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找到他!」彷彿有一雙看不見的黑手卡住了宋悅心的脖子,她張開嘴卻依然喘不過氣,恐懼悄無聲息如巨石般壓在她的心上。%d7%cf%d3%c4%b8%f3
齊敬煊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眉峰緊鎖:「嗯。我會盡力。」
「就這樣吧,有消息給我打電話。」宋悅心聽到兒子上樓的腳步聲,迅速掛斷了電話,一回頭,兩個小傢伙已經在門口探頭探腦,果果小心翼翼的問:「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我好想他。」
「爸爸有很重要的事現在不能回來。」宋悅心不忍心告訴兒子,他們的爸爸也許永遠不會回來,她走到門口,抱住孩子,頭埋在兩個孩子單薄的肩膀上,悶悶的說:「以後由你們來保護媽媽和妹妹。好不好?」
「好!」豆豆摸摸宋悅心的頭,可憐巴巴的問:「媽媽,爸爸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宋悅心抬起頭,認真的說:「不是,爸爸很愛我們。但是他必須去很遠的地方。」
「媽媽,我們一起去很遠的地方找爸爸。好不好?」果果捧著宋悅心的臉,學著他們爸爸的樣子,在宋悅心的額頭上親了親,給予她安慰。
「不行,那個地方我們現在去不了,要很久以後才能去。」宋悅心不想再繼續這個憂傷的話題,站了起來,拉著果果豆豆的手下樓:「我們院子裡給挖挖機洗澡。」
「我最喜歡給挖挖機洗澡了。」果果豆豆歡呼起來,迅速將見不到君耀宸的憂傷拋到了腦後。
宋悅心坐在旁邊。看著兩個孩子一手提小桶,一手拿毛巾,賣力的擦去挖挖機上的塵土,熟練的上躥下跳,根本不用宋悅心擔心。
若是君耀宸看到兩個小傢伙這麼能幹該多高興啊!
夜越來越深,哄睡了孩子之後宋悅心終於等到了齊敬煊的電話,赫廉勳找到了,在酒店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床上,滿身的酒氣,齊敬煊還告訴宋悅心,是赫廉勳自己的身份證開的房間,監控只能看到有人扶他進酒店。但看不到那個人的樣子。
赫廉勳聲稱自己沒有喝酒,是被人打暈的,他沒有看到那個人的樣子。
家暫時不能回,齊敬煊安頓下赫廉勳,加派人手保護他。
宋悅心和齊敬煊通話,表露出自己的擔心:「你說那些人是針對赫廉勳還是針對耀宸?」
「不知道,小君君似乎沒有與人結仇,他一向低調。」齊敬煊剛從安頓赫廉勳的地方出來,坐在車上,觀察周邊的環境。
「嗯。」宋悅心眉頭緊鎖:「這段時間我都不能去公司,辛苦你了!」
「沒事的,公司我也有股份,不用這麼見外,早點兒睡吧!」齊敬煊突然看到一個詭異的人影躲躲閃閃的進了大樓,他立刻打開車門跟上去。
「拜拜。」
「拜!」
齊敬煊收了手機,快步走入單元門,電梯已經上行,最終停在了赫廉勳暫住的樓層。
他連忙進另一部電梯上樓,拿出備用鑰匙打開門,連招呼也不打就往裡沖,一直衝進亮著燈的主臥室,眼前的一幕讓他膛目結舌。
我去,這時候還有心情搞這些!
