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那師傅卻問了句:「這是真錢吧?不會變。」
弄得糖酒呢哭笑不得,塞給他,道:「我是來看我去世的媽媽的,剛剛只是在想到底買不買東西而已。」
師傅才恍然,拿錢走人。
唐九安看著變得陰森駭人的天,心裡也是毛毛的,但是想到自己的媽媽,她又挺直了腰走進去。
今天的人不多,可以說除了她,幾乎其他人在這裡,只有一兩個打掃過道的老阿姨。
她輕輕走到姜瑤的墓前,擺放著的花已經枯萎了,而姜瑤的笑容卻一如之前那般溫寧。她伸手去摸姜瑤笑著的照片,輕聲道:「媽媽,我又來看你了,本來上次該來的,是我生病了耽擱了。我現在來你想不想我啊,我好像你啊。你看到了嗎?陳雪已經為自己的錯付出了代價,雖然她性格極端,選擇了那樣的方式,但是總算是把您的名譽與冤屈都澄清了。爸爸也知道冤枉了您,自責得不行,我知道您一定不忍心爸爸難過,所以我一直都有安慰爸爸哦,我很孝順吧。」
「媽媽,記得不記得上次帶給你看的女婿啊,多俊啊,是吧。可是媽媽我和他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唐九安說著就走到了姜瑤的墓碑前,坐下抱著墓碑就哭了出來:「媽媽,我好難過,我都不知道他都準備求婚了,也不知道他都準備了兩次了,他是想給我驚喜,可是我卻給了他巨大的驚嚇,連我自己都嚇到了。媽媽,不要說我沒有去挽回哦,我有哦,可是他的態度很堅決,固若磐石,沒有一點餘地,也沒有給我希望。」
「媽媽,你知不知道我又有多恨顧言,昨晚我還把他給打了,不過也把自己給傷了呢,傷口好像有些深,我本來要去處理傷口的,可是碰見了江夙,現在來說應該是個朋友吧。」說到這裡唐九安臭美了一把:「你女兒可是有很多喜歡的哦。」
「我晚點再去處理傷口,媽媽你也不用擔心,媽媽我今天定了去r市的機票,你說那裡很美,我也想去看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做好準備回來。你原諒我的這麼一丁點不孝,我就是想去放鬆一下,媽媽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累,如果我在呆在這裡,我怕我會受不了,崩潰的。」
一陣寒風吹來,裹著陵園的陰冷之氣,讓唐九安更加貼近了姜瑤的墓碑,淚水不止:「媽媽,可是我也怕我對那邊不熟悉,萬一有人欺負我,怎麼辦?沒人幫我出頭了,何然不在,爸爸不在,晉淮也不在。要不我不走了就在這裡陪著你,我就在這裡陪著你,一直陪著你,媽媽,你說好不好。」
就在唐九安抱著姜瑤的墓碑哭得難以自抑的時候,一道慈祥的聲音在身前響起,同時一張紙巾遞到了她面前:「小姑娘,別難過,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活得好,你媽媽才能開心,你要在這兒陪著她,她得多傷心啊!」
唐九安看著穿著黑色衣服的老阿姨,接過她的紙巾,邊擦眼淚,邊啞聲道:「謝謝阿姨。」
那個老阿姨感覺何念碰著她的手燙得嚇人,立馬就關切道:「小姑娘,你在發燒,走跟阿姨走,阿姨帶你去看醫生。」
唐九安見老阿姨要拖她,她搖手:「阿姨,我沒事,我呆會兒要趕飛機,我回去自己買藥吃就行了。」
老阿姨見她固執,自己也固執起來了,伸手就拖她搖著的手,道:「快跟阿姨走,你這樣你媽媽怎麼能放心呢。」
唐九安來不及躲,被她捏住了受傷的手,疼得哭了出來:「阿姨,您別拉我的手,疼。」
老阿姨一聽,立馬放手,卻還是堅決:「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別輕生啊,你媽可看著你呢,你不想讓她不安生吧,聽阿姨的話,趕快和阿姨走,我們那裡有老農醫,得不了,可以給你看好的病得,順便也看看你的手。」
唐九安看了看姜瑤的照片,扶著墓碑起身,一陣風吹來她都感覺自己站不住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驚訝了,自己什麼時候發燒的,怎麼會發燒呢,不是感冒嗎?
