是對的,但是……
趙高默默的將目光轉開,如果大王您喂餃的動作不要這麼歡快,這麼溫柔體貼,笑得也不要這麼燦爛,這麼閃瞎人眼,就更有說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