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莫安笑道:「齊公子多慮了,事情如果與你無關,你又何必在乎。」
現在只要看見齊言,他便想起傅那個女人懷著他的孩子嫁給他的事情。男人心裡大多都是對這種事情有些介懷的,哪怕是一個自己並不愛的女人。
這樣的話讓齊言心裡很不爽,他忽的抬頭看向姚莫安問道:「怎麼,懷疑我?我勸你別把多餘的時間浪費在我身上,爺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沒必要做了還遮遮掩掩!」
姚莫安沉默片刻笑道:「你多慮了,只要和你無關,我們的人也不好冤枉好人。」
也許是因為私事的原因,此刻姚莫安的思緒還是有些受到了影響。之前凌楚打電話過來,他只是將他列為嫌疑人之一,可現在他卻變成他心裡最大的嫌疑人!
齊言冷哼一聲起身道:「隨你怎麼想,我反正也只是想看見結果。」
說完這句他轉身,大步離開。
看著那扇關上的門,姚莫安立即拿起桌上的電話吩咐手下的人去各個車站蹲點。
彼時他們都沒有料到,那兩個綁匪帶著那筆絕款項離開以後,並沒有急著離開。
因為那人的老婆被告知再度病危,將那袋子錢提回去以後,他們取了一筆交了住院費,暫時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醫生此時正在張羅給那女人做手術,因為重度昏迷,那女人已經騰不出多餘的力氣去管錢到底是哪裡來的。
可到底是做了虧心事,那兩人難免有心焦躁。
尤其是他那個膽小的弟弟,總是催促著他趕緊解決了那筆錢。
那麼多錢沒有讓他們覺得安心,甚至連滿足感都沒有,內心除了漫無止境的心虛就是害怕。
午夜夢迴間他們總是被噩夢驚醒,夢見那個被他們綁架的女人哭著來找他們了!
姚莫安那邊一連讓人盤查了幾天,都沒有絲毫蛛絲馬跡。他們根本沒有料到那兩個人根本沒打算潛逃,而是一直呆在醫院裡。
然而彼時的觀瀾山莊內,傅也一連病了幾天。
袁淑不放心找了醫生來看,可卻說查不出什麼問題。
齊言最近也沒怎麼出現在山莊內,偶爾回來也是在和火風討論查清楚樂姍別綁架的事情。
一聽他說起這件事,她便緊張的坐立難安!
他不回去她也懶得去管他了,只是琢磨著得趕緊離開京都這個是非之地才好!不然讓他們這麼查下去,她遲早被翻出來!
如果讓齊言那個男人知道是她在背地裡搞的笑動作,只怕不用等他目的達到就不會容忍了她!
這個男人一直賴在京都,得想辦法讓他帶他盡快回洛克!
傍晚時分齊言又回來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無功而返。
傅從床上起來,討好的倒了一杯水遞去他面前:「奔波了幾天了,也該歇歇了。」
這女人難得這麼乖巧,齊言忍不住抬眸看了她一眼,接過她手裡的水杯放在一旁問道:「說吧,有什麼事?」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聞言傅輕笑著道:「沒事,我就不能對你好嗎?你忘記了?你是我丈夫啊。」
她臉色是得宜的淺笑,齊言一時並不能看出她的目的。
冷笑一聲道:「既然你這麼喜歡一廂情願,我也沒辦法。」
起身他便欲出去,並不想和她多說什麼。
可誰料被傅從身後一下抱住:「齊言,我只是想對你好一點,不要總是推開我。我已經嫁給你了,我不再是京都的傅小姐,我是洛克的齊夫人。」
齊言伸手掰了她的手,轉身看著她,伸手撥開她的髮絲道:「齊夫人?誰說你是?你是嗎?!」
還真是不自量力的很!
她忽的伸手握上他的手:「我們回洛克吧,我想要去你的家鄉看一看,你帶我去好不好?」
齊言直覺今天這女人怪異的很,忽然要和他回洛克?她不怕和他回去,他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嗎?!
