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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街安光宏的新買的房子內蠟燭徹底未滅,安光宏伏在桌上打盹迷迷糊糊的就聽到有人在拍院門。安光宏趿著鞋披上了一件大棉袱就跑了出去開門,可是見到了門外站著兩個陌生人又不禁的怔住了……
「噓!安公子不必吃驚,我是長生!眼下湖州府之中都是內務府的眼線,我們是好不容易才回到了這裡啊。我和這位龐姑娘等了卻田大娘的心事後,自然就會離開湖州府!」長的滿臉麻子的人輕聲喝道。
安光宏連忙把他們讓進院子裡問道:「小師傅,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啊?娘等了你一晚上,天擦亮的時候才剛去睡。要不我去叫她老人家,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外面出了什麼事,儘是兵馬來來回回的走動……」
長生擺手道:「讓田大娘多休息會兒吧,我和龐姑娘還有些事要辦。看你這樣子多半也是一宿沒睡,你也快回屋休息會吧。」
「呃……那就有勞小師傅了,只不過你們……算了算了……你們忙你們的,當我什麼都沒說過!你們千千萬萬不要再讓我娘擔心了啊!」安光宏實在是感覺到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有所欠妥,可長生還是個孩子就由著他們去吧……
龐靈望著進屋的安光宏歎道:「好個迂腐的讀書人啊,像他這麼食古不化真叫人氣惱!」
長生笑道:「此人讀聖賢之書,又對萍水相逢的老人盡心盡孝。倘若世間能多幾個安光宏,天下就真的成了人間樂土了。龐姑娘,你身上還有傷,請先到屋子裡調理下吧。」
龐靈苦笑道:「那點皮外傷我在方才趕路時候就已經痊癒了,倒是你中的箭要馬上清除才行!你啊,真是傻到登峰造極了!羅青山毀了我母親和眾姐妹的元珠所以我要借楚月嘯的手殺了他,我想要殺人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要不是怕他們誤傷了你,那楚月嘯早死了……」
龐靈用手一揮就恢復了兩個人的本來面目,長生背上和肩頭都被內務府的侍衛射傷了。進了屋子龐靈口中唸唸有詞的吐出了一口黏稠的貝汁,塗在了長生的傷口上。長生是緊皺著眉頭忍著體內劇痛,額頭上的虛汗涔涔而滴淌。傷口像是被煮沸的粥一樣冒出白沫,兩支利箭就被白沫推了出來跌落在地上……
「好了,現在幫那田大娘了卻她的心願吧!只不過我的幻術不能太長啊,你就不怕田大娘再找不到女兒?」龐靈思忖著說道。
長生頗為尷尬的說道:「原打算是想田大娘母女相見,可我沒有想的那麼深遠。萬一你們幻術消失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對田大娘交待啊!」
龐靈蹙眉凝神道:「除非是能夠幫著朱青蘭找到一具模樣差不多的女屍,我用還魂入竅之術或許還能有點辦法!」
長生驚道:「這……這恐怕是不行吧,總不能是挖墳掘墓的盜人家女屍啊!要是被人家認出來了,田大娘豈非是更加難過啊。」
龐靈咬著嘴唇道:「你說朱姑娘生前是蒙冤而死的吧?」
「是啊!這又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長生稀里糊塗的問道。
龐靈猶豫再三道:「帶我去見她的魂魄,若是她冤深似海那屍體或許還能有用!」
「什……什麼?都過了大半年了啊……,我入定後祭出佛珠中的魂魄,你就自能看見她了……」長生對著龐靈的話完全聽不明白了,但是眼下也只有龐靈能有辦法了……
長生剛盤腿入定,耳畔就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朱青蘭伏跪在地上哭的昏天暗地,明知道親人就在咫尺卻是無法相見。龐嬋娥和五鬼正在她身旁勸慰,五鬼看到了長生來了都是驚慌失措。
五鬼異口同聲道:「星主明查,朱青蘭傷心欲絕皆是因為思親倍切。我們五鬼可沒有傷害她一分一毫,龐姑娘可以為我們做證啊!」
長生說道:「此事我已知道了,只不過我還沒有辦法讓朱姑娘與她母親日夜相守。要是田大娘知道朱姑娘的死訊,恐怕她老人家非要……」
「朱姑娘!你到底有著什麼冤屈?若是蒼天有眼我還能幫你回魂入竅,可是此術能不能成全要看天意了!」龐靈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進了五色佛珠之中,朱青蘭在佛珠裡早對這個蚌殼有所瞭解當即止住了哭聲朝著龐靈磕拜不已……
朱青蘭淚流滿面道:「求龐姑娘救我母親,青蘭願下輩子結草啣環做牛做母報答龐姑娘!」
