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不明白崔鈺為何要對白璃連連搖頭,若是說黃素素身上的怨魂都能解開。那白璃和皇甫治的苦情相戀更應該容易化解才對啊?難道說崔鈺判官看出了別的什麼端倪嗎?總不會是因為白璃封存了皇甫治的魂魄所致吧?
長生疑惑不解道:「崔判官,此樁公案就是由人妖相戀而起。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判斷了,白姑娘對這書生是癡心一片然而書生皇甫治是對她心生忌憚。倘若再讓書生還魂復生,是不是能讓他們再續前緣啊?」
「星主,此事原本就是孽緣。唉,就算是讓那書生還陽復生,日後還是會有著忘恩負義之事發生。星主或許是不知道此書生乃薄情寡性之人,天命如此我等也是束手無策啊!」崔鈺長歎了囗氣道。
癱軟在地的皇甫治急道:「判官大人……,小人只是懼怕內人變幻的模樣,並非是個忘恩負義之人。若是讓我重生必會對娘子不離不棄……」
「哈哈哈……,這有何難!我就讓你回陽去走一遭,讓你金榜題名如何?」崔鈺用著判官筆就地一劃,長生看到了在陰律司中流光浮動。一輛載著皇甫治主僕二人的馬車正不急不徐的緩緩而至,長生正想發問卻見地上皇甫治的魂魄悠悠飄起進了馬車……
長生聽到書僮在車轅叫道:「公子……,公子快醒醒……」
皇甫治掀開簾子臉色蒼白道:「這是什麼地方?大同!你這個狗才,我平日待你不薄啊!你為何要陷害於我!今日我非要打死你不可……」
書僮委屈道:「公子,你這是怎麼了?大同哪裡會陷害你啊!公子你是不是做了惡夢啊?是前面有那李公子的馬車在等公子啊,我才敢叫醒公子的啊……」
皇甫治用手擰了把胳膊大呼疼痛,看著李通的馬車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在做夢嗎?不對啊?我好像是依稀之中記得我被那李通給害了啊!我這是又活過來了嗎?」
李通走到馬車跟前笑道:「呦,皇甫兄多日不見可是紅光滿臉春風得意啊!都說皇甫兄抱得美人歸,就不與我等為伍了啊?連大喜之日都不叫我,實在是讓我痛心疾首啊!」
皇甫治聽此言頓時心驚道:「好你個人面獸心的狗賊啊!你是不是偷窺我家娘子的美色憋著壞心想要害我啊!」皇甫治的一聲斷喝差點沒把李通給嚇死,李通心裡暗暗吃驚自己的計劃怎麼是被皇甫治給看穿了啊?
「呃……,皇甫兄……真是會說玩笑話,我都不曾見過你家娘子何來此言啊……」李通尷尬的辯解道。
皇甫治冷冷哼道:「不管是有沒有,我們之間的交情到今日算是完結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往後我不會再與你相交了,大同還不快點讓車伕趕路。我看到此人就好生厭惡,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他了!」
書僮劉大同還在納悶公子這是怎麼了,但是既然都吩咐下來了劉大同只能是催馬前行。到了驛館之中,皇甫治吃罷飯就回屋奮筆疾書。寫完之後就直奔杭州府了,也不和旁人多言語也不告訴書僮原因。反正是連夜趕到了杭州府住進了連升客棧之中,平日裡只知道讀書寫章直到了大比之日才隨著考子們一同進了考場……
主副兩位主考官員端坐堂前,皇甫治驚若天人的一氣寫完了考題。原本是要考三天的鄉試,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在一天內寫完的啊!皇甫治的異舉馬上是引來了主考官的疑心,過來查閱皇甫治的章又是讚不絕口。
皇甫治突然間向著主考官撲通給跪下了,考官倒是糊塗了問道:「生員有著如此采,為何還要下拜施禮啊?」
「承蒙大人不棄,學生有冤啊!此番應試學生將會遭奸人陷害,冒名頂替用學生的章改做他人。又寫下反詩加到學生名下,學生這是快要大禍臨頭了啊。求大人相救,學生在此向大人叩謝了……」皇甫治說完話就朝著主考大人連連叩頭,這就把考官弄的越發不解了!