齊敬煊突然出現嚇得正在擁吻的赫廉勳和裴鳳蘭迅速分開,場面極為尷尬。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赫廉勳下意識的擋在裴鳳蘭的前面,不讓齊敬煊看到她的臉。
「看看你是不是又被抓走了。」齊敬煊沒好氣的說,自己和宋悅心為這該死的赫廉勳擔心,他倒好,約了女人過來享樂,一點兒沒把危險放在心上。
裴鳳蘭聽到齊敬煊的話驚得瞪大眼睛:「廉勳,怎麼回事?」
「沒什麼。」赫廉勳回過頭,沖裴鳳蘭笑笑:「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嗎,別擔心。」
「是不是他派人做的,我和他已經離婚了,為什麼他還不放過你?」裴鳳蘭抓著赫廉勳的手,上下打量:「你真的沒事,他們有沒有打你?」
「沒有,連一根毫毛也沒少。」赫廉勳將裴鳳蘭擁入懷中:「以後我養你,我們一起去首都,過兩天就要進劇組了,會很忙,沒太多時間陪你。」
「只要你在我身邊,去哪裡都一樣,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裴鳳蘭不顧赫廉勳的阻攔,摸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有了怒意,電話接通之後更是辟里啪啦一通責罵:「是不是你做的,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的東西我一樣都沒有帶走,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求求你,當我不存在吧,我受夠了每天自言自語的日子,隨便你以後怎麼花天酒地,沒人再管你,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誰也不干預誰的生活,你如果還是男人就有點兒男人的樣子,你如果再動他一根毫毛我就和你拚命,你讓他不好過,我也讓你不好過,混蛋,不是東西……」
裴鳳蘭一直罵到對方給她滿意的答覆,她才鬆了口氣,掛斷電話,對赫廉勳說:「以後沒人再傷害你,今晚拍的照片也不會出現在網站上!」
「照片,什麼照片?」赫廉勳不明所以,暗叫不好,難道他被扒光衣服之後還被拍了照片,天,若是照片流傳出去,他的公眾形象全部毀了,星途也到了頭。
裴鳳蘭拉住赫廉勳的手,寬慰道:「放心,不會流傳出去!」
「那就好。」赫廉勳鬆了口氣,反握住裴鳳蘭的手:「以後我們有飯吃飯,有湯喝湯,再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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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我們再也不分開。」裴鳳蘭抱緊赫廉勳,頭枕著他的胸口,看到齊敬煊,微微點了點頭。
齊敬煊不屑的冷哼一聲扭頭就走,一邊走一邊給宋悅心打電話,告訴她赫廉勳的事根本和君耀宸無關,是他自己私生活不檢點惹的禍,和一個有夫之婦搞在了一起。
只要不是君耀宸的原因就好,宋悅心也能睡得著覺了!
裴鳳蘭雖然比赫廉勳年紀大不少,但確實很有魅力,雍容華貴氣質優,由於包養得當,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年輕許多,外形上來說和赫廉勳倒也般配。
不難想像,他們能在一起也很不容易,不說困難重重也是披荊斬棘。
宋悅心歎了口氣,別人都能有情人終成眷屬,為什麼她和君耀宸的快樂卻很短暫,同居不過短短數月,她甚至沒來得及告訴他,她有多愛他!
兩天之後赫廉勳和裴鳳蘭去了首都,有關於赫廉勳的新聞鋪天蓋地,有的是關於他的新戲,有的是和戲中女角傳緋聞,但沒有一條是關於裴鳳蘭,聽說裴鳳蘭做了赫廉勳的助理,名正言順的與他出雙入對。
在家養胎期間,宋悅心時不時會收到赫廉勳的短信,她都沒有回復,雖然長相相似,但赫廉勳終究不是君耀宸,合作結束,也該各歸各位了。
董事會結束之後宋悅心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因此不需要求助君遠平,相互之間始終沒有聯繫。
君耀宸當沒有君遠平這個爸爸,君遠平也當沒有君耀宸這個兒子,父子倆哪來這麼深的仇恨呢?
