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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一模一樣的男人 文 / 月夜未央

    宋悅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十四小時之前還見過的人說沒就沒了,既然連死也不怕。為什麼害怕活著,死了就什麼也沒有,活著還有希望。

    一別經年,宋悅心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回申城是為了奔喪,她摯愛的人的母親,她兒子的奶奶,矜貴潑辣的殷雪華女士卻在享天倫之樂的年紀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君耀宸說,他母親不可能自殺。

    從未見過如此悲傷的君耀宸,他脹紅的眼睛裡似凝聚著洶湧的眼淚,因為他是男人,所以不能放聲大哭,更不能恣意的宣洩自己的悲傷。

    君耀宸忍得那麼辛苦。宋悅心看著心疼,抱住他的頭,讓他的臉埋在她的胸口,他不用再忍,他的痛徹心扉可以在她的面前展現。

    「悅心,我沒有媽媽了,我沒有媽媽了……」君耀宸的肩膀在抖動,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我沒有媽媽了……」

    他很後悔,這些年他幾乎沒回過家,更別提盡孝,親情不會等待,當君耀宸醒悟的時候為時已晚,他最愛的媽媽去了另一個世界。永遠不會再回來。

    宋悅心的手機輕輕梳理君耀宸的濃密的頭髮,他的頭髮粗且硬,一根根像刺扎手,在旁人的眼中,君耀宸冷漠孤傲。就連宋悅心也從未見過他落淚。

    飛機平穩的劃破天際,果果和豆豆第一次坐飛機很興奮,但見爸爸媽媽傷心難過,他們也不敢造次,乖乖坐在座位上東看看西看看,這裡摸摸,那裡碰碰。

    小小的他們只知道奶奶去了另一個世界,卻不懂爸爸的喪親之痛。

    果果從他的小書包裡拿出一個士力架,給君耀宸。讓他吃了好吃的東西就不要再難過了。

    「謝謝果果。」宋悅心代替君耀宸接受了孩子的好意,她溫和的對孩子們說:「爸爸要休息,你們乖乖的不要吵他,誰最乖就可以獎勵一朵小紅花。」

    小紅花是果果和豆豆在幼兒園學到的獎勵方式,他們乖了就可以得到一朵小紅花,集齊二十朵小紅花就可以換一個小玩具,自從時興紅花獎勵制度之後果果和豆豆更乖了。

    聽到要獎勵小紅花,果果和豆豆說話的時候把聲音壓到最低,除了他們自己,旁人聽不到。

    宋悅心看著果果豆豆想起殷雪華給兩個孩子洗衣服的場景,她那麼喜歡兩個孩子,怎麼捨得離開,明明說好辦完離婚手續就回m市照看兩個孩子。

    殷雪華走得太突然,沒有人相信她會尋短見,可是。事實卻擺在了眾人的眼前,由不得他們不相信。

    一家四口下飛機就有車把他們接到殯儀館,靈堂已經設了起來,殷雪華的遺照在一叢叢白色菊花的簇擁下顯得更外聖潔。

    哀樂低沉而悲傷,君耀宸走到靈堂門口便看到了母親的照片,他緊緊握住宋悅心的手,努力不讓自己失控。

    宋悅心回握君耀宸的手,給予他鼓勵,他一定可以撐過去。

    在這裡莊嚴肅穆的場合卻有不少不和諧的聲音,宋悅心聽到了那些討厭的竊竊私語在談論她和她的孩子。

    循著聲音的方向她轉過頭,冷漠的視線如飛刀般射出,那些所謂的名媛貴婦和在菜市場穿梭的三姑六婆有什麼區別,這種時候還有心情打探別人家的私事,也不怕褻瀆了亡靈。

    一家四口齊齊跪在了靈柩前,君耀宸的聲音抖得厲害,幾乎不著調:「媽……你躺在裡面冷不冷……媽……你不要我了嗎……我為什麼要讓你回來……」

    君耀宸的悲痛感染了果果和豆豆,他們突然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奶奶……奶奶……你不要走……快回去來……奶奶……」

    孩子這一聲聲清脆的「奶奶」讓靈堂內發生了小規模的騷動。

    和警察在後堂說完話的君遠平出來,看到這一家四口吃驚不小,快步過去將果果和豆豆拉起來,蹲下身仔細打量他們,不容任何人告訴他,他也知道這兩個是君耀宸的孩子,和他小時候太像了。

