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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嬴政 文 / 九千歲添千歲

    也許是父之間心有靈犀,胡亥抬頭對著嬴政發花癡的時候,嬴政也正好低下頭,一眼就將幼毫不作偽的孺慕之情收入眼中,「不生氣了?」嬴政伸出手,捏了捏胡亥的鼻頭,笑著問道。

    「誰……誰說我不生氣了?我生氣……生氣的很呢!父王你看……我都胖了……」胡亥伸手抓住自己的兩邊腮幫,然後將臉用力往外一拉,原本精緻無瑕的瓜小臉,立刻變成一張長方臉,「父王你看看,我胖了……知道我為什麼胖嗎?就是生氣氣的,裡面全是氣,我都氣胖了。」

    嬴政看著明明在賣蠢,偏偏還要做出一副嚴肅認真表情的胡亥,冷峻的臉上露出幾絲痛苦、掙扎之情,嘴角開始抽搐,身體也微微有些發抖。

    「這個……胖了才好,胖胖的才有福氣。」嬴政努力做出一副高深正經的模樣,默默將視線從蠢兒臉上移開,喝了一口茶,還是覺得身體有些不適,於是揮揮手示意趙高等人下去,等大殿裡只有自己父二人時,方才低下頭,以袖掩面擋住胡亥的視線後,身體開始劇烈發抖。

    胡亥看著臉埋在大衣袖身後的嬴政,雖然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從嬴政劇烈聳動的雙肩來看,自己還是不要看更好,「父王壞壞!就知道欺負胡亥。」胡亥鬆開捏住臉的手,不安分的扭動著身體,掙扎著就想從嬴政懷裡出來。

    「好好好!父王不壞父王不……噗……」一看自家寶貝又發他那個小脾氣,嬴政忙將袖挪開,正了正表情,準備安慰一下笨蛋兒,但好不容易才調整好的心情,在一眼觸及到兒那蠢蠢的模樣之後,立刻又破了功。

    「嗚嗚……父王真討厭!父王欺負人!」胡亥扁了扁嘴,眨了眨眼睛,兩顆豆大的淚珠沾在他輕輕顫動的睫毛上,晶瑩剔透欲落未落,看著煞是惹人憐愛。

    「父王哪壞壞了?乖乖乖!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嬴政一手輕輕背打著胡亥的背部,另一隻手則拿起衣袖,小心翼翼的為兒拭去臉上的淚水,「胡亥,不要哭了,你都歲了,是個大人……行行行,你是小孩你是小孩,你就算長到八十歲,也是父王的小寶貝。」

    「嗯!胡亥是父王的小寶……父王,你用來擦眼淚的那個……那是我的衣袖啦。」胡亥抬起頭,一臉幽怨的看著嬴政。

    沒想到啊沒想到,祖龍你這麼濃眉大眼的人,竟然也是個天然黑。

    「不要在意細節。」面對兒半指責半憤怒的小眼神,現在的秦王嬴政,未來的秦始皇,拿出他應有的政治家臉皮厚,若無其事的說道:「你應該慶幸的是,你沒有流鼻涕。」

    「父王……」你對兒這麼壞,你的粉絲知道嗎?

    「胡亥,父王可不是故意捉弄你。父王這麼做,是為了讓你多注意觀察周圍事物,提高警惕能力和防範能力。你看,別這麼沒警惕心,其他人隨便遞個什麼,你就看也不看的往嘴裡塞,今天還只是個衣袖,明天要是萬一別人給你下點毒藥呢?」嬴政板起臉,抱住胡亥,強迫他的臉正對著自己,聲音嚴肅的說道。

    「可是你是父王,不是別人啊。」胡亥噘著小嘴,不服氣的反駁道:「我沒那麼傻!」

    「好好好,你不傻你不傻。嬴政用手指輕輕彈了彈胡亥的腦門,滿意的看著兒「哎唷」一聲以後,以手摀住腦門,小臉氣鼓氣脹的樣,笑著開口說道:「那不傻的胡亥,你可以告訴父王,你今天到底是在生什麼氣嗎?」

    「我……我……本來……本來……以為父王不喜歡我了,所以才生氣……可是聽剛才父王的話,發現我可能……可能……」胡亥低下頭,別彆扭扭的說著,聲音也越說越小,說到最後,大概是覺得難以啟齒,乾脆抬起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用「你懂得」的眼神看著嬴政。

