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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府依山傍水人傑地靈在大清朝有著江南魚米水鄉的美譽,每年湖州府所產的稻米都會被進貢紫禁城。這也吸引了無數人墨客到此留戀忘返,青石板路上都雕刻著諸子百家的名人字畫足以彰顯出湖州府的化底蘊……
南街又是湖州府最為繁華的地方,酒肆林立車水馬龍行人熙熙,好一幅盛世錦城啊。長生急著要去找興隆記的馮掌櫃,陳四和著馮家小姐有著婚盟之約。極有可能是陳四已經是和馮倩姑娘喜結良緣搬去馮家住吧,興隆記就在南街的中央位置和衣裳街相鄰是湖州府最好的商舖地段,從這裡走過去也就幾步路的事。
「走開,走開!督察院左右督御史奉旨來巡督糧,閒人迴避……」人群裡傳來了一陣鑼鼓殺威聲,南街口兵馬簇擁著紅頂大轎。
長生不知道那個督察史是個什麼官,但是看見浩浩蕩蕩的排場就應該是個大官。長生因為是見過官場手段的黑暗,所以是對御史就心存芥蒂。還沒等官轎靠近閃身就進了身旁的一家酒肆,蹬步上了樓心想著你個當大官的來巡查整出這麼的排場平素肯定是對百姓高高在上,今日我就要騎在你頭上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長生找了個臨街的座大馬金刀的坐下,都說是財是人的膽。懷揣著兩錠大元寶到哪裡都有了底氣,酒肆掌櫃怔了半天愣是沒能看出長生的來頭。青衫皂靴既不像是讀書人更不像是生意人,頭上長髮不梳辮子,只用根樹枝做簪那也不像是道士啊?這不倫不類似是而非的打扮還真是拿捏不準了,既然人家進了店那來者就是客啊……
酒肆鋪子的掌櫃忙不迭的跟道長生上了樓訕笑道:「這位爺啊,您這打扮可真是不同常人啊。不知道這位爺是從哪裡來的啊,到湖州府來有何貴幹啊?」
長生不動聲色道:「掌櫃的,我吃飯付錢來此做甚就無須相告了吧?倒是這街面上鑼鼓喧天的是幹什麼啊?那個當官的來這裡是做什麼啊?」
掌櫃的歎氣道:「唉,別提了。早幾年間湖州府也不知道到得罪了哪路神仙,太湖的水都倒流了。苕溪河都乾涸了,朝庭擔心稻米收成就派來了官員巡守湖州府。幸虧是有天降神仙才讓老百姓有了活路,轉眼都過了好些年了。那個督御使好像是叫什麼楚月嘯的吧,對咱們老百姓可狠了……」
「什麼!你說的督御使叫什麼?」長生豁然站起不可置信的看著酒肆掌櫃喝道。
掌櫃的怔楞道:「這位爺你是怎麼了?我可什麼都沒說啊,你千萬不要嚇我啊……」
「冤枉啊,青天大老爺民婦有冤。還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啊……」街頭說上有著一個年紀差不多三四十歲的婦人披頭散髮的沖在了路上,官府的高頭大馬受驚拉韁繩踏蹄長嘶。
騎馬的軍官舉起打馬鞭就要抽那婦人罵道:「找死啊!有什麼冤枉去你們的縣衙大堂裡去。當街攔轎驚了馬豈不是闖出大禍,你這惡婦真是罪該萬死……」
「住手!」長生在樓上一聲大喝,凌空如大鵬似的擋在了婦人身前。抬手抓住了皮鞭用力一掙,那馬上的軍官連人帶馬全都摔在了地上。軍官狼狽不堪的爬起來拔出腰刀直指長生,街面上的人頓時就炸開了窩。紅頂大轎在混亂之中被迫著停住了,兵丁們刀劍相向的團團圍住了長生和跪地嚇傻的婦人……
「呔!大膽刁民竟敢嘩然鬧市,難不成還想造反不行?來人啊!給本官將刁民押下,本官奉旨來巡專門是來肅清亂民的!殺一才能儆百,朗朗乾坤還容爾等放肆!」從官轎裡走出了臉如重霜的二品大員,鷹隼般的眼睛狠狠的瞪著長生。
長生看到了那個官員氣的渾身發抖,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長生的親生之父楚月嘯!或許是老天的故意安排,長生修行十年初入人世就撞見了楚月嘯。十年來楚月嘯也算是春風得意了,從內務府的副總管虛職搖身變成了權頃朝野的督御史啊……
長生冷冷的瞪眼喝道:「我當是什麼大官來了呢?原來是久聞大名的楚月嘯楚大人啊!當年你拋棄了髮妻才換來了今日的大富大貴,眼下有著民婦攔轎喊冤卻是說成亂民!楚大人果然是心狠手辣啊!」
楚月嘯臉色刷的就變白了,在街頭兩邊的湖州府百姓爆起了一陣唏噓聲。楚月嘯審時度勢大笑道:「好個伶牙俐齒的漢子啊,你說本官為了榮華富貴拋棄髮妻那是賤人不知抬舉。本官都屈尊降貴趕去接她了,是賤人非是尋死!眼前這個攔轎之人,你又何以說她是冤枉的啊?莫非你們是早有預謀的嗎?」
看熱鬧的人群裡馬上就被楚月嘯的話吊起了胃口,想想倒也有些道理。要是素不相識的人怎麼會替人擋住皮鞭啊,或許還真的是被楚月嘯給說中了呢?