他愣在那裡,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她表演著。
傅再接再厲道:「離開了這麼久,你就不想回去嗎?我可以陪你回去的,我想看看你成長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給我這個機會好嗎?」
齊言猛的甩了她的手,轉身出去。
傅楞在原地,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看來柔情攻勢他根本不屑一顧,想要讓他離開京都,只能另尋他法!
可是他現在還沒查出事情真相,讓他就這麼輕易放棄,顯然並不容易。
瞇著眼睛,她琢磨著下一步該從誰的身上下手。
那個羅艾米嗎?不行,上次就是因為她,讓齊言對她疑惑更深了!
排除了羅艾米,就只剩下那個袁淑了!
那個凌楚的親生母親,她肯定也是很想留在京都的,畢竟在這裡還可以偶爾看見自己的親生兒子!
想要讓她開口說離開京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看來想要避開這是
是非之地,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齊言從傅的房間出來以後,立刻吩咐道:「去,查查樂姍出事那天,傅那個女人都做了什麼。」
火風微一皺眉道:「您懷疑夫人?可是她似乎沒有理由這麼做吧?而且她有這個膽子嗎?」
瞥了他一眼,齊言說道:「給我好好查一查,沒膽子不代表不會!」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那晚他凌晨才回去,那女人噩夢連連,說著:我要殺死你!是你逼我殺你的!
當時他以為她要殺的是自己,還將她一把揪起,她嚇的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好!
現在想起來,真是反常的厲害!
她這噩夢做的也太巧合了,正好在樂姍被綁走的那晚上!
火風猶豫一下說道:「可是爺,如果查出來真的和夫人有關,那到時候您根本還是脫不了干係。凌楚和姚莫安,不會信您說的話,尤其是凌楚,只怕對您更加戒備!」
齊言懂他的意思,就是萬一查出真的是傅所為,也要力壓下這件事!
「先去查,快點!」
他的顧慮不無道理,這個時候如果讓樂姍那個女人知道是傅所為,不僅不能撇清了他的清白,還會讓她以為他和傅是一丘之貉!
不過最後別讓他知道真的是傅那個賤人,她要是這麼不安分,總是不停給她惹事的話,她的安穩日子可算到頭了!
彼時,凌氏。
凌楚將那件事交給姚莫安去追查以後,便徹底抽不出精力去管了,合作案進行到鼎盛時期,這麼關鍵的時刻意味著他能不能順利將另一個計劃順利實施。
而且他是相信姚莫安的,畢竟他現在和樂姍的關係擺在那裡,為了自己親妹妹的事他深信他會全力追查,直到答案浮現。
學校內,凌正義見樂姍並沒有事情也就放心了。
遞去手裡的飯盒他說道:「這是我媽讓我給你的。」
樂姍接過,狐疑的看了他的臉問道:「你怎麼又受傷了,打架了嗎?」
凌正義本來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看著她關心的眼神,終究道:「你別管了,反正不是和人打架。」
「哦。」樂姍低頭應了聲沒再問。
她並不知道他臉上的上,是因為他跑去向他父親要人,被他父親打的。
他和凌楚一樣以為她在凌越天手上,惹惱了他父親,所以…
樂姍看著飯盒裡豐盛的飯菜,抬眸道:「正義,以後讓六嬸別做飯這些了。」
他皺了下眉問道:「怎麼,你嫌棄?」
樂姍趕緊搖頭道:「沒有嫌棄,她做的很好吃,比食堂的菜好吃多了!可是她每天還要上班,一大早又要去買菜回來還要做好,多費事啊。總是這樣早起她身體會吃不消的,還是別做了,週末有空我會過去吃的。」
他低頭道:「知道了,我會把你的意思轉達給她。」
「嗯。」樂姍笑著應了聲。
門外美琳風風火火的跑進來,看見她安然坐在位子上她總算鬆了口氣。
「姑奶奶,你總是沒事嚇死我了!」
