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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世態炎涼(下) 文 / 菰城紫草

    錢大小姐說是病了整個錢府裡外都忙開了,郎中就像是走馬燈的一個換一個。直到了天色起了更,錢大小姐都被折騰的鼾聲如雷了,郎中實在是看不出錢大小姐是怎麼了。只有錢家夫人明白這是女兒在鬧脾氣,錢夫人勸退了眾人單獨的留在了繡樓中……

    錢夫人生氣道:「別裝了,說吧!這又是怎麼了啊?你從小到大就會裝病嚇我和你爹,你是不是又被那兩個小子惹惱了啊!」

    錢大小姐被錢夫人看破後哭哭啼啼的說道:「我才沒和家康家佑那兩個野小子慪氣呢!不過……不過這次是我真的病了,我看中了北屋私塾的教書先生了啊!可是他都有了妻氏,這讓女兒好生難受啊……」

    「哈哈哈……,我當是什麼大事呢!原來就是這麼點小事啊,只要他肯休妻入贅錢家,那他想要多少銀子都不是問題。平日裡我也瞧見過那先生模樣倒也是俊俏,他能被你看中也是幾世修來的緣份啊!」錢夫人知道女兒的相貌確定是不近人意,可是憑藉著家財雄厚就不怕沒人入贅……

    錢大小姐搖頭道:「娘啊,那書獃子不願休妻啊!柱子去找了他的二弟想辦法,但是他二弟要些好處還想錢家人出面。要不然他二弟是不會幫忙的,娘你看這事是不是讓爹……」

    錢夫人斂眉喝道:「好個坐地起價的鄭大方啊,哼!既然是你給我做初一,那我就給你做十五。此事絕對不能讓老爺知道,老爺眼下正為年關內務府的銀子發愁呢!你的事娘已經是知道了,等過幾天我自有主張。你就放心的等著吧,還沒人膽敢和錢家來叫板呢!」

    「那娘為何不馬上去見他啊!過幾天不是夜長夢多了嗎?」錢大小姐著急的問道。

    錢夫人擺手道:「家寶啊,你還小不懂其中道理。欲速則不達,若是娘馬上去找他就會被他漫天叫價。等到他想來巴結我們時這件事就簡單多了,像他這種六親不認的人沒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你看著吧,用不了三天他就會來錢家求我們了……」

    錢夫人老謀深算的料定鄭大方最終還是會來求錢家,世上還少有人會跟銀子過不去呢!只不過這筆銀子可是燙手的,鄭大方想要攀上錢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女兒看上了鄭大同本來就是門不當戶不對,偏偏那鄭大同還不識好歹要是日後讓他察覺了破綻,受苦的還是女兒……

    鄭大方在江南春酒店裡住了三天都沒看到錢柱子的影子,捉襟見肘之下鄭大方開始慌了神。就怕是錢柱子忘了這件事,那往後的日子就難捱了。第三天的晌午,鄭大方拿著錢柱子留下的銀子買了身衣衫急沖沖的趕赴錢家打打秋風。鄭大方明著是來看大哥的,等進了錢家大門就問錢管家的下落。

    錢柱子此刻正在丫鬟房裡游龍戲鳳呢,錢家大宅門中的丫鬟哪個敢得罪大總管啊。一直是到了日落西山的時候錢柱子才鬼鬼祟祟的溜出了丫鬟的房間,有著下人見到了錢柱子才知道鄭大方來了。錢柱子這回學乖了,沒有去繡樓告訴大小姐而是轉身去了後屋找夫人了……

    錢夫人聽到丫鬟的稟報才施施然的出來問道:「柱子啊,你不在前院來此做甚?你不要以為老爺去了京城,你就敢胡作非為了。你那點破事我可都知道,哪天要是你不規矩了我就讓人將你送去宮裡!」

    錢柱子擦了擦冷汗道:「回太太的話,那鄭大方來了。現在正在花廳用茶,不知道太太見他嗎?」

    「呵呵呵,你先去花廳吧。我隨後再來,我倒是想聽聽鄭大方要的是什麼價!」錢夫人說罷就軒身回去了,錢柱子已然是知道了錢夫人是要自己去探探鄭大方的底……

    錢柱子來到了花廳拱手大笑道:「二爺海涵,這些日子一直不曾得空。老爺前個兒去了京城,要不二爺再等幾天吧!老爺回來我就馬上稟明,二爺你說呢?」

    鄭大方恨的差點把牙都咬碎了,在江南春一日那就是好幾兩銀子。自己如今就指望著銀子東山再起,再等幾天那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鄭大方急道:「錢管家……既然是錢老爺不在,那錢夫人可在啊?」

    「二爺,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夫人是在,可夫人怎麼能拋頭露面見你啊!這傳了出去錢家的名聲可就難聽了,二爺我看不如這樣吧。你有什麼想法就先跟我支會一聲兒,我再幫你捎話進去。」錢柱子冷眼看著鄭大方笑道。

