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一起去客房部拿了房卡,又從監控裡看到蘇妙和肖想已經進了房,確認了這些。我們這才進了他們隔壁的房間。
寶珠姐弄的這一套監聽設備很好用,酒店的牆壁都做了隔音處理,可是一帶上耳機還是清清楚楚地聽到牆那頭的聲音。
小美帶著耳機衝我笑了笑,興致勃勃地聽了起來。
我聽了一會兒,便放下耳機去一旁看電視,快十一點的時候,小美猛地扭頭看著我,賊兮兮地說道:「開始了,那個賤人聲音叫得還真大!」
我憋不住笑了出來:「好了,知道開始了就行了,別再沒完沒了的聽了……」
小美揚了揚頭:「那怎麼行。我當然要好好聽聽了,萬一他們辦事的過程中再爆出什麼重要的**呢?對這種勢利的人,一定要知根知底才行。」
小美說完,把自己的電話設了靜音,扭頭趴在桌子上繼續聽起來。
我好笑地看了看她,從冰箱裡拿了一杯果汁慢慢地吸著。
小美一邊聽著一邊跟我匯報:「結束了,田田,第一次結束了……」
我笑笑,抬手看了看表:「這麼快?」
小美嗤笑了一聲:「看來被我打的不管用了……」
我聽了她這話,臉上一紅,瞬間想起我和江山的那一晚,我用力握了握那瓶果汁,腦海裡卻浮現出那晚江山抱著我時的樣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過去拉著小美:「好了,知道他們確實用了那些東西就好了。不要再聽了……」
「讓我再聽一下嘛!這種機會可是很難得的,我好不容易沾你一次光,你也不能讓我還沒聽夠就走啊!」小美死賴在沙發上不肯起來。
我瞪了她一眼:「快點起來!我是孕婦不能熬夜你不知道啊!」
孕婦兩個字自我口中說出來,我和小美俱是一愣。
小美緩緩放下耳機盯著我問道:「孕婦?你稱自己為孕婦?田田,這孩子?你要生下來?」
我動作一僵,慢慢把手收回。
我坐在沙發上,低頭想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小美,我好像有一點喜歡上江山了……這種感情不同於我之前對肖想那樣狂熱,可是每次我一想到江山的時候心裡面就難受。尤其是想到這是我和他的孩子,也許不久之後就會被斬碎流出,我的心裡面就更不是滋味,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可是我一想到要把這孩子打掉,我的心裡就難受的很……」
小美的眼睛一下子睜大,她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咬牙切?地說道:「何田田!不管你和江山這是不是愛。可是你生下孩子來怎麼辦?你抱著孩子去找江山?還是自己帶著孩子單獨過?你是知道的,美嬌阿姨是絕對不會同意你生下這個孩子的!」
她的話音剛落,房間的門卻猛然被人推開。
我的心一沉,扭頭看過去,就見我媽臉色慘白地站在門口處。
我渾身瞬間冰冷起來,小美更是嚇得一下子站直了身子。
她看著我媽小聲叫道:「美嬌阿姨……」
我媽盯著我看了半天,將目光挪到小美的身上:「小美,你剛剛說什麼?你說我不會同意生下這個孩子,誰……誰懷孕了?」
她說到最後聲音已經顫了起來,她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啞著聲音問道:「田田,告訴媽媽,誰懷孕了?」
我咬了咬牙輕聲說道:「媽……」
「誰懷孕了!快說!」她的聲音猛然拔高,反手砰地甩上了門,幾步走到我的面前,用力握著我的肩膀,「田田,怎麼回事!快跟媽媽說清楚!是不是你被人欺負了……」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媽,媽,對不起……」
小美在一旁嚇得頓時不知所措,她一手挽住我媽的胳膊,連聲說道:「美嬌阿姨,你消消氣!你先別生氣!」
「是你……」她倒吸一口氣,「你懷孕了!」
我咬了咬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誰的!」我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起來。
「美嬌阿姨!美嬌阿姨!你消消氣,你先坐一下!」小美生怕我媽一個巴掌招呼過來,用力抱著我媽的胳膊在一旁苦苦哀求。
我原本以為我一定會被我媽嚇得不知所措,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我的腦海裡卻漸漸有個念頭清晰起來。
我要這個孩子。
這個念頭一起,我整個人頓時覺得一下子變得安心下來,突然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我抬頭看著我媽,輕聲說道:「媽,我知道錯了,可是孩子的爸爸是誰我不想說……」
我頓了頓:「而且,這個孩子我想要留下他……」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做好迎接我媽的怒火,我知道現在的她一定已經氣得暈頭轉向,可是我想,這輩子只這一次,我不想聽她的。
我一臉平靜地看著她,靜靜等待著她發火,可是我媽聽了我這一番話,臉色只是白了白。