    「果果,豆豆,叫爺爺。」宋悅心跪在果果和豆豆的身後,小聲提醒他們。

    果果豆豆帶著哭腔的喊:「爺爺,爺爺!」

    君遠平倏然瞪大眼睛,驚問:「誰是果果?」

    「我!」果果舉起小手,眼巴巴的望著第一次見面的爺爺,有幾分膽怯,也有幾分好奇,想親近,又想退縮。

    「耀宸,你媽在遺書你說她對不起果果,怎麼回事?」君遠平雖說早已不愛殷雪華,但好歹夫妻一場,他也想把殷雪華的死因弄得明明白白。

    「以後再說。」君耀宸沒有回頭,緊緊閉上眼睛,然後睜開,世界呈現出一種迷離的模糊狀態,隱隱約約看見母親笑容滿面的朝他走來,一邊走還在一邊說:「耀宸,果果和豆豆真乖,我回去辦完離婚手續就過來幫你們照顧孩子。」

    這是殷雪華對君耀宸說的最後一句話。

    君耀宸還記得母親坐在梳妝台前精心描眉的樣子。

    在君耀宸的印象中母親是一個極為愛美的人,靈柩中的她就像睡著了一般,依舊眉眼如畫,膚白樣端,穿著她身前最喜歡的紫色衣服,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等待另一個世界的使者來帶她離開。

    陸陸續續有親朋好友前來悼念,宋悅心就陪著君耀宸跪在那裡沒有起身。

    十四年前,宋悅心也經歷過生離死別,那個時候的她真有天塌下來的感覺,沒有希望,看不到未來,在絕望的深淵中苦苦掙扎,死去的人不會

    會再回來,而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再多的悲痛終有淡忘的一天。

    守靈期間宋悅心一直陪在君耀宸的身邊,她的身份得到了眾人的認可,過去嘲笑過鄙夷過她的人無不對她另眼相看。

    因為殷雪華非正常死亡,本該做屍檢,但君遠平反對,最後不了了之,在三天後火化遺體。

    君耀宸終於不能自抑的落淚,他抱著宋悅心,不忍心看那熊熊的火焰將殷雪華包裹,熱淚灑在宋悅心的脖子上,冰冰涼涼。

    三天的不眠不休,君耀宸整個人憔悴不堪,安葬了殷雪華之後他沒有多做停留,帶著宋悅心和兩個孩子回了m市,他說沒有母親的申城已經不是他的家,以後宋悅心和孩子到哪裡,哪裡才是他的家。

    在飛機上君耀宸坐著很快就睡著了,他實在太累,眼皮子打架,閉上就不想睜開。

    君耀宸不准果果和豆豆晚上待在殯儀館,便讓宋悅心帶他們回去睡覺,雖然宋悅心不願意,但不得不帶果果豆豆在夜幕降臨前離開殯儀館,晚上一直有休息,她的精神狀況比君耀宸好得多,側頭凝視君耀宸的睡顏,宋悅心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輕撫平他眉心的褶皺。

    她不喜歡看到君耀宸皺眉,但他偏偏喜歡皺眉,眉心深深的紋路說明壓在他心頭的事很多很煩,她卻不能為他分擔,只能默默的為他擔憂。

    「媽,別走,別……」君耀宸大喊著睜開了眼睛,前後左右的人都向他投來疑惑的目光。

    臉上驚恐的表情迅速散去,君耀宸埋頭捂著臉,肩膀不斷的起伏。

    「耀宸……別難過,你還有我們。」宋悅心理君耀宸的感受,她爸爸剛去世的時候,她也經常做難分難捨的夢,那個時候她只能在夢中尋找安慰,直到那個與君耀宸相似的人出現,給予她鼓勵和安慰,讓她不再因為絕望而恐懼,人生處處有陽光,她喜歡被照亮的感覺。

