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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7 群起攻之! 文 / 脂點天下

    因著碧雪和北棠海的突然出現,虞輓歌和北棠海擱置了原本的計劃,沒有即刻前往東陵,而是留在了邊城,想要弄清碧雪和北棠雪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北棠海調派了些人馬,仔細查探兩人的蹤跡,虞輓歌則是在房中靜靜的等待。

    一日日過去,也只是查到了一些碧雪的蛛絲馬跡,而北棠雪則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無跡可尋。

    虞輓歌關好了門窗,放下了帷幔,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終日不知在忙些什麼。

    幾日後,北棠海在門外反覆敲打著房門,只是房間裡卻始終沒有半點回應盥。

    猶豫了一下,北棠海再次敲了起來,住在鄰間的蝶舞聽到動靜,打開,房門看向北棠海道:「沒人麼?她今日應該沒有出去才對。」

    「挽挽?」北棠海蹙起眉頭沉聲道。

    裡面依舊沒有半點反應,北棠海心下一沉,猛然推開,房門,大步衝了進去瀧。

    「挽挽!」北棠海站在空曠的房間裡掃視著四周。

    空空的房間裡沒有半點人跡,望向床鋪,白色的輕紗放下,北棠海一把掀開帷幔,只見虞輓歌嘴角流著血跡平躺在床榻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

    北棠海連忙將她抱起,查探了她的脈象,稍稍安心後對著蝶舞冷聲道:「快去找大夫!」

    蝶舞有些慌亂的點點頭,沒多想,轉頭跑了出去。

    北棠海眸色複雜的看著懷中臉色慘白的女子,挽挽,你到底在做什麼?

    大夫很快就來了,仔細診脈之後卻只是給出了個舊傷復發的結論。

    北棠海的眉頭蹙的更深,蝶舞則是直接將人轟了出去。

    在這陰寒之中,蝶舞幾乎跑遍了變成的大半醫館,縱然是堆滿積雪的冬日,依舊是冒著滿頭的大汗,臉頰熱的發紅。

    「這這姑娘是水土不服,受了風寒待到老夫」大夫再次如此開口。

    北棠海沉著臉,氣息冰冷,沒有開口,莫名的讓大夫有些發抖。

    蝶舞不耐煩的翻翻眼睛,給了點銀子將人打發了出去,回來後看著北棠海道:「我再去找幾個大夫看看吧,這些庸醫,儘是滿嘴胡言!」

    「不用了,我們這就出發,帶她回東陵。」北棠海沉聲道。

    蝶舞一愣,點點頭:「我去找馬車。」

    虞輓歌醒來的時候,已經踏入了東陵的地界,緩緩從馬車中坐了起來,打開車窗,便瞧見比北燕要暖上一些的景色。

    察覺到車內的動靜,北棠海掀起車簾走了進來:「感覺怎麼樣?」

    虞輓歌露出一抹淺笑:「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北棠海沒再追問,而是道:「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告訴我,不要逞強。」

    「好。」

    虞輓歌欣然應下,而後開口詢問道:「可有查探到碧雪和北棠雪兩人的消息。」

    北棠海搖頭道:「我們如今勢單力薄,留在那裡只會徒增危險,不若先去往東陵皇宮尋找外公,用不了多久,便是外公的六十大壽,到時,相信碧雪和八弟也都會前往,到時才更容易查探他們的目的。」

    虞輓歌點點頭,沒有拒絕,只是聽到北棠海所說的東陵老皇帝的六十大壽時,心頭一緊。

    如今北棠妖不再追殺她和北棠海,想必已經知道了自己和他的身世,不知道,東陵陛下過壽,他是否會前來慶賀,北棠妖,你會來麼?

    一路走了好久,虞輓歌時常在馬車內盤膝而坐,雙眸緊閉,兩手捻起兩朵蓮花,端放在膝蓋上。

    北棠海期間曾掀起過簾子,卻並未出聲打擾,只是不放心的時候凝視片刻,可就是這短暫的時間,他時常會發現一道金色的液體在她眉心湧動,兩隻指尖時常湧動起不同的顏色,是從未見過的詭異。

    北棠海沒有聲張,甚至連每日的飯食都是他親自送到車內,就連蝶舞也一併被他攔隔在外。

    虞輓歌醒來的時候,除了輕點著頭對他表示感謝,大多時候只是沉默。

    沒過多久,一行人順利駛入了東陵帝都,虞輓歌也終於停止了她有些莫名的行為,掀開車簾,看向車外。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老皇帝已經派了不少人來迎接他們,這一路上護送的人馬不少,可似乎因為顧及她,行進的速度卻並不快。