樂姍笑了笑道:「看你,倒是比我還憔悴了。」
美琳長長鬆了口氣道:「到底是誰帶走了你,誰的惡作劇?」
樂姍蓋上飯盒道:「是我二姐,她找人綁架我想害死我,沒想到找了兩個怕死鬼,他們沒對我下手。」
美琳一聽是樂怡,頓時火冒三丈:「又是那個樂怡,她煩不煩啊,次次都放過她,她次次都不知道悔改!」
樂姍歎息一聲說道:「她已經承認自己所做的事情了,所以我想這一次她應該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吧。」
她猜姚莫安這次,恐怕不會輕易放她出來。
「這樣才好,最好讓她關一輩子,一輩子都出不來,省的出來禍害人!」
樂姍歎息一聲道:「其實我真的不懂,她為什麼非要至我於死地。」
「我可警告你哦,不許去求情!她關多少年是她的事情,和你無關!」美琳不放心的囑咐。
樂姍低頭翻著面前的書,沒再開口。
只是下午放學的時候,大門外站著的不速之客還是不免讓她皺眉。
柳芸焦急的等在那裡,四處張望。
看見是她,樂姍直覺想要避開。
可還沒等她走開,柳芸已經眼尖的發現了她。
她幾步跑過去拉住樂姍的胳膊說道:「姍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
樂姍愣在那裡,沒有轉身,低低的語氣問道:「有什麼事嗎?」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讓柳芸開不了口去求她,只道:「我在對面的飯店訂了位置,可以陪我吃一頓晚餐嗎?」
樂姍扭頭有些冷漠的眼神看向她:「有必要嗎?我回去還有事。」
一聽她這樣說,柳芸慌了:「給我三十分,不,二十分鐘就好!」
「我真的有些趕時間,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柳芸伸
手抓住她的胳膊,目光祈求:「求你,看在逸山的份上,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聽她提起樂逸山,她終究是不忍了:「好吧,你盡快。」
見她同意柳芸暗暗鬆了口氣,領著人去了對面的餐廳。
車內,燁偉看著跟在柳芸身後的人道:「四少,夫人和她進去了。」
凌楚抬眸看了一眼道:「不管她,讓她自己決定吧。」
燁偉氣惱道:「也不知道夫人怎麼想的,那個樂怡本來就是咎由自取,難道她還想替她求情不成。」
凌楚的目光依舊落在那抹身影上,沒有開口。
包間內,柳芸點了許多樂姍愛吃的菜,總是不停往她碗裡布菜。
這種情形不由讓樂姍想起之前的種種,每次只要柳芸一有求於她,便想著各種討好她的辦法。
那個時候的她總是傻兮兮的以為,她是不是開始接納自己了。
柳芸給她碗裡堆的像小山一樣高,卻不見她動手。
不由問道:「你怎麼不吃啊,都是你喜歡的。」
樂姍清亮的眸子一准,從那些菜上移動她臉上:「有什麼事就說吧,只要是除了二姐的事情,其他的我可以適當考慮。」
柳芸見她一開口便堵了她的去路,手裡的筷子「噠」一聲落在了桌上。
淚汪汪道:「可我這時候找你,除了她的事情,我真的沒有其他需要你幫忙的,只這一件!」
樂姍倏的起身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有考慮過我嗎?她開車撞我,一次不成又來一次,現在甚至讓人綁架我,要殺我!你想讓我原諒她,請問我該用什麼心情去原諒?」、
冷冷的說完這句,她抱起桌上的書起步離開。
見她要走,柳芸幾步走過去拉住她的胳膊道:「姍姍,我求你了。我知道姚莫安和你關係匪淺,你去求情他會幫忙的!」
樂姍閉了閉眼睛,深呼吸握上那門把:「當年你間接害死我母親,十多年前的事我已經不想追究,可現在你的女兒又想害死我。她害我不成,被抓到了證據,你還讓我去救她?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去救她…」
「我叫你那麼多年母親,你沒有任何鬆動。我叫她同樣那麼多年的二姐,她也還是不為所動。我累了,我不想再活在這些是非裡,我只想過安靜的生活!」