    不管那個人是誰,宋悅心都感激他,如果不是那個人,也許她不會和君耀宸走到一起,更不會有果果豆豆。

    人生總是充滿了美麗的誤會,不必較真,接受命運的安排,生活才會陽光燦爛。

    回到m市的家中,君耀宸倒頭就睡,宋悅心帶孩子在客廳玩,不許果果和豆豆去吵醒君耀宸。

    不吃不喝睡了二十個小時,君耀宸終於睡飽了,餓醒了,他去洗澡,宋悅心給他準備晚餐,兩人默契的不提傷心事。

    君耀宸吃飯的時候宋悅心坐在他對面,手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他。

    短短幾天時間,他瘦了一圈,前些日子不容易養起來的肉一下全沒了,俊朗的臉頰微微內陷,比以前更瘦,更讓宋悅心心疼。

    君耀宸囫圇吞棗的吃完一碗飯,剛要放筷子,宋悅心又給他盛了一碗:「多吃點兒!」

    她不想看他這麼瘦。

    原本沒什麼胃口的君耀宸接收到宋悅心滿滿的關切,接過她遞來的碗,很快吃了個底兒朝天。

    宋悅心把放到溫熱的湯送到放下碗的君耀宸面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君耀宸想起很久以前,殷雪華也是這樣照顧他,吃飯前還會端水果給他吃,可是,他卻因為一個背叛過他的女人傷害了最愛他的媽媽,愧疚如潮水鋪天蓋地,把君耀宸淹沒,他端起湯碗,一滴淚吧嗒一下掉了進去,融入湯中,為鮮美的排骨湯增添了幾分苦澀的味道。

    君耀宸一口氣把湯喝完,然後放下碗回臥室,至始至終沒和宋悅心說一句話。

    洗完碗,收拾了廚房,宋悅心把點讀機拿給果果豆豆自己玩,她走進臥室,見君耀宸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瞪著天花板,便輕輕的走過去,在他的身旁躺下。

    君耀宸翻身背對宋悅心,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手肘撐起身子,下巴擱在他的肩上,一邊磨蹭一邊說:「怎麼不和我說話?」

    「不想說。」他閉上眼睛,假裝睡覺,不理會宋悅心的叨擾。

    「你是不是在怪我不該記恨你媽媽,如果我保持沉默,也許她就不會覺得對不起果果而自殺?」宋悅心嘴上不說,但心裡卻認為殷雪華自殺的兩個理由都太牽強,且不說對不起果果這一點,就是因為丈夫出軌而自殺也說不過去,十幾二十歲少不更事的小女生為情自殺經常聽說,知天命的年紀不說看透世事至少也經歷過大風大浪,哪會這麼看不開。

    君耀宸沉默不語,宋悅心又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你媽媽走的時候還有說有笑,如果她真的要自殺,為什麼要說離了婚就回來帶果果和豆豆?」

    宋悅心說出了君耀宸心中的疑惑,但遺書分明就是母親的字跡,由不得他不相信。

    「我爸不會殺我媽。」除了自己的父親,君耀宸想不到還有誰有作案動機,既然母親願意離婚,父親也沒有理由痛下殺手。

    她也沒說一定就是他爸爸!

    「嗯!」宋悅心想了想,安撫道:「警察也查了,沒有疑點,遺書也確實是你媽媽的筆跡,她是不是患上了憂鬱症,一時想不開才會尋短見?」

    「不知道。」君耀宸驀地起身,去母親生前住過的房間,行李箱放在床邊,裡面的東西已經全部拿出來整整齊齊的放在了衣櫃裡,殷雪華的護膚品也在梳妝台上一字擺開,所有的東西似乎都有生命,還在等待它們的主人歸來。

    君耀宸環視房間,目光落在梳妝台上,幾天前,殷雪華就是坐在那裡描眉,她那麼細心的裝扮分明就是要去見她最愛的人,而不是死神。

    走到梳妝台邊,君耀宸的手輕輕拂過上面的東西,似

    乎想感受到母親留下的溫度,指尖卻是一片冰涼。

    宋悅心站在門口,看著君耀宸神遊。

    他打開衣櫃,看著裡面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腦海中浮現出殷雪華穿著它們的樣子,母親是個精緻的美人,不管年紀如何增長,她愛美的心始終不變。

