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虞輓歌離開去找周公公後,也不知是因為那桶傾盆而降的水,還是因為第一次手染鮮血,竟是發起了低燒。
虞輓歌回來的時候,便見著他整個人裹著被子在地上縮成一團,渾渾噩噩的,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用手試探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才鬆了口氣。
北棠妖感受道額頭上的溫度,睜開了那琉璃色的眸子,笑開,涼薄卻魅惑。
「怎麼不去床上。」虞輓歌將他扶起。
北棠妖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目光中帶著貪戀。
虞輓歌想要將他扶到床上,奈何他卻固執的搖頭,不肯動作。
見此,她也不再勉強,知曉他是怕自己忌諱。
到了夜裡,虞輓歌看著地上依舊蜷成一團的人,最後開口道:「如果不怕死,就到床上來吧。」
北棠妖身形一僵,睜開的眸子湧動著嶙嶙水光,卻是沒有猶豫抱著被子站起了身,走到床邊,看著躺在裡側背對自己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一夜無聲,裡側的人始終一動不動,北棠妖貪戀的盯著她的背影,漸漸睡去。
夜色正濃,一隻鋒利的匕首忽然狠狠架在了北棠妖的脖頸,冰涼的觸感讓熟睡中的人迅速睜開眼,夜色中瞧見,那雙凌厲的眸子正充滿了殺意,女子的髮絲順著肩頸垂在他的胸口。
對上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女子的手顫抖著,北棠妖不躲不閃,就那麼平靜的看著她。
女子的眸子漸漸清明起來,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血跡,收回手:「下次記得躲開。」
虞輓歌重新躺好後,便難有睡意,前世今生,讓她根本無法安枕,她執意他睡在地上,並非顧忌所謂的清譽,而是怕自己在睡夢中驚醒,忍不住殺了他!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虞輓歌依舊會在半夜中突然醒來,對身側的男子現出殺機,北棠妖也從未躲開,每一次都平靜的看著她,直到她漸漸清醒。
一日,小福子再次造訪:「輓歌姑娘,夏公公有請。」
虞輓歌垂眸道,終於來了。
一路跟著小福子再次來到翁和宮,可當兩人到達的時候,夏呈卻不在。
另一名小太監對小福子開口道:「剛剛大總管急召,公公出去了,讓福子你好生招待輓歌姑娘。」
小福子點頭應下,讓人上了兩杯茶,便同虞輓歌閒聊了起來。
虞輓歌輕抿著茶蓋,不知在想些什麼。
「哎也不知陛下什麼時候傳召我去演皮影戲,我可是練了許久了,就指望這次能出人頭地,得了總管的賞識。」小福子歎氣道。
虞輓歌看著他不語,收回目光垂眸,小福子卻突然開始口吐鮮血,渾身劇烈的顫抖,眼白越來越多,最後從椅子上滑落在地上,一動不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