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子,總覺得她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沉寂,而這種沉寂卻在靜默中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聽張嬤嬤說你表現的不錯。」
「多虧公公教導有方。」虞輓歌低眉順目。
「呵呵,你也不用恭維咱家,咱家今日來就是想告訴你,再有半月,你們這些宮女就會正式被派入宮中,不知你有什麼打算?」周公公翹著蘭花指拿著茶盞。
「一切遵照公公吩咐。」
「很好,那麼咱家就先將你安排進尚宮局,別以為這尚宮局是個好差事,咱家先把話給你說明白了,這尚宮局是夏成的地盤,你也知道我和他素來不對付,你過去了,只怕日子不會好過。」周公公注意著虞輓歌的反應。
「奴婢明白了。」虞輓歌很快就領會了周公公的意思,他是想借助自己讓尚宮局變成他的地盤。
「很好,你該知道咱家對你寄予了厚望,希望你不要令咱家失望。」
周公公揮了揮手,虞輓歌便退下了。
沒有人送她回去,她只能按照自己的記憶走回靜安院。
女子在這漫長的宮道上緩緩獨行,迷離的燈火投射下一道道錯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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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說不說,琉璃血玉藏哪了?」稚嫩卻跋扈的聲音打破了皇城的寧靜。
虞輓歌微微側目,說話的人大抵是一個皇子,只有十二三歲,金色蜀錦,玄紋雲袖,華貴異常。
皇子周圍還有幾名衣著顯貴的男女,很容易看出,都是王侯將相之子。
地上的人並沒有出聲,卻不知怎麼惹怒了這位皇子。
「給我打!本皇子倒是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皇子打扮的人似乎十分惱怒。
很快,拳頭粗的鐵棍便落了下來,上面的勾刺毫不留情的扎進男子的皮膚,本就殘破的衣衫被勾成染血的布條,在風中搖曳。
「十二皇子,您千萬別動氣,想來九皇子一定是寶貝太多,忘了這琉璃血玉藏在哪了。」一男子討好道,周圍卻響起一陣哄笑。
「九皇子?我們北燕有九皇子嗎?我只知道本皇子腳下正踩著一條狗!」十二皇子的腳狠狠踩在了地上之人的臉上。
「哈哈哈能給十二皇子你做狗,也是他的福氣,這世間多少人巴不得能為您鞍前馬後。」有人討好道。
十二皇子蹲在了男子面前,小手捏起他的下巴:「嘖嘖,真是可憐,有日子沒吃飯了吧?」
地上的男子蓬頭垢面,一身血跡,白皙的皮膚上青紅交錯,好似開了染坊。
虞輓歌遠遠看去,沒看清他的容貌,卻正巧同那雙眸子對上,心下一怔。
那琉璃色的眸子近乎透明,只一眼,便讓人生出了涼薄之感。
「我記得來福今個沒吃多少,去,將來福剩下的給我九哥取來。」十二皇子對著一旁的小太監開口。
「這貴妃娘娘的狗,吃食自然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