    君耀宸已記不得母親不化妝的樣子,記憶中的殷雪華永遠雍容華貴,體態婀娜。團反司弟。

    驀地回頭,與宋悅心四目相對,君耀宸告訴自己,不能再辜負愛他的人和他愛的人,在一起就應該好好的相愛,好好的享受生活。

    君耀宸一個箭步衝到宋悅心的面前,在她錯愕的目光中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你不許離開我!」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這輩子都是你的。」宋悅心抬手抱住君耀宸的胳膊,動容的說:「只要你願意,下輩子,也跟定你了!」

    「我願意!」君耀宸的唇落在宋悅心的額角,親吻她如緞的秀髮,呼吸她馥芬的芳香。

    宋悅心喉嚨哽咽的說:「我會代替你媽媽愛你,照顧你,她的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歇了。」

    「嗯。」君耀宸的唇一點點下移,雨點般落在宋悅心的臉上。

    她閉上眼睛,用她女性特有的溫情去撫慰他受傷的靈魂。

    君耀宸把宋悅心攬腰抱起,大步回到房間,兩人一起跌到床心,狂風驟雨席捲而來,直到果果和豆豆在樓下喊,宋悅心才推開君耀宸,穿上裙子下樓。

    「媽媽,哥哥把點讀機弄壞了,你看,關也關不上,也不響,都是哥哥弄壞了。」豆豆哭喪著臉向宋悅心告狀,把亮著燈的點讀機遞給宋悅心。

    宋悅心知道是點讀機死機了,按了重啟鍵之後恢復正常,她趁機批評了豆豆,並教育兩個孩子不要互相告狀,兄弟倆要齊心協力,遇到問題一起想辦法解決,解決不了再找爸爸媽媽幫忙。

    教育了兩個孩子孩子之後宋悅心回到臥室,君耀宸又睡著了,他的眉心終於舒展開,有了一夜好夢。

    翌日,宋悅心回公司上班,開晨會的時候破天荒的沒挨批,回到工位,對坐的顧曉沫笑嘻嘻的對宋悅心說:「宋姐,我偶像要參演電視劇,以後我們有眼福了。」

    宋悅心一邊整理報表,一邊頭也不抬的問:「你的偶像不是一直在演電視劇嗎?」

    「不是鍾漢良啦,是赫廉勳,前段時間我讓你看的那個廣告片裡的男主角,就是他!」顧曉沫手雙手托腮,一臉花癡樣:「就因為那個廣告片,赫廉勳一夜爆紅,不但要演電視劇還要演電影,有古裝有現代,好期待啊,一定帥翻天。」

    宋悅心驀地抬頭:「你說那個廣告片的男主角叫什麼名字?」

    「赫廉勳!」顧曉沫信手點開赫廉勳剛剛建立的百度百科看著裡面的照片做白日夢:「好帥啊好帥啊,怎麼可以這麼帥?」

    旁人也許不知,但宋悅心再清楚不過了,那個廣告片的男主角明明就是君耀宸,怎麼會變成其他人。

    「網上可以搜到他的資料了嗎?」宋悅心滿腹疑問急需要解答。

    「可以啊!」

    宋悅心打出「赫廉勳」三個字的拼音,漢字立刻就出來了,關於他的信息還不少,因為參演廣告片走紅,近期不斷接到片約,目前加盟了幾個大製作的新劇,是娛樂圈冉冉升起的新星。

    看著那張與君耀宸近乎一樣的臉,宋悅心失神了,難道這個叫赫廉勳的男人就是她一直苦苦追尋的陽光嗎?

    是或不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她的世界已經被君耀宸照亮。

    若不是赫廉勳的資料顯示他今年二十八歲,宋悅心會以為他是君耀宸的兄弟,兩人相差七歲,不可能是兄弟,等赫廉勳大紅大紫之後君耀宸可以去參加《超級明星臉》之類的節目,說不定也可以跟著紅一把!