在家躺了幾天,宋悅心雖然沒去公司,但重要的事齊敬煊都會找她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短短六十天,宋悅心深刻的體會到度日如年是什麼感覺,她已經不再落淚,也逐漸適應了沒有君耀宸在身邊的生活。
齊敬煊把君耀宸的手機卡補辦回來並買了同款手機送給宋悅心,她每天都會撥打那個號碼,君耀宸的聲音似乎就在耳畔迴盪。
如果他接聽電話,一定會說:「我很快就回來,你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
宋悅心拿起齊敬煊贈送的那部手機,無意識的這裡點點那裡看看,本是一部全新的手機,相冊裡突然多了很多照片,宋悅心的第一個反應是買到了翻新機,但當她在相冊裡發現果果豆豆和自己的照片之後才猛然想起,幾天前她登錄了君耀宸的手機帳號,沒想到照片通訊錄全部同步到了新手機上。
她打開相冊最後一張照片查看詳情,照片拍攝的日期讓她又驚又喜,有人正在使用君耀宸的手機,宋悅心連忙把這個消息告訴齊敬煊。
接了宋悅心的電話之後齊敬煊便駕車趕過去。
「應該是這個人在使用耀宸的手機。」宋悅心在近千張照片中篩選出一張自拍照,遞給齊敬煊,說:「看來用手機的人應該在馬來西亞。」
「嗯。」齊敬煊看到宋悅心的手在顫抖,安慰道:「別緊張。」女剛歲弟。
宋悅心深吸一口氣,故作平靜的說:「找到這個人,說不定會有耀宸的下落。」
「一定能找到。」齊敬煊讓宋悅心把照片發給他,連夜派人去找。
送齊敬煊離開,宋悅心把手機裡的照片全部上傳到電腦上,放大之後一張一張的查看。
君耀宸被劫持的那一天拍的照片全是她和孩子,他們的笑臉那麼明媚,渾然不覺危險就在靠近。
那天之後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再拍過照片,半個月後的第一張照片是一座海島,海島旁邊滿是巨大的礁石,有一塊礁石成蘑菇型,格外引人注目,海島照片之後又有十天沒有照片,然後那個正在使用手機的人出現了,每天都有新照片,記錄了他的生活和娛樂。
這麼多照片,裡面一定有可用的線索。
宋悅心將她發現的信息用紙筆記錄下來希望能有所幫助。
第三天齊敬煊就告訴宋悅心已經找到在照片裡頻繁出現的男人,他是在一家二手手機店買的手機,二手手機店的店主從不過問手機的來路,他能提供的消息很有限。
宋悅心對齊敬煊說:「我覺得那張海島的照片很重要,可以從那張照片入手,看看在什麼地方,說不定會有線索。」
「已經在找了,周圍的海島數以千計,一時半會兒可能沒那麼容易找到。」齊敬煊的想法和宋悅心不謀而合,那座有蘑菇型礁石的海島很可能是君耀宸去過的地方。
「嗯。」若不是身體不允許,宋悅心絕對會自己去,雖然人在m市,但心已經飛去了馬來西亞。
齊敬煊派出去的人用一部全新的手機換回了君耀宸的手機,當那部歷經滄桑的手機回到宋悅心手上的時候,她泣不成聲,險些哭暈過去。
手機雖然幾經人手,但保護得還不錯,除了後蓋略有摩擦的痕跡外,其他沒有變化。
這部手機曾經無數次貼近君耀宸的俊臉,宋悅心輕拂手機屏幕就像指尖劃過君耀宸的臉一般輕柔。
「耀宸……」她看著手機,輕輕呼喚。
齊敬煊在外面接了電話之後坐在宋悅心的旁邊,沉痛的說:「那座島找到了,已經在火拚之後廢棄,島上的人不知所蹤。」
已經告訴自己很多次不要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可是宋悅心總是會被希望沖昏頭,以為君耀宸馬上就會回到她的身邊,到頭來,依然是失望透頂。
宋悅心悲傷的問:「耀宸會不會被毒梟帶走,當成是他們的敵人關
關起來?」
「有可能,但是那個毒梟行蹤詭秘,連國際刑警組織也拿他們沒辦法。」齊敬煊抽了張紙巾遞給宋悅心擦眼淚:「我會派人繼續找,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君耀宸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消息。
在家臥床休息了幾天之後宋悅心開始出門走動,下腹部總有墜漲的感覺,她不能走太遠,一般就在小區裡轉轉,要麼就去旁邊的公園走走。
天氣越來越熱,宋悅心的肚子也開始顯懷,以前懷果果豆豆的時候肚子特別大,而這一次,明顯小很多,她換上孕婦連衣裙,給寶寶寬鬆的生長環境。
公園裡的洋槐花開得正繁,鼻子裡滿滿都是花香,宋悅心坐在一棵枝繁葉茂花滿枝頭的洋槐樹下,不禁想起幾個月前,她和君耀宸也坐在同樣的位置,看果果豆豆單腿跳躍,她還清楚的記得當時和君耀宸說的話,今年開春之後,果果豆豆長高了不少,快到一米二了,是班裡數一數二的高個子。
君耀宸得意的說兩個孩子都像他,不管是長相還是身高,都繼承了他優良的基因,那股子得意勁兒好像孩子和她沒什麼關係,裡裡外外都不像她。
以後,都只能她一個人帶孩子來這裡了。