柳芸忽然激動的伸手一下下打著自己的臉頰:「當年都是我的錯,她只是被我影響,求你了!你要是有什麼怨氣衝著我來,她還那麼年輕萬一在裡面呆一輩子的話,她的人生就毀了!」
樂姍伸手擰動那門把,柳芸忽的一下抱住她,在她腳邊跪下:「我知道我當年阻止樂逸山去救你母親,是我的錯。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拿命換命!只求你看著逸山養你多年的份上,求求你哥放了樂怡吧!」
「可以不要這樣為難我嗎?」她低低的說了句。
柳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她是我的女兒啊,現在這個時候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了!樂姍你幫幫我,你既然都可以不計當年你母親的事,留在凌楚身邊,又為什麼不能幫我一次呢?」
聽她提起凌楚,樂姍不由有些惱:「關他什麼事,別扯到別人身上。」
柳芸立即改口道:「好,不說其他,就說你二姐的事!」
這麼多年柳芸何曾在樂姍面前如此卑微過,在她面前,她一向都是盛氣凌人的!
樂姍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想再說。
開門,她走了出去。
春暖花開的季節,本應該心情很好的,可是最近總是被瑣事纏身她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回到學校門口,凌楚的車果然已經等在那裡。
開了車門她在他身旁坐下,頭靠在他肩頭:「凌楚,如果是你,你會如何做?」
他接過她手裡的書放在一旁,輕柔的語氣說道:「我不是你,永遠也不能替你做決定。不過無論你如何決定,我都支持。」
樂姍坐直了身體道:「那,打電話給姚莫安吧。」
凌楚楞了下,掏出電話撥過去。
約了一家茶館,他們到的時候姚莫安已經到了。
看見樂姍,他臉上不由盈滿笑意。
樂姍本來心情很不好,可是看著他臉上熱情的笑容,她終究扯了下嘴角。
「姚公子,今天找你來,是想問一下我樂怡大概會在裡面呆多久?有沒有減緩的可能?」
一來就聽她說那件事,他不由歎息道:「姍姍,她想害死你啊,減緩?你覺得我會讓她減緩嗎?」
樂姍低了頭道:「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也不能不考慮我去世的父親,他在世時對我真的很好。」
本來她是不想管的,可是柳芸來找她的時候,提到樂逸山的時候,她終究狠不下心就這樣放任不管。
她真的也很想狠下心的,可她發現她似乎注定成為不了那個絕情的人!
可也不甘心就這樣放她出來,所以才會問有沒有減緩的可能。
姚莫安氣惱道:「沒有,法律面前沒有情面可講!它不會因為犯事的人是誰的妹妹誰的姐姐,就通情達理少判幾年!」
>聽見這個答案,樂姍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之後是一片沉默,誰都沒有再開口。
從那家茶館出來的時候,樂姍疲憊的不想說話。
凌楚走在身旁問道:「還好嗎,如果最近覺得太累的話,我們可以挑個時間去外面走一走,放鬆放鬆。」
樂姍點了下頭道:「嗯,我會考慮的。」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改變了許多她最初的想法。
走在昏暗的路燈下,她忽然覺得很迷茫,未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看不清方向。
彼時的觀瀾山莊內,齊言冷著臉坐在椅子上抽煙。
火風立在一旁,不敢開口說出真相。
齊言等了半天還是不見他開口,不免有些焦急:「到底結果如何,說吧!」
「您猜的沒錯,確實的夫人做的!她從樂怡的手上截了人,開了五百萬給人家,本意就想這樣結果了樂姍。可那兩個人至今沒殺過人,許是太害怕,把人帶到這山莊的地下室來了!」
齊言閉著眼睛深呼吸了口氣,那個該死的女人,成天給他惹麻煩!真是該死萬分!