    「胡亥,你怎麼會這麼想?」嬴政一臉驚訝的看著胡亥。

    對別的兒不好說,對胡亥自己可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除了長扶蘇,沒有哪個兒女兒讓自己廢過那麼多的心,就連扶蘇……自己雖然也疼愛扶蘇,但因為扶蘇是長,大秦王位的繼承人,不能軟弱,更不能被溺愛;而胡亥是幼,不用擔負過多的責任,又正值天真可愛,依戀親長的年齡,所以從表面上來看,自己疼愛胡亥比扶蘇還要多上許多。

    「誰讓父王今天那麼晚才來看我,平常父王都是戌時一刻就來了,今天卻這麼晚……」胡亥越想越委屈,不是為嬴政來晚了而委屈,而是為自己穿越到這個倒霉的地方而委屈。

    辛辛苦苦幾十年,好不容易高考完解放了,結果出門旅個游,就被一超速超載卡車送到了這個時代。不說別的各種不適應,就說這個戌時一刻吧,換成二十一世紀的時間,也就是新聞聯播剛播了一半的樣,自己應該是剛吃完晚飯,在那裡寫《五年高考年模擬》試題消食。可是現在呢?趙高竟然說「夜已深」,讓自己早點睡。怎麼睡得著嘛?時差還沒倒過呢!

    聽完胡亥的解釋,嬴政露出一副晃然大悟的樣,「原來是這樣啊,這樣就生氣了,你這孩還真是……」

    作對不對?矯情對不對?愛撒嬌對不對?我作怎麼了?誰讓父王你喜歡吃這一套!

    胡亥想著原主兩母平常的行為,心口有點塞塞的,這對母怎麼能這麼忽悠偉大的祖龍呢?

    原主的母親是個外邦進貢的女,按照秦代流行的女稱呼法(出生地加上姬字),這個女人被人稱做「胡姬」,能歌善舞,善解人意,最主要的是漂亮,很漂亮,非常漂亮,不是中國傳統的那種無肩、平胸,且略帶一點豐盈的圓臉福氣型美人,反而更適合現代人的審美愛好——錐臉,大胸脯,長腿細腰,又瘦又白。

    胡姬除了跳舞跳得好之外,最大的特點就是作作作!當然,你要喜歡的話,胡亥可以換一個說法,叫做「撒嬌」。

    因為從小失沒有讀過什麼書,出身外邦也沒有過什麼禮儀,胡姬在六國貴族美女如雲的秦宮裡真是一朵好大的奇葩,當然你要把她比成一處清新自然、毫不造作的風景也行。

    反正別人吃不吃這套沒關係,咸陽宮的主人吃就行了,粗魯無禮也可以是天真率直,不懂禮儀也能看成不嬌柔做作,作天作地也能當成夫妻**。

    若是要胡亥來點評胡姬和嬴政之間的事,只要提一部很知名的電視劇,大家就懂了。

    還珠格格。

    當然,胡姬也不是只會作,也不是無時無地都在作,她不通禮儀又沒讀過書,但智商還是頗高的,至少在**oss煩惱不快的時候,胡姬會搖身一變化身知性美女,用女性特有的溫柔和善解人意來打動你。

    想想吧,一個女人,你心情好的時候,這個女人會撒嬌會任性,就像天下所有的小女人那樣,會用對待情人的方法對待你;你不開心的時候,這個女人雖然無法為你解決煩惱,但她卻會一邊仔細傾聽著你的煩惱,一邊用「大王麼麼噠,我相信你」、「大王是最棒,這點

    小事肯定難不到你」的眼神,深情款款的看著你,同時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給你最大的幫助,讓你感覺到溫暖,覺得並不是孤家寡人。

    最最重要的當然還是因為,胡姬漂亮,很漂亮,非常漂亮。而這樣一個漂亮可愛的女人,卻幸或不幸的紅顏早逝,最美好的年華,沒來得及年老色衰,色衰愛弛,就已然匆匆謝幕下台,留在嬴政心裡的永遠是那時年輕美好的影。

    #論硃砂痣、明月光的養成#

    做為男人,胡亥雖然不齒胡姬這麼忽悠男同胞,但做為胡姬的兒,胡亥很乖巧的將胡姬對待嬴政的手段抄了過來,略加改良就成了秦朝版的親活動,然後一一用在愛屋及烏的嬴政身上。