    三十多歲的太子率領著一些大臣前來迎接,架勢不小,看來這老皇帝擺明了是要給北棠海做靠山。

    因為老皇帝等候多時,遂即北棠海帶著蝶舞和她直接駛入了皇宮。

    因著北棠海的存在,即便是步入了宮門,倒是也沒有人要求她下車步行,她便在馬車上打量了一番東陵的皇宮。

    東陵的空氣比北燕要更為燥熱一些,雖然是秋日,卻還是有些悶,不過偶爾吹來一陣涼風,倒是讓人神清氣爽。

    東陵的皇宮不及北燕的奢華,相比於北燕琳琅的珠玉,東陵的皇宮則是略顯素一些,琳琅的山石,更有些小家碧玉的素溫醇,倒是清新亮麗,讓人心喜。

    「玲瓏殿是否一直空著?」北棠海轉頭對一名公公詢問道。

    「回稟武郡王,玲瓏殿一直都空著,從未有人入住,每日都有宮人定時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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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收拾出來。」北棠海冷聲道。

    公公慌忙應下,北棠海轉身走上馬車對虞輓歌道:「挽挽,這段時間你同蝶舞先住在玲瓏殿,你們先去那休息休息,我晚些時候再去找你們。」

    虞輓歌抬眸看向北棠海,對上那雙黝黑的眸子,終究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來到玲瓏殿時,一旁的公公顯得十分小心翼翼,這玲瓏殿多年來一直精心修葺和打掃,卻從未再讓人入住過,不是因為旁的,這玲瓏殿曾是端陽公主也就是北棠海的母親的住所。

    一進玲瓏殿,蝶舞就蹦蹦跳跳的四下打量起來,似乎想要從那一草一木中探知北棠海的過往,是以頗有興致。

    虞輓歌在公公的引導下緩緩走進了玲瓏殿,寶扇形狀的窗子,被珠簾分隔而成,陽光順著縫隙灑滿房間,一室明媚。

    一面牆壁上嵌滿了大大小小的珍珠,一顆顆飽滿而精緻,別有一番美感。

    裡外隔間的珠簾是用小小的白色貝殼串起,風吹過,偶爾會發出叮咚的聲音,一旁的桌案上,擺放著巨大的海螺。

    虞輓歌靜靜的打量著這間有些不同尋常的屋子,手指輕輕撫上海螺身上盤旋的螺紋,螺紋已經變得很淺,看得出,不是因為被打磨過,而是被女子日復一日的把玩和摩挲才會漸漸變得光滑。

    虞輓歌輕輕拿起那只不小的海螺,放在耳邊,靜靜的聆聽著。

    海風在低吟,海浪在翻滾,彷彿是母親溫柔的手,又好像來自遠方的召喚。

    虞輓歌想,北棠海的母親一定是一個心思玲瓏的女子,否則怎麼會捨棄琳琅的珠玉,選擇這些古樸自然的美麗,在那些叮咚作響的風鈴裡她彷彿能看到女子明媚的笑臉,靈巧的雙手,還有剔透的心思。

    「姑娘,奴才先行退下了,衣物和用品都已經放在櫃子裡了,若是有什麼需要,您只要喚外面的宮婢就可以了。」

    虞輓歌輕輕頷首,沒有開口。

    待到宮人都退下後,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一身海藍色的宮裝,梳整了髮髻。

    北棠海回到寢宮換了身裝束,便聽見有人通報道:「武郡王,陛下和朝臣們都在議事殿,正在等您過去。」

    北棠海眸子一沉,心中已經知曉是所謂何事:「知道了。」

    換上一身黑袍,胸口撒下一片銀河,身影挺拔,直奔議事殿而去。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北棠海屈膝,對著坐在上首的東陵老皇帝行了個大禮。

    「海兒回來了,快起來快起來快讓外公來看看」老皇帝有些瘦弱,氣色並不是很好,看起來如同一名平凡的老人,沒有什麼不同。

    老皇帝慈祥的看向下首身姿挺拔的北棠海,目光中流露著難以抑制的喜愛,起身走到北棠海身前,雙手撫上他的雙臂,上下打量著他。

    北棠海上前一步,眼中湧動過一抹暖意:「外公不必掛心,外孫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啊!」

    就在這時,一旁的太子發難道:「本宮當初聽聞海兒你墜落懸崖,一直憂心不已,如今瞧見你安然無恙,總算是能了去一件心事。」

    「多謝舅舅掛念,海兒一切安好。」北棠海垂眸道。

    另一旁的陽山王開口道:「海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本王怎麼聽說你同那北燕老兒的女人私通,甚至為了她夜闖天牢,乃至於遭到北棠妖的追殺,一起墜落山崖。」

    太子眼中劃過一抹流光:「依本宮看並非如此,想來海兒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不過海兒,同你一起回來的那位女子難道真的是那名動一時的挽妃娘娘?」

    面對接二連三的發難,北棠海始終冷著一張臉,開口道:「我並未同挽妃私通,不過是遭人嫁禍而已,至於夜襲天牢,不過是因為遭人設計,背水一戰罷了,恰巧挽妃當時也在籌謀逃出天牢,機緣巧合之下便將她救了出來。」