「從那裡找到證據的,給我消滅掉!」現在這時候他還不能動她,就算他真的把她送去凌楚的面前,恐怕他也不信自己!
這筆賬先記著,完事和她慢慢的算!
火風一點頭道:「取款記錄好隱藏,可是我擔心的是那兩個人萬一被抓到,會不會供出夫人?」
齊言伸手摁著腦袋道:「走一步看一步。」
起步他回了房間,那女人還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坐在床頭。
見他去,她嘴角扯起一抹笑容。
齊言對著那個給她檢查的醫生一擺手道:「出去吧,以後不用再來。」
那醫生收了東西,忙不迭退了出去。
他挪了步子走去她面前,抬手扼住她的脖子,一把將她甩在地上!
「膽兒夠肥啊,敢往我齊言身上扣屎盆子!你說你是不是活膩了!」他一腳踩上她的的手背,狠狠蹂躪。
傅疼的叫出聲,卻還是故作不解的問道:「你說什麼,我不懂!」
鬆開了踩在她手背上的手,他一把將她從地上拎起:「怎麼,明知爺喜歡那個女人,卻還要對她下手,你說你不是找死是什麼?!」
傅那只被他踩過的手疼的早已沒了知覺,餘光瞥去上面已經青紫一片。
她惶恐不安的看著他,不敢再開口。
這個男人太恐怕,他居然輕易就查到是她所為!
齊言一把將她摔在床上,冷聲警告道:「這次放過你不代表我就不會再追究,你以後最好給我安分些!不然,我讓你和這孩子一起去見閻王!你還真當我非你不可了?想和我合作的人實在太多,尤其是女人!」
冷冷的警告完這句,他轉身出去。
她捅出的簍子,他還得想辦法善後!
見他出去,傅不由長長舒了口氣,心中越發堅定了要離開這京都的決心!
既然她動不了那女人,那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遠離她!
正當齊言的人滿城在找那兩個綁匪的時候,那兩個人還是毫無意外撞去了姚莫安的手裡。
一番審訊後,姚莫安沉著臉色走出來。
問出幕後主使者的時候,他沒有料到事情再一次陷入了僵局!居然是那個女人!
下班回去,進了書房關好門他便給傅打了電話:「為什麼要殺姍姍?」
電話那端傳來傅不屑的語氣:「我要殺她關你什麼事,你不覺得自己管太多了嗎!」
「她是我妹妹,你所做的事威脅到她的生命怎麼不關我的事!」
傅冷笑道:「你妹妹?你哪門子的妹妹?!你別忘記我還懷孕呢,懷的是你姚莫安的孩子!」
被她這句話一說,姚莫安蔫了。
傅笑道:「怎麼你現在已經查出來是我做的,你打算怎麼做呢?我把我交出去討好你妹妹嗎?」
姚莫安依舊沉默著,這確實是個有些頭疼的選擇。他不是聖人,沒法做出大公無私的決定!
「你怎麼不說話,是還在猶豫嗎?因為我的孩子是你的,所以你於心不忍?!」
歎息一聲姚莫安說道:「萬幸的是她這次並沒有受傷,否則我想我真的會…」
「會如何?會來抓我走?!姚莫安你還真的是冷血!」傅冷冷的打斷。
這些男人都是一樣的,他們只維護他所喜歡的東西!姚莫安是如此,齊言也是!
要不是因為有著他的孩子,說不住他早就將她交去凌楚面前了!
姚莫安握著電話道:「你好自為知,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再有下一次!」
「謝謝你的忠告,但是我想我並不需要!」傅冷漠回道。
沉默了片刻,姚莫安問道:「你真的打算生下那個孩子,你不怕齊言知道?」
對於那個孩子,他是愧疚的
的。可除了愧疚,他不知道自己此刻還能做什麼!