    現在看起來,效果挺不錯的,畢竟是親兒,不是撿來的。

    「我練了這麼長時間的字,就是為了等父王來的時候,能給父王一個驚喜,結果……」胡亥對對手指,扁著嘴繼續委屈的說道。

    作完了,現在該扮演感動大秦,二十四孝好兒了。

    「寫字?你認字了?你才歲啊!」嬴政一臉驚奇的看著胡亥,長扶蘇雖然天姿聰穎,但也是五歲才正常開蒙讀書,他歲的時候……扶蘇歲的時候,自己尚未親政,朝政皆為華陽夫人、呂不韋、嫪毐等人所把持,那個時候自己每天擔心的都是帝位不穩,大秦江山不保,日日為朝政煩惱,哪有時間來和扶蘇相處。尤其扶蘇歲時,正是嫪毐謀反、自己親初大寶的關鍵時刻,更沒有時間和扶蘇相處,所以嬴政一回憶,發現自己腦海裡根本沒有歲時的扶蘇的模樣。

    「父王瞧不起人,歲怎麼了?我,胡亥,那可是父王的兒。」胡亥從嬴政懷裡站起來,昂挺胸,氣熱十足的說道:「而父王您,那可是要統一天下的男人,所以……哪怕我只有父王一點點……哪怕只有父王一點點……一點點的……」胡亥在嬴政面前,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為細小的距離,「反正就是胡亥只繼承了父王很少一點的聰明才智,也足夠胡亥一生享用不盡了。現在只是寫個字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父王的兒,當然是最棒的。」

    「哈哈哈……胡亥啊胡亥,你這一套一套的,從哪來的?是不是趙高教的?小馬屁精,就會哄父王。」嬴政嘴裡這麼說著,但臉上卻沒有一點不快的模樣,反而笑容滿面看著胡亥,毫無平日在朝上的嚴肅。

    「什麼啊?父王怎麼可以這麼想胡亥?這些話都是胡亥心裡想的,胡亥一直一直在想,只是以前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今天想啊想的,想了好久……才不是別人教的呢,胡亥這麼聰明。」胡亥略略抬起下巴,一臉驕傲的說道。

    「好好好,不是別人教的,不是別人教的。」雖然嬴政在心裡已經認定胡亥剛才那些話是別人教的,但還是滿足兒小小的表現欲,不戳穿他的小把戲,做一回糊塗父親,讓他得意得意,「胡亥,你在練字嗎?快寫來給父王看看,若是寫得好,重重有賞。」

    「有賞?父王父王,你先說說,你要賞孩兒什麼啊?」胡亥倚在嬴政懷裡,伸手抱住對方的脖,笑嘻嘻的說道。

    「先別笑得那麼開心,寫得好有賞,寫得不好也是有罰的。」嬴政伸手捏了捏胡亥的腮幫,笑著說道。

    「父王放心,孩兒絕對是最棒的,與其想著要罰孩兒,還不如先想好要賞孩兒什麼吧。」胡亥一拍胸口,不等嬴政再說話,又補充一句道:「孩兒可是父王的兒。」

    兩父說笑著的時候,趙高也將早已準備好的竹筒和筆墨送了上來。

    嬴政伸手阻止趙高磨墨的行為,拿起旁邊的水杯,往硯台裡倒了少許清水,親自拿起一方墨細細研磨著。

    「父王,看你這樣,親自上陣為孩兒……多不好意思啊……孩兒要是寫不好,都沒臉見人了。」胡亥眨了眨眼睛,心情那叫一個激動啊。

    大名鼎鼎的秦始皇給自己磨墨,還對自己般寵萬般愛,絕對的超國民待遇了,說出去一定被人罵成「湯姆蘇」。

    胡亥這麼一想,心情激動的差點連筆桿都拿不住了,忙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提起筆聚精會神的用心書寫著。

    嬴政一開始不認為胡亥一個歲小孩能靜下心來練字,以為他就算會寫字,最多也就是會幾個簡單的字,而且寫得肯定還慘不忍睹。本來嬴政都做好了,無論胡亥字寫得怎麼樣,只要他真寫出來了,哪怕再難看,自己也一定會好好誇獎他,再隨便賞他點東西的打算,結果沒想到的是,胡亥寫出來的字竟然真得不錯,雖然和漂亮搭不上邊,但一筆一畫,橫是橫,豎是豎,也稱得上是工整。

    看著胡亥有模有樣的架勢,嬴政微微有些感慨,他想起自己小時候,那個時候在趙國,因為長平之戰的關係,自己只能跟著母親寄人籬下,勉強只夠吃飽穿暖,可沒有現在這樣的條件可以安心習,不過胡亥勤刻苦的勁頭,到是有幾分像當年的自己,「寫得真不錯。」

    聽著嬴政的誇獎,胡亥抿嘴一笑,手中揮毫的動作卻不停,依舊認認真真寫著,沒有因為嬴政的誇獎而心浮心躁,看得嬴政在心裡又是一陣點頭,「豈曰無衣?與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同仇。寫得到是挺工整的,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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