    宋悅心關上網頁,心思又回到了工作上,這個月的獎金泡湯了,下個月一定要好好努力,不然靠君耀宸養活,她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爭強好勝的女強人。

    處理完工作,宋悅心準備中午回自己家吃飯,打電話給媽媽,讓她多做點兒飯菜。

    楊珊瓊聽說宋悅心要回家吃飯,高高興興的去買菜,去菜市場的路上遇到了夏錦江,這是兩人離婚之後第一次見面,夏錦江像沒事人似的坐在車內,跟楊珊瓊打招呼。

    沖夏錦江點點頭,楊珊瓊不由得加快腳步,這些年面對這個男人她只有厭惡,根本談不上一日夫妻百日恩。

    「阿瓊……」夏錦江讓司機停車,快步追上楊珊瓊,拉著她的手臂:「別走這麼快!」

    「放手!」甩開夏錦江的手,楊珊瓊回頭冷冷的看著他:「幹什麼?」

    夏錦江一笑便露出一口被煙熏得漆黑的牙齒:「好久沒見了,你好不好?」

    「好得很!」楊珊瓊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以免被夏錦江嘴裡噴出的味道熏暈,她眉頭緊蹙:「我還有事,不陪你聊了,再見!」

    說完便走,夏錦江一路尾隨,看她買菜就連忙掏錢,提菜籃子。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楊珊瓊跺腳,狠瞪夏錦江:「你到底想幹什麼?」

    夏錦江厚著臉皮乾笑道:「嘿嘿,咱倆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我就不拐彎抹角實話跟你說吧……」

    「誰跟你老夫老妻,有話快說!」楊

    珊瓊不客氣的低斥。

    「林嬌嬌年輕不懂事,得罪了君總,教訓也教訓了,現在人還在看守所裡出不來,我想請你幫我說個情,那件事就算了吧……」從來在楊珊瓊面前趾高氣昂的夏錦江也有低聲下氣的時候,楊珊瓊沒有揚眉吐氣的感覺,只是覺得糟心。

    「她自己得罪了人自己道歉去,來找我說也沒用,又不是得罪的我!」楊珊瓊不賣夏錦江的面子,扭頭就走。

    「阿瓊,阿瓊,等等……」夏錦江追上去說:「林嬌嬌不就是得罪的你嗎,只要你說句話,君總肯定就不追究了。」

    「我根本不認識她,她怎麼得罪我了?」楊珊瓊也不是傻子,話一出口她立刻醒悟了過來,冷笑道:「原來是她找人打的我,我這女婿也真是的,替我出了氣也不告訴我,說出來讓我也好高興高興,既然她得罪的是我,那我更不會替她說情了,夏委員,請回吧,以後我都不想再看到你們。」

    楊珊瓊不客氣的言辭讓夏錦江的臉一陣哄一陣白,若不是林嬌嬌的哥哥威脅他說掌握了通姦證據要舉報他,夏錦江也不會低聲下氣的來求楊珊瓊,上頭風聲那麼緊,他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來冒險,雖然心裡在罵娘,但他表現得依然很卑微,為了讓楊珊瓊改變主意,他可以說是費盡了唇舌。

    宋悅心中午下班回去吃飯,進門看到夏錦江,她的秀眉就擰成了麻花。

    「你來幹什麼?」對夏錦江,宋悅心有說不盡的厭惡,若不是看在他曾經幫助過她的份兒上,一定拿掃帚把他掃地出門。

    「悅心,你回來了。」夏錦江笑容滿面的迎宋悅心進門,故作關心的問:「豆豆最近長個兒了吧,好久沒見他了,我還真想得慌。」.!

    假話也能說得這麼溜,宋悅心厭惡的冷哼一聲,警告道:「你不許來騷擾我媽,快走!」

    夏錦江哭喪著臉:「悅心,只要君總放過林嬌嬌我馬上就走,求你了,幫林嬌嬌說句話吧,再不把她放出來,就要死在看守所裡了。」

    殷雪華離世之後宋悅心聽不得這個「死」字,轉頭看向站在廚房門口的楊珊瓊,徵求母親的意見,楊珊瓊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進了廚房。

    既然母親同意,她也沒有理由不同意,畢竟母親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宋悅心時常羨慕母親的寬容大度,她自己則是個小心眼兒的女人,睚眥必報,眼裡容不得沙子。

    送走夏錦江之後宋悅心撥通君耀宸的電話,他正在辦公室一邊吃飯一邊看件,宋悅心叮嚀他不要太拚命之後把夏錦江的要求說了,君耀宸沒有異議,當即應允,宋悅心又嘮叨了幾句才掛電話。

    君耀宸放下手機,看著一桌之隔的齊敬煊:「你也認為我媽不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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