傅嘲諷道:「他早就確定我肚子裡並不是他的種,對我放任不過是因為我對他有用!」
姚莫安歎息:「可是你這麼做,真的太過危險,我勸你還是慎重。」
傅忽然惱了:「姚莫安你別得寸進尺了,你以為抓到我的把柄你就能對我指手畫腳了?!別妄圖插手我的生活,要麼你就將我送去凌楚面前,要麼你就給我閉嘴!」
被她這麼一吼,姚莫安瞬間失去所有底氣:「你好自為知。」
說完這句,他掛斷了電話。
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再也沒有臉面去要求樂姍接納自己這個哥哥,她說的沒錯他是自私的人。
他終究還是決定對她隱瞞真相,因為那個人是傅…
凌楚打電話問事情進展的如何到時候,他毫不猶豫對他說了謊。說查無可查,線索全斷!
電話那端凌楚沉默了好半晌,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加不清楚他是不是懷疑自己刻意隱瞞。
只是他唯一知道是,凌楚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齊言帶著傅盡快離開。到時候就算凌楚查出個一二,也總不能跑去洛克追究。
這個時候,他卻和傅那個女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然而那個女人也正朝著這個方向前進著,只要袁淑一去她身邊,她就變著法子打聽著洛克的情況,一副極其嚮往的樣子。
說一兩次袁淑可能不會放在心上,可次數多了她便記住了。
也忍不住催促齊言道:「要不我們回洛克住一陣,等傅生完孩子再到京都來。畢竟這裡是住在外面,沒有在洛克方便的。」
齊言當然知道那女人急著離開京都的目的,十分不想就這樣如了她的願。
可是凌楚那邊已經有所動作,如果拖的時間再長了,難免生出變故。
他不知道姚莫安明明開始懷疑傅,卻又忽然放過這女人!他尋思著,難道是顧忌他的面子,所以他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個理由,好像也是說的通的。
「再說吧。」起身他走了出去。
他還是不想讓傅那女人這麼輕鬆就解脫,膽敢在他身邊折騰!
袁淑勸不動他,也不敢再說什麼。畢竟齊言的脾氣一向不好,催的太急怕他發火。
把他的意思大致轉達給了傅,可見她一臉失落的樣子,她終究不忍心了。
回了房間給齊天祐去了電話,三言兩語表達了意思。
她要回去齊天祐自然是高興的,而且據說齊言娶的那個女人已經懷孕了。人到了他們這個歲數,無論從前再冷清狠心,對於孩子還是多少有些期待的。
齊言的婚結的太突然,讓他早點回來似乎也不錯。
這樣一想,他便給齊言去了電話。
電話那端齊言有些不耐煩,這一次難得他並沒有和他發火,簡單的說明的意思他便掛了電話。
齊言不用想,也知道他父親為什麼忽然想起給他打電話。
回到房間,傅那女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縮在床頭,她左手那塊淤青還未下去。
他走過去抓起她的左手看了看道:「這傷還沒好,就這個樣子回洛克,你覺得合適嗎?」
見他有鬆動的意思,她不由一個勁點頭道:「合適,沒什麼不合適的。」
「你還真是心急,你怕什麼就算凌楚查到什麼,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不敢怎麼樣你。」
傅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的臉色道:「不,我是擔心萬一他查出端倪,會對你誤會更深,更加不利於你們以後的合作。」
齊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冷笑道:「真難得你為我考慮的如此周到,可惜我還不想離開,你說怎麼辦?」
「可是…再這樣繼續呆下去,對我們都沒有好處啊。」傅試探的開口。
齊言的目光忽的從她臉上移到她的腹部:「你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呢?我現在很好奇?是百里楓的嗎?」
他的人查到她前段時間一直和百里楓走的很近,他難免不懷疑這孩子的生父到底是不是他。
聽他提起這個話題,傅低了頭沒再說話。
「真是他的?你為什麼不去找他?」齊言試探的問道。
傅抿唇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胡猜了。」
齊言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一時間也搞不清這個孩子的來歷。
可不是百里楓,還會是誰的?那段時間,這女人只和那個男人來往密切不是嗎。
還是,他的人查她的行蹤的時候,遺漏了什麼?火風有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碼?還是,這女人刻意隱瞞了一些事情?怕事情敗露,她早就已經做好善後?