「混帳!朗朗乾坤之下,有何人敢如此膽大妄為?你又怎知將會受人陷害?此間隔之中沒有旁人了,你若是胡說八道本官先要拿你是問!」考官勃然大怒道。
皇甫治淒然道:「是因奸人的毒計被我悉知,可是人家乃是朝廷官員。官官相護之下學生無處鳴冤,全靠大人為學生做主啊!這裡有著一封書信,正是旁人用我名字所寫的反詩。間隔之外就有著杭州知府派守的兵丁,大人只要對比李通的章自然就會看出破綻……」
「放肆!竟敢有人這般大膽,本官身為國子監豈能容忍!你且起身說話,倘若三天之後你所言屬實本官定然為你做主。但是你若是空穴來風污陷旁人,本官定不會放過於你!」考官收下了皇甫治的書信轉身就走出了皇甫治的間隔,此事重大主考官不得不謹慎而行。只有到了三天期滿才能知道真偽,主考官也不相信天下會有這等匪夷所思之事發生……
三天的時間馬上就到了,按照大清慣例鄉試考子們不管應試如何都要停筆交卷離開間隔。皇甫治是惴惴不安的起身離開,看到兵丁前來收卷是忐忑難定。自己的性命就指望在主考官上了,面對著李通過來獻媚道喜皇甫治一言不發的就邁步離開了。
主副考官們交攏了卷子就回去批閱了,為了防止考官營私舞弊每張卷子都會有杭州府的兵丁貼住考生姓名。就算是天子門子也一律不知道是誰,只有等到放榜之日才能啟封謄寫考生的姓名。
皇甫治靜坐連升客棧之中,腦袋裡想的全是將要來臨之事。若是考官也是與李家父子同流合污之輩,那自己也別回家了。一頭撞死在此省的娘子為自己勞心惹禍,自己能夠再世為人全憑著娘子之功勞。可是她畢竟是妖精,想到披著美女畫皮之下皇甫治也漸漸的不再畏懼了……
放榜當天連升客棧之中的考子們拍爭先恐後的去查看榜,唯獨皇甫治在房中不
不為所動。書僮見他神色有異便問道:「公子,你為何不去看榜啊?要是金榜題名了,公子就有了功名啊!」
皇甫治平靜的笑道:「呵呵,萬事只可直中取,切莫不向曲中求。大同啊,或許今日便是你我主僕緣盡之時。我知道你已是收了李家的好處吧?」
書僮劉大同聞言臉都白了,跪在地上哀求道:「公子,是我錯了。我不該去拿李家的銀子啊,李通公子讓我把本書放在你包袱裡。說是事成之後還有重金……」
皇甫治笑道:「傻子啊!李通父子要你辦事,第一個就會殺你滅口。你還不知死活在這裡等著收銀子,你難道不明白那是本什麼書嗎?」
「什麼?公子,我哪裡敢去看是什麼書啊?」劉大同脫口說道。
皇甫治閉上眼睛頹然道:「快點把書燒了,你還有一線活路。午時之前你必須離開杭州府,回去告訴少奶奶就說我已經死了。讓她千萬不要再去相信旁人所言,你再告訴她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劉大同急道:「公子,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幹嘛說起胡話了啊?」
「你按我說的做就是了,考完至今已有數日。卻並不見有任何風吹草動,看來是我想錯了!天下烏鴉一般黑,你還愣著做什麼?午時不出城,你的命就沒了啊!」皇甫治敦促著劉大同燒了包袱裡的明史,催趕著劉大同上車出城……
果不出其然,午時之前八旗禁軍如狼似虎的衝入了連升客棧之貝。指名道姓的問起皇甫治的房間,皇甫治此時就在房中聽到了外面的嘲嚎聲就心知不妙。等到禁軍破門而入之時,皇甫治已然做好撞牆立斃的準備。官官相護有牽連,皇甫治絕望的咬牙悔恨。早知如此就應該回家去了,還來杭州府參考幹什麼啊!世間惡人當道,想要借考官之手昭示李家父子的罪狀真是癡人說夢……
就在這時候禁軍統領笑罵道:「江南考子們真是一個比一個怪異啊,有考不上舉子無顏自盡的。沒想到還有乙榜解元要撞牆的啊!江南考生考生皇甫治聽旨,大膽皇甫治還還跪下聽旨!」
皇甫治都準備以死相抗了,沒料到皇上會下旨。情急之下皇甫治只能是跪倒接旨,心想著自己再生為人倒也值了能夠讓皇帝知道世間有我這麼一號人。只聽得耳畔統領大聲宣旨喝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貢院考生皇甫氏採出眾遭奸佞之人污陷,欽命鑲白旗禁軍護送進京面聖……」
皇甫治頓時間傻了眼,這些禁軍非是來殺自己的而是護送自己去京城見皇帝啊!一步之差恍如隔世,皇甫治連忙磕頭謝恩隨著禁軍出了連升客棧。在路上才知道李家父子連同杭州知府大人都已經被康熙爺下了密詔捉拿歸案了。
皇甫治的心緒頓時就高漲起來了,一掃連日的陰霾。皇甫治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就要來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衣錦還鄉光宗耀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