如那個老阿姨說的一樣,不能讓她媽媽擔心,她就跟著她往下面走了下去,卻走得虛浮,她感覺呼吸都是灼熱的,遭了,這次肯定病得重了。
暈暈乎乎來到了一個白色小平房,那個老阿姨好心的讓她坐下,自己去請那個老農醫,這裡離陵園很近,透過柵欄與灌叢,幾乎可以看到陵園的入口。
她仰面坐下,隱隱覺得臉上被不明顯的雨霧濕潤了,心煩氣躁的熱氣才退了些,沒那麼難受,突然一陣油門聲從前方傳來,三輛車子連續劃過入口的大門,呼嘯聲轟得她耳朵嗡嗡作響,腦門直跳。
她目光看過去,頓時就驚得忘記了難受,這些車都是她熟悉的,她的心一緊,不會這麼快就找來了吧!
當看到一身黑色西服,俊挺出眾的修長身影時,唐九安立馬就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白晉淮怎麼來了?
從他車上下來的還有驚慌的何然,顧晴與白新譽從顧言的車上下來,最後下來的是江夙,她心一沉,就知道遇到江夙,自己就暴露了。
心急之下,再次依靠了本能,等她回神的時候,自己已經走出了陵園入口,這時候天空已經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柔意綿綿。
她開始在路上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但是就是不敢面對他們,尤其是還有一個隨時一個目光,一句話,就讓她毫無招架之力的白晉淮。
直覺如果自己不跑,就會被他無情的目光擰碎。
急匆匆趕來的何然與白晉淮一行人,站在見到姜瑤的墓碑前,四處張望都沒有唐九安的身影後,每個人臉上都是沉重之色。
何然開始驚慌了:「我能想到的地方只剩下這裡了,如果安
安安真的要走,一定會來這裡的。」
離她最近的江夙拍了拍她的肩,道:「可能她還沒來,也有可能來過了,這不好說。」
「然然,你別哭,你一哭,我也忍不住,安安到底在哪裡呢?」顧晴也走到何然面前,握著她的手,一臉愧疚。
「晴兒,沒事,大哥的人早就安排在機場等著了,如果安安去一定遇得到。」白新譽也跟著安慰。
白晉淮看著姜瑤的照片,他的頭髮上已經染上了星星點點的雨沫子,襯得他原本幽暗森芒的臉,染上絲絲淒楚。
上一次來還答應著要好好照顧安安,這一次卻找不到她了,媽,您怨不怨我?
顧言第一次見唐九安的媽媽,唐九安像她,尤其是那股子不經意流露的溫寧勁,眉目也像很溫軟,心裡肅穆的同時,很是愧疚,阿姨您是不是怪我,害了您的女兒?
就在他們都束手無策的時候,之前照顧唐九安的老阿姨就下面走了上來,偏著頭叫:「你們認識剛剛在這裡哭的小姑娘嗎?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她啊?」
幾人同時轉身,何然與顧晴尤為急切,衝到她面前。
何然先開口:「阿姨,您會所剛剛這兒還有一個小姑娘在哭?」
「對啊,跟你的年紀不差,很白淨的小姑娘……」老阿姨的話還沒完。
顧晴又急忙問道:「阿姨,她去哪裡了?你有看到她嗎?」
「就是沒有,我也很著急,你們也沒看到她啊,那可不好了,小姑娘發燒,可嚴重了,整個人跟燒熱的水壺一樣,而且手也受了傷,我不小心拉著她,她疼得都哭了。剛剛還在門口坐著,結果我去找了我們的老農醫出來,她就不見了。你們沒見到她嗎?」老阿姨一臉疑惑。
「沒有。」何然忍著眼淚,搖頭。
顧晴一聽,就哭了出來:「安安。」
白新譽伸手把她往懷裡帶,安撫著她。
江夙,顧言與白晉淮的臉色都很難看。
江夙憤怒的看著白晉淮:「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boss不好惹:萌妻小秘書:妙
白晉淮充耳不聞,只是幽暗的目光泛著濃濃的擔憂,她竟然發燒了還跟熱水壺一樣,那得多高的溫度,該死,她去了哪裡?
顧言別開了落在姜瑤墓碑上的目光,覺得心頭湧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駭浪,她會不會出事?
「那可不好,我剛剛見她哭得很傷心,還說什麼要陪著她媽媽,我怕她輕生硬勸著她下去的。她發燒著如果再淋雨就不妙了,小姑娘會不會出事啊?」老阿姨也著急起來了,萬一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這麼沒了,得多可惜。
「您說她剛剛還在這裡,只是幾分鐘前沒了人影,是嗎?」白晉淮一聽那個老人說唐九安要陪著她媽媽,心跳驟停,臉色凝聚著比頭頂天空更重的陰霾。
其他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都被老阿姨說的輕生,嚇到了。
「對啊,就在那裡坐著,眨眼間就沒人了。」老阿姨認真的點頭,還指著下方的一座白色房子。
白晉淮立馬調轉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