齊言再一次打量著那女人,這種幾率好像不是沒有的,畢竟這個女人的心機太重了!
傅被他看的心慌,手心止不住冒出冷汗,可是卻不敢聲張。
怕一開口這個男人疑心更重,她倒也不是想保護姚莫安,只不
過男人多少對這種事情都是在意的,哪怕他並不愛她!他們的自尊心不允許!
「不想說?沒關係,我總有知道的一天!」
聽他這樣說,傅緊張的拉了拉被子遮住微微隆起的小腹:「你說過的,不會傷害他。」
聞言齊言忽然冷了眼神:「我的說過,不過我的前提是要你安分守己!可你現在給我惹出這麼多煩心事,我真的不敢保證我說過的話能夠算數!」
「不,不要!」傅緊張的抓緊了手裡的杯子,搖頭道:「我下次再也不會動樂姍,我保證!」
見他不說話,她更加坐立難安:「齊言,我求你放過我們。」
這個孩子最初的時候她是恨的,可是也許是血脈相連的關係,不知道後來怎麼了,她就恨不起了。
他掰了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起身道:「要是以後再敢整出這些ど蛾子,我真的不敢保證你還有命和我繼續合作下去!」
這一次她算是和她獨子裡的孩子沾光,要不是看在這個孩子對他有用,他早就弄死她!
起步他向外走去,見他離開,傅鬆了口氣,虛脫的倚在床頭。
看著手上那未消的淤青,她心中惱極也恨極了!
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傷害她,卻對樂姍那個女人在乎至極!可惡的是那兩個廢物非但沒弄死她,還差點害得她被齊言弄死!
這一次看來是她太大意了,計劃的不周密!
以後再想下手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齊言會對她有所防範,凌楚那邊也會有所提防!
罷了,暫時先避開這風頭,早點回到洛克才是正事!
齊言最終還是同意離開,袁淑打了電話約了凌楚和樂姍出來。
相對而坐,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樂姍偏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男人,再次看向袁淑道:「袁阿姨,可以不走嗎?」
袁淑低了頭笑道:「等我三年,三年後我會回到這裡。希望我再次回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你們的孩子。」
聞言樂姍笑了笑,卻沒再說話。
凌楚開口道:「應該可以了。」
樂姍偏頭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說可以就可以,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你什麼意見?生完一個之後再說。」凌楚偏頭看著她笑道。
聞言樂姍驚呼:「啊?你還想生兩個嗎?!不可以的!」
他伸手一捏她的臉頰,一本正經道:「其實,三個也是不錯的。」
樂姍暗暗伸手,掐著他桌子下面的腿!
「你當我是豬嗎,我的人生不是就給你生孩子這一件事!」
他不動聲色拿開她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笑道:「我妥協,那就兩個吧。」
樂姍哼了聲,一偏頭不再搭理他。他說生就生了?她同意了?!