    「這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說了,像我這種草棵裡的蜢子哪見過大世面。說錯了話還不被您笑話啊,我的想法就是……就是……就是想要五萬兩……三萬兩銀子……」鄭大方原本想著要狠敲錢家一筆,可是人家連正主都不露面自覺著錢家就沒當回事連忙改口道。

    錢柱子哈哈大笑道:「二爺真會說笑,三萬兩銀子都能堆成山了。莫說是夫人不會答應,就連我都聽著嚇人啊!二爺不知道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貪心不足蛇吞象啊!你說錢家有著內務府撐腰,殺個人跟玩似的。你就不怕拿著銀子丟了命嗎?」

    鄭大方駭然道:「可是我要想辦法讓我大哥休妻入贅啊,這也是內務府能辦到的嗎?」

    花廳的大門突然間被錢夫人推開道:「二爺說的有理,正是因為內務府有著辦不到的事才會請二爺幫忙啊!二爺,我可是聽說了你的鋪子一夜之間被人燒了。你拿著銀子也不過是偷著樂幾天罷了,等過了年關內務府的楚大人就要來巡查江浙了。」

    鄭大方垂首起身道:「給錢夫人請安,我是個粗人說話沒分寸。不知道錢夫人的意思是……」

    錢夫人不緊不慢道:「你去將此事辦妥了,等到你大哥答應入贅了就讓你做個縣丞如何?到時候別說是三萬兩銀子,就是十萬兩銀子也是唾手可得的啊!你自己給我想想明白,我的話就撂在這裡了!縣丞雖說不是大官,可卻是個肥差啊!」

    鄭大方傻笑道:「

    夫人此言當真!若是我能將此事辦妥了……」

    錢夫人噤聲道:「先別說大話,柱子你出去!我和二爺有幾句話要說,二爺的話有點太滿了。」錢柱子知趣的退出了花廳。

    鄭大方不解問道:「夫人的意思不是想我大哥休妻嗎?」

    「呵呵呵,休妻難免還有重逢日,你就不怕鄭大同察覺了是你在搗鬼嗎?若是想要真的辦妥此事,那只能是將所有知情的人都讓她們永遠的不開口。二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錢夫人慢條斯理的說道。

    鄭大方冷汗直流道:「那可是我大嫂啊……我怕下不了這個手……」

    「唉,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有著縣丞的肥缺在,我想總有人會下手的!二爺,我先告辭了!」錢夫人說話間轉身就要離開。

    鄭大方眼看著到嘴的鴨子要會咬牙喝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好!我答應你,但是我如今身無分又如你能成事?夫人若是有誠意那就……」

    「光當……」隨著幾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錢夫人甩下了幾片金葉子腳步未停徑直走遠了。鄭大方這可是真的傻眼了,私制金葉子是殺頭的罪過。如今若是自己不去辦事那必定會被錢家人殺了,若是自己拿了金葉子那也是死罪。兩頭都是死,錢夫人的心機遠比想像的可怕。只有依了錢家的話才會一條生路,拿起金葉子鄭大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鄭大方在酒店裡思前顧後想了二天後,終於是想到了借刀殺人。鄭大方趁著夜色就趕回了雲巢山,只不過鄭大方這次沒回家而是找了村裡最好獵戶的徐三。徐三正被村裡的老人們求著進山抓捕活獸孝敬純陽宮,鄭大方拿出了一片絞去印戳的金葉子給了徐三。

    徐三看到了金葉子詫異的問道:「鄭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鄭大方冷聲說道:「這是定金,我要你殺一個人。事成之後還有金葉子給你,就一句話你做還是不做?」

    徐三猶豫不決道:「鄭二哥,你這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啊!有了金葉子我也沒地方花啊?再說殺人那是要償命的啊?」

    「嘿嘿嘿,你還怕金子咬手啊?殺個人對你來說和殺隻豬狗有具別嗎?這片金葉子就是你打一輩子的野獸也未必能賺到,機會只有一次啊!你不做我也絕不會勉強,你自己掂量掂量吧!」鄭大方伸手就抓回了徐三手上的金葉子道。

    財帛動人心,攥在手裡的金子一下子就沒了。徐三咬著牙狠狠的說道:「好!鄭二哥你說吧,你要我殺什麼人?」

    鄭大方冷笑道:「嘿嘿,我要你殺了我家大嫂馬蘭,你給記住了!凡是知道這件事的人,我要你一個不留的全殺了!」

    徐三咂嘴道:「呃……,這個恐怕不好辦啊,你家大嫂門戶不出我怎麼有機會動手啊!」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事成之後我就在這裡等你。榮華富貴可全在你的一念之間啊!」鄭大方甩下了金葉子就揚長而去了,從此之後雲巢山流傳出了各種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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