她坐在那裡發呆,渾然不覺遠處有一雙憂傷的眸子正專注的看著她,雙手握掌成拳,才抑制住上前擁抱她的衝動。
「看夠了嗎,走吧!」女人蹩腳的中發音將君耀宸從失神中拉回現實。
他沒有回頭冷冷的說:「olivia,難道多看一會兒也不行?」
「不行,你是我的,別忘了,誰把你從海裡救起來,你說,只要我救你,你可以答應,我所有的要求!」名叫olivia的女人大膽的勾住君耀宸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君耀宸伸手擋住了她的唇:「回去吧!」
「ok!」olivia收回手,幽藍的深眸閃著危險的光,她和君耀宸一起離開,一邊走一邊狠狠的說:「如果你和她見面,我就殺了她!」
「不會見面!」君耀宸知道olivia說得出做得到,她沾滿血腥的手已經殺人如麻,不多宋悅心一個,為了宋悅心和孩子的安全,他不得不聽她的擺佈,活著也不能回家擁抱妻兒,離開馬拉西亞之後在緬甸待了一個月,輾轉到雲南,一路向北,終於回到m市,看宋悅心一眼又要開始流亡的生活,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越走越遠,君耀宸下意識的回頭,依稀看到宋悅心在撫摸自己的腹部,他不由得心口一緊,腦海中浮現出唯一的可能,他又要當爸爸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更不能和宋悅心見面。
喜悅漫過君耀宸痛苦的心,孩子就像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照亮了他前方的路,他堅信,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或早或晚,總有一天能夠一家人團聚。
公園的入口聽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掛的是雲南牌照。
君耀宸和olivia一前一後上了車,olivia將自然卷的長頭髮束起來,露出修長的脖子,她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長期親近陽光的成果。
在海島出生,在海島長大,沒有接受過正統教育,olivia渾身散發著野性的魅力。
再有魅力君耀宸也不看她,他心裡只有宋悅心和孩子。
「你妻子,很漂亮!」olivia說話的語速很慢,發音並不標準,但她很努力的練習,以便和君耀宸溝通無障礙。
君耀宸頭也沒回的應:「謝謝。」
他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天,整日與毒梟為伍,他知道olivia有多危險,更清楚惹惱她的後果,為了活下去,驕傲與尊嚴都被拋諸腦後,在君耀宸的大腦中,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車駛離了市區,向郊外進發,他們現在住在一處民房,每當夜幕降臨,olivia的手下就會拿出白面享用,這個時候,君耀宸就會去外面透氣,他見不到那些東西。
olivia曾經告訴君耀宸,以販養吸就算被抓到也不會判處死刑,所以她的手下都要吸。
在君耀宸看來,像olivia這樣的人就該死,一千次都活該,不管是她親手殺害還是間接殺害的人數不勝數,她卻坐擁財富,笑傲人生。
山裡的夜格外清冷,君耀宸坐在院壩邊,想得依然是宋悅心。
君耀宸的唇畔有了笑意,宋悅心竟然懷孕了,難怪那段時間她那麼貪吃貪睡,而他還笑話她要變成豬了,明明已經長胖了些,這次見比以前更瘦了,讓君耀宸心疼不已。
「給你,試試。」olivia悄無聲息的走到君耀宸的身旁,遞給他一支加了白面的香煙。
「我不要。」君耀宸深知這東西沾上人就毀了,拒絕了一次又一次。
在見過宋悅心之後olivia有很強的危機意識,除了威脅之外,她必須用更直接有效的方法控制君耀宸,而白面便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君耀宸可以放下驕傲與自尊聽令於她,可是很多時候他並不安份,曾經偷手機給他的妻子打過電話,好在她及時發現,將電話壓斷,君耀宸也因此被她用皮鞭抽了五十下,若是旁人,早被她一顆槍子兒給崩了,哪裡還會費神費力抽他。
olivia使用的是最落後的手機款式,只能打接電話發短信息,不能上網沒有gps定位,為避免追蹤,更改了發射頻,讓調查人員只能查到其他的號碼。
君耀宸的拒絕在olivia的預料之中。
br/>她摸出已經裝滿子彈的手槍抵在君耀宸的太陽穴上。厲聲道:「是你死,還是你妻子死,如果都不死,就抽?」
太陽穴被手槍抵得脹痛,君耀宸深吸一口氣,從olivia的手中拿過灌了白面的香煙,優的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