對面的袁淑看著他們這樣欣慰不已,笑道:「好了你別嚇到姍姍,順其自然吧。」
後來她又囑咐了幾句,樂姍一一應著。
中途她去了一趟廁所,凌楚問道:「這麼著急離開,是要保護傅和齊言嗎?」
袁淑一時間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錯愕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凌楚抬眸看了她一眼道:「姍姍這次的失蹤和傅有關,你們忽然覺得離開,不就是想要避開風頭嗎?」
袁淑皺了下眉問道:「是傅?」
「好在這一次姍姍並沒有受傷,綁架她的兩個人本意也沒有想殺她,否則這件事不會這麼輕易過去。」
袁淑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難怪傅那幾天那麼反常。
怪不得她總是變著法子催著她和齊言說要回京都,原來是這樣。
之後凌楚沒再開口,有些事點到就好。
吃了飯,凌楚開車送了袁淑回山莊。
可是離開的時候卻正好看見羅艾米,樂姍自然也是要和她說幾句的。
樓梯口傅站在那裡,看著樓下的人。
再一次看見凌楚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她曾經喜歡了他多年,那段時間她一度以為自己的世界只剩一個他,她的眼睛裡只能看見他。
可是沒想到他一轉臉就牽了樂姍的手,所有的感情都給了那個女人,徹底將她拒之門外。
她以為自己會很難割捨這段感情,可是沒想到現在她卻站在了齊言的身邊。
轉身她止住了下去的想法,扭頭回到房間。
樓下樂姍拉著羅艾米囑咐道:「艾米,你值得更好的人去愛,放棄齊言吧。其實有時候選一個愛你的,遠遠比選擇你愛的要幸福。」
樂姍打心眼裡覺得,羅艾米這樣明媚的女子,不適合齊言那樣陰暗的人。
羅艾米點頭道:「我想通了,他的身邊可以是葉素素,甚至可以是傅卻永遠不會是我。」
也許袁淑說的沒有錯,這麼多年他只是習慣性的將她當成自己的妹妹,所以從未動過那些想法。這樣似乎也不錯,永遠做一個妹妹,遠比做一個他玩而棄之的女
人要好的太多!
兩人相視而笑,不由都想起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她是綁架她的綁匪,最後卻又莫名其妙都變成被綁者!
緣分是個奇妙的東西,那個時候的羅艾米和樂姍都沒想到,她們這樣的相遇竟然也會變成朋友。
後來凌楚催促樂姍回去,羅艾米起身送了她們出去,臨上車前齊言的車剛從外面回來。
扭頭,那女人一襲白色長裙,長髮飄飄挽著凌楚的手,小鳥依人的靠在他身邊。
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懂,凌楚為什麼非這個女人不可,忽然有些明白袁淑一直說的,有時候平凡的事,不見得就是不幸福的。
幸福,需要追求,可是也止於滿足。
只有滿足的人,才能體會幸福這兩個字的含義。
她帶著笑意的側臉映入他眼底,他站在那裡恍神的厲害。直到那女人已經和凌楚上車離開,他還依然呆愣在那裡。
羅艾米站在門口看著門外發呆的人,真是難得他那樣的人竟然也有恍神的時候。
她歎息一聲朝著他走了過去,舉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叫道:「齊言。」
他一偏頭看向她的眼底已然恢復平靜:「什麼事?」
羅艾米輕笑道:「希望這一次離開京都,你能夠徹底放下不該惦記的人。」
不該惦記的人?這樣的話讓他很不爽,他的世界向來只有得與不得,沒有該與不該!
「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實在太痛苦了,我希望你別踏上和我一樣的路。姍姍說的沒錯,有時候選一個愛自己的人反而更好。」
齊言瞪了她一眼,沒再說話起步走了進去。
彼時,車內。
樂姍坐在車內笑嘻嘻道:「凌楚,齊言他們一走,我們的生活是不是就要恢復平靜了?我忽然有種,放鬆的感覺。」
似乎每一次那個男人的到來,都足以引起一場風波,現在好了他要走了!
凌楚偏頭看了她一眼,伸手念了粘在她唇角的髮絲道:「也許吧。」
齊言是走了,可是他們身邊還有許多沒有解決的事情。
他大哥這次似乎打算常駐京都,最近他的小動作頻頻,目的他再清楚不過。
現在的他只是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事情還沒有到非攤牌不可的程度。
短暫的沉默之後,樂姍忽然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我跟你說,我只生一個孩子哦。」
「嗯?」他漫不經心的應了聲。
她不由伸手扯著他嚷嚷:「就只許生一個!」
她這幅氣急敗壞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笑:「那萬一要是雙胞胎呢?」
「…」樂姍默。
凌楚覺得這時候討論生幾個的問題有些早了,未來還很漫長,他有信心去改變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