龐靈搖頭道:「我不求你有什麼回報,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有何冤屈?」
朱青蘭恨聲道:「青蘭自打賣入湖州府孔家之後衣食雖已不愁,可是萬沒想到孔家的大少爺孔康泰竟會做出如此的令人髮指的惡行……」
朱青蘭四五歲賣到了湖州府富貴孔仁家,原來是以為不再為吃飯所發愁了。孔家上下對她也算是客客氣氣的,平時的洗洗涮涮的活都有著別的下人去做。只要朱青蘭陪著一個癡癡傻傻的大男孩子玩耍,那男孩便是孔家三代單傳的大少爺孔康泰。
孔大少爺平日裡若不犯病那就和常人無異,會和朱青蘭在孔家院子裡嬉戲。可是一旦要是犯了病那就兩眼反白流著口水見誰打誰了,孔家不少的下人丫鬟都被這瘋少爺給打跑了。朱青蘭也不例外,每個月中都會被瘋少爺打的死去活來……
朱青蘭自幼就知道自己母親生活不易,所以每次挨打後都躲在孔家不敢出去見母親田翠玉。直到身上的淤青消退後才高高興興的去見母親,見到田翠玉後也是支字不提受苦挨打的事。久而久之孔家主人就很喜歡朱青蘭,把她當成了瘋少爺的貼身丫鬟。慢慢的日子就過了好些年,瘋少爺的病是愈發的喜怒無常了!孔家主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兩口子商量了半天就找到了朱青蘭……
孔仁開門見山的就告訴朱青蘭道:「青蘭啊,你到我們孔家也已經十幾年了。孔家在此地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可家門不幸偏偏出了個傻兒子!眼瞧著大少爺快二十了,誰家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啊?」
朱青蘭聽著孔仁的話隱隱的升起了一絲不安,磨琢了片刻跪地道:「老爺,大少爺的病待到日後或許有所好轉吧……」
孔家的女主郭氏是個護子心切的女人,她不像孔仁那麼轉彎抹彎。郭氏面沉似水道:「青蘭,實話跟你說吧!我和老爺商量了許久想給康泰找個女人,我們也不求別的,只要能夠留下一兒半女的,我們老兩口也就安心了!」
朱青蘭惴惴不安道:「大奶奶,你的意思是……」
郭氏冷哼道:「你也陪了大少爺十來年了,我們就想讓你和大少爺能圓房生子。你也不必多想,只要生下孩子後你便從此贖身自由了。我們還會給你一百兩銀子,你也能安安心心的和你娘舒舒服服的過完下半輩子了。你也不想你娘風餐露宿有一頓沒一頓的過日子吧,這件事關乎到我們孔家的面子。你要是敢多嘴多舌,就休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朱青蘭聽明白了孔家老倆口的意思了,他們是想藉著自己的身子給孔家留個後。就像大少爺的樣子,誰家願意嫁女兒給他啊?朱青蘭當場就想拒絕,可想到了自己母親天寒地凍沿街乞討的樣子又不由的心如刀絞……
朱青蘭想著有了銀子就能讓母親過上好日子了,含著眼淚就點頭答應了。就在當天晚上孔家就把朱青蘭送進了孔康泰的房間裡,孔康泰正在房裡拿著剪刀絞新衣服玩。看見朱青蘭還裂嘴傻笑,朱青蘭也不說話低頭坐在床沿上。這可把屋外的孔家老倆口子急壞了,天都黑了傻兒子還在屋裡玩剪衣服玩呢……
郭氏猶豫道:「老爺,我看這樣可不行啊!康泰全然不懂人事,咱們就是等到天亮也不是個事啊!我聽說了葉慕韓齋的掌櫃手裡可有著一味神藥六味丹,能叫枯木思春啊?要不然咱們去買來讓康泰吃了吧?」
「對!夫人說的有理,我也知道有那麼一味奇藥能夠讓男人雄起。我要是派人去買恐怕會遭人話柄笑話,不如我花錢雇個腳夫去買吧!」孔仁擔心著兒子的事會被人恥笑,巴巴的趕到葉慕韓齋門口雇了個素不相識的腳夫去買了藥……
老倆口子就像做賊似的在房裡煎熬藥汁,那葉慕韓齋六味丹是給些陽虛走腎的男人調理用的。一帖藥就要十兩銀子,不是普通人隨隨便便就吃的起的。本該是一帖藥煎三分,郭氏擔心藥效不夠把一包藥全倒了煎熬。到了二更時分,郭氏拿著藥到了大少爺房裡。大少爺還在絞著衣服嘿嘿傻笑,朱青蘭都依著衣服睡著了。
郭氏搶過大少爺手裡剪的稀巴爛的衣服道:「康泰啊,來吃紅米糖了啊!」
大少爺也不多說話端起碗來咕嚕咕嚕全喝了,孔康泰喝了藥就感覺渾身燥熱撕扯起自己的衣衫。郭氏見藥效起來了,拿著剪刀就走到了床前把熟睡中的朱青蘭衣服給剪開了。孔康泰喘著粗氣就往朱青蘭身上撲,郭氏見時機已成放下剪刀就退身出了屋……
屋子裡朱青蘭的慘叫聲連連傳出,而孔康泰只是一個勁獸性大叫。郭氏和孔仁見水到渠成就回屋休息了,一晚上就聽見了朱青蘭的慘叫聲直到了後半夜才消停。
天光剛亮,孔仁夫妻倆就去了兒子房裡就看到了朱青蘭滿臉是血,兒子更是七竅流血死在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