她閉著眼睛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轉身二話不說往外走。
「媽!」我從後面一把抱住我媽,顫著聲音說道:「你別生氣,我真的知道錯了,可是媽媽……我很害怕,小姐姐死時候的情景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媽媽,求你不要生氣,我只是,我真的很想留下這個孩子……」
我媽站在那裡任我抱著一動也不動,半晌,她緩緩轉身看著我:「幾個月了?」
我低了頭:「應該是一個多月……」
「田田,你太讓我失望了!我真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你,可是你卻……田田,你讓媽媽怎麼說你好!」
我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事實已經如此,她說什麼,我只好全聽著。
她瞪著眼睛看了我半天,小美一直在旁邊小聲勸著她,最後她紅著眼睛歎息了一聲:「你既然都做了決定,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她頓了頓:「田田,你好自為之吧……」
她一句好自為之,我強忍了一晚上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媽媽……」
「我不想再說你什麼了,你好好想想怎麼跟你爸爸交待吧!」
她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小美扭頭看著我,半天輕輕歎息了一聲:「田田,你要怎麼辦才好?」
我伸手擦了擦眼淚,抬腳走了出去,我一邊走一邊說:「這孩子我要定了,這一次,我只想聽我自己的……」
回家的時候,爸爸和媽媽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著我,我媽的眼圈紅著,爸爸也是一臉的嚴肅。
我慢慢走到他們的面前,低頭跪了下去,我這一跪,我媽的哭聲終於止不住地響了起來。
「爸,媽,對不起……」我顫著聲音輕輕說了一句。
「你這是!你這孩子啊!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爸爸的聲音裡有著難以言喻的痛心疾首,可是我知道,他是真的心疼我。
「對不起,爸爸……」我除了對不起,別的話已經說不出來。
他低著頭看了我半天,最後長歎一聲:「你起來吧,你媽剛才跟我說了,你想把這個孩子留下,你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我和你媽媽也不想再說什麼了,你只要對你自己的決定負責就好了……」
我低著頭,心中不由得難受了起來:「謝謝爸爸媽媽……」
「起來……」我爸伸手用力把我拉了起來。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緊緊地抿著。
我低頭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一聲不吭。
客廳裡沒有人說話,許久之後我媽啞著聲音說道:「我們就你這一個女兒,田田,你要知道,媽媽是不忍心讓你去遭那個罪,所以才同意你留下這個孩子……」
她說到這裡,爸爸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你不要怨你媽媽,我們真的都是太心疼你了……」
「我知道……」我的心裡疼得無以復加,覺得好像忽然間虧欠他們好多。
我媽看著我,輕輕歎息了一聲:「你去休息吧,我和你爸還有話要說……」
我點了點頭,默默地上了樓,關上房門的剎那,我再也忍不住,倚著門小聲哭了起來。
我的心裡很難受,我從小一直聽他們的話,可是因為這件事情讓他們失望了,我覺得很對不住他們。
我心裡這樣想著,卻不由得埋怨起小山來,雖然我知道我這樣想是不對的,只是我卻控制不了自己不往那上面想。
可是我又有什麼立場去怨恨他呢?正如他所說,是我先去招惹的他。你是我老師又怎樣:.
我整整哭了一晚,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我的眼睛已經腫得不像樣子。
小美看到我這樣子,不由得心疼起來:「你至於哭成這樣嗎?田田,你再這樣我真忍不住衝去美國把江山叫回來了,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頂著,這算什麼事?」
我拿著冰袋敷著眼睛,啞著聲音說道:「你別提他了行嗎?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咬著牙看著我,半天擠出幾個字:「你真是……」
她三個字出了口之後,就再也說不下去,只拿眼瞪著我。縱有貞才。
我拿冰塊敷了半天,實在是累得手酸,於是決定下樓去美容院裡處理一下,剛走到樓梯口處,接到了寶珠姐的電話。
「田田,客房部的人去總統套房打掃衛生了,她們說你同學昨天一共用了四個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