長生勃然大怒道:「狗官!你怎麼不睜開眼好好看看啊!此婦人頭頂有著煞白冤氣豈能是胡謅,那是冤深似海了啊!狗官,你除了會使計害人外,何時做到一件為天下百姓之事!」
「呔!大膽!來人啊,給我掌嘴!竟敢辱罵朝廷命官,信不信我能叫你立刻身首異處啊!」楚月嘯還真沒遇上過這麼個狠主啊,身為正二品那是人家巴結都來不及的事。可是眼前這個狂徒一口一個狗官,還把自己的醜事全都抖了出來。此人不除難消心口恨,最好是兵將們一擁而上亂刀砍死他……
長生對著楚月嘯的仇恨遠比任何人都要高,長生的眼睛都充滿了血絲。兩個拳頭攥的格格作響,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就馬上浮現出母親被蹂躪致死的慘景。雖然楚月嘯是自己的生父,可要沒有他母親也就不會……
沒等官兵上前近身,長生足下發力沖天而起。一個騰躍就到了楚月嘯的身前,舉起缽大的拳頭就要打去。拳風破空嗤聲而至,把楚月嘯都嚇傻了。
「且……慢
慢,你……要是殺了我。你和那婦人都難逃一死,只有我才能為她伸冤啊。哎呦……」楚月嘯的話還沒說完,長生的拳頭已經是打在了他的面門。楚月嘯保養尚好的五官瞬間就變了形,要不是涉及到了那個民婦的性命長生這一拳足可以是開碑裂石了……
長生咬著牙喝道:「好!今日我暫且饒你不死,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為民伸冤的。我殺你就猶如探囊取物,你若不信儘管試試!」長生猛力一跺腳地上的青石條磚頓時就碎了三四塊,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長生震住了。沒有人再敢妄動一步了,誰的骨頭能比青石硬啊!
楚月嘯滿臉是血的顫聲道:「來……來人啊……給我把那婦人帶上來,本官今日要在這裡當眾斷案。」
官兵們愣了半天才回過神架著地上的婦人走到了楚月嘯面前,婦人痛哭跪道:「民婦慈溪韓陶氏,只因丈夫韓梅軒接手葉慕韓齋坐堂行醫,被人冤枉謀害了葉天民下了大獄命在旦夕之間。求大人明查秋毫還我丈夫清白啊!」
婦人一提葉慕韓齋那就是無人不知的名藥店舖啊,沒想到這個婦人的丈夫竟然會是葉慕韓齋掌櫃的老婆啊!那葉慕韓齋的葉先生湖州府是名聲遠播,整個江浙一帶誰不認識啊。只是可惜葉先生年勢已高,早在四五年前就死了。葉慕韓齋就改名成了慕韓齋,新接手的韓梅軒先生有人知道也有人沒聽說過……
長生不禁的暗暗歎息,葉慕韓齋的葉天民倒是個好郎中啊。沒想到早在幾年前就死了啊,接管葉慕韓齋的韓梅軒怎麼會去害了他啊?
湖州府的葉慕韓齋相傳是浙江慈溪縣石步葉家和韓家兩個異姓兄弟合開,因為兩家各自是對中醫有著獨到的見解。只不過藥鋪都有著藥鋪的規矩兩個郎中必須是一內一外,一個坐堂了另一個就要幫著幕後做藥。這就怕兩個郎中意見不合會影響看病,所以做藥的郎中是不能出去坐堂的……
葉韓兩家也是如此,葉家主外坐堂韓家則是忙於外出採購藥材。平常的看病之人都知道葉家而少有人知道韓家,葉韓兩家子孫依照這個規矩一直沿續了幾十年。
就在四五年前也是光緒五年間湖州府大旱,葉先生突然間暴病而亡。葉慕韓齋是個遠近聞名的老字號,葉先生死後那藥鋪的生意就真的是一落千丈了。葉先生有四房姨太太七個兒女,可是能夠接管藥鋪的卻是一個沒有……
幾十年的藥鋪眼瞅著要斷送了,韓家的後人韓梅軒只能是把原來的招牌摘下來請石匠刻在門廊上。重新燙金漆把葉慕韓齋改名叫做慕韓齋,不要小看這一字之差韓梅軒的用意是要告訴大家葉先生不在了可是藥鋪還在。但是讓韓梅軒萬萬沒想到的是開門做生意不到幾年就被人告了,告他的人偏偏不是旁人卻是葉先生的遺孀們……
楚月嘯也被婦人說糊塗了,要不是忌憚著長生本事太大早就把婦人一頓毒打了。這不是擺明了韓梅軒眼紅藥鋪的生意,想一個人獨吞啊!古往今來有多少人就是為了金銀而謀財害命啊,再說那韓梅軒也是個懂醫之人。想要誰死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啊?
楚月嘯大喝道:「空口無憑,本官豈能是相信你這一面之詞啊!來人啊,起轎湖州府縣衙大堂。本官一定要查明此事,將葉家遺孀等人帶回公堂!這位壯士你也隨著本官一同前往吧,若是本官處事不公再受你發落。要是你現在膽敢謀害於我,那韓家的案子就全然是你一人之過了!」
長生沒想到楚月嘯會反將一軍,自己的深仇大恨要是報了,那韓家肯定是會受自己牽連而遭殺身大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