    眾臣的眉頭紛紛蹙起:「這麼說,武郡王您是起兵失敗,一路逃到東陵來?」

    北棠海冷冷的掃過開口之人,那人只覺得萬仞孤山皆化作凜冽的刀芒。

    北棠海不屑的收回目光,對著老皇帝開口道:「確實如此,本王未曾料到北棠妖會突然間痛下殺手,倉促之間,潰敗如山。」

    老皇帝臉色也不大好,想必北棠海的消息眾人早就聽說了,可是如今卻偏生要在這大殿之上問出來,擺明是要給他一個難堪。

    北棠海眼中閃過一抹冷意,這些人咄咄逼人,就是為了逼著他承認他是以逃亡者的身份前來尋求東陵庇佑,而不是當初那個手握重兵的北燕皇子。

    歸根結底,這些人不過是怕他這個深受寵愛的外孫,分走他們手中的權勢。

    眾臣議論紛紛,片刻後,一人上前一步開口道:「啟稟陛下,如今北燕新帝一路追殺武郡王,若是我們公然庇佑,只怕會惹來那北燕新帝的不快,只怕會讓北燕同東陵結仇,對我東陵實在不利。」

    「是啊陛下若是北燕新帝發兵前來討要武郡王,我們該當如何啊」

    太子和陽山王等人沉默不語,只是冷眼旁觀著眾臣的聲討。

    「夠了!」

    『啪!』一聲,老皇帝一掌拍在桌案上,臉色不善,眉宇間掀起一片波瀾。

    台下一

    片沉寂,紛紛低頭,老皇帝冷聲道:「我東陵怎麼養了你們這樣一群廢物!海兒是朕的血脈,若是因為他北燕的威脅,就將朕的外孫拱手相讓,苟且偷生,同廢物有何不同!」

    「可是陛下,武郡王雖然是您的外孫,可是他更是北燕的血脈啊我們東陵皇室血脈純正,怎麼可以與他國混淆。」一名大臣不甘的開口道。

    「是啊,陛下,退一步講,武郡王確實我東陵的血脈,可那挽妃娘娘該當如何?那挽妃可是北燕先帝的女人,北燕新帝更是全力抓捕於她,如今武郡王將她帶到我東陵,一旦北燕新帝追究起來,我們該如何自處?只怕是會激發兩國戰事啊!」

    「確實,武郡王畢竟是玲瓏公主之子,保護武郡王微臣在所不惜,可那挽妃娘娘同我們實在沒有半點聯繫,我們若是將她留在東陵,只會受到聲討,更是坐實了武郡王同她私通一說啊!到時若是因此而戰,只怕將士們也會心有不甘啊,百姓更是會痛罵武郡王的啊」

    「這挽妃在北燕的名聲似乎也並不好,身為北燕帝的女人,竟然同武郡王和北燕新帝都瓜葛不輕,想來怕是個放,蕩的女人。」

    大臣們一個個義正言辭,大抵都是拒絕接受虞輓歌的存在。

    老皇帝面色也有些難看,雖然他們各藏心思,可是有些話確實是對的,對於挽妃,他們東陵實在沒有任何立場,除此之外,若真是這樣做了,只怕會影響海兒的聲譽,大為不妙。

    北棠海攥起拳頭,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縱然早就知道會面對這些,可看著這些人聲討挽挽之時,心頭卻抑制不住的想要發怒。

    宮婢為虞輓歌梳整之後,便退了下去。

    虞輓歌坐在梳妝台前輕描著黛眉,沒多久,便有一名太監出現在玲瓏殿的外間。

    「奴才吳順,聽從主子吩咐。」平淡的聲音中隱藏著一抹激動。

    「東陵所有朝臣的資料,越快越後。」虞輓歌沒有轉身,銅鏡裡清楚的倒映著珠簾外跪著的身影。

    太監沒有抬頭,聽著那沙啞心頭悸動,恭敬的回道:「奴才這就去辦。」

    太監退了出去後,虞輓歌提筆在眉心畫了一盞金蓮,金光閃爍,如從九天之上而來。

    她在馬車帷幔的角落上繪製了一把獵人所特有的彎弓,彎弓之上一隻精緻的蛟龍盤旋,馬車一路駛過東陵皇宮,相信只要居於東陵的獵人們瞧見,一定會有人尋上她來。

    獵人的勢力不小,短短片刻,太監就將虞輓歌要的東西送到了她的手上,虞輓歌快速的翻過,瀏覽而過,掃過每一張畫像後,將他們一一記在心中。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虞輓歌甩手將手中一摞子厚厚的資料扔進了火盆,紙張張狂的燃燒,准瞬間化為一片灰燼,虞輓歌合上眸子,靜默了片刻。

    蝶舞進來的時候,正碰上虞輓歌離開,看著她的背影喊道:「你去哪?」

    「議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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