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唐筱筱這才冷靜下來,覺得母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她搖了搖唐申,臉上依舊微微笑著:「其實我和晉淮的婚事也不是很急。新譽剛剛回國,國內的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不如等再等等?等信譽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候,晉淮和我也才能安心的完婚嘛!」
白晉淮一怔,全然沒有料到唐筱筱竟然會替自己說話。
那麼個驕傲無理,又喜歡無理取鬧的女人,竟然今天也懂得以不變應萬變了?
他看了看陳雪,這一家三口每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即便是一家人,卻各自心中有盤算。
「不行。」唐申卻一口拒絕:「完婚可以遲,但是訂婚這件事情必須確立下來。現在各大娛樂都知道我們唐白兩家的婚事,如果一拖再拖到時候無風又起浪,會給公司名譽上帶來很大的損失。」
這已經是他能退的最大一步了,也是給白晉淮下最後的通牒。
要麼選擇拒婚與唐家脫離關係,要麼就訂婚從此以後兩家合二為一。
是生還是死,都是你白晉淮的一念之間!
白晉淮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最不喜歡被人威脅可偏偏對於唐申的最後通牒卻又無計可施。顧家虎視眈眈一直在幕後關注著這場婚禮的最終動向,如有一絲機會都會立馬抓住。
譬如顧言,看似風流成性,實則城府很深。
大家都在等著白晉淮的回答,尤其是唐筱筱擰的手心都發疼,在一旁嬌滴滴的喊了聲:「晉淮,如果你真的很為難的話,其實我可以在等等的……。」越到後面她的就越小,小的連自己都不確定是不是說過這樣的話。
白晉淮終於還是鬆了口:「那一切就由伯父伯母做主吧!」
「好!」唐申一直拉著的臉終於笑了出來,陳雪也是鬆了一口氣嚷嚷著要趕緊去選個好日子:「今天晚上就留下來吃飯,順便把日子訂下來。」
白晉淮點點頭,面上的笑容始終有些淡然。
整整一個夜晚,唐九安都沒有睡好,一直在做噩夢。
她夢到了自己的母親,夢裡母親一身是血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面色蒼白不停的喊著她的名字。明明就近在咫尺,可是唐九安卻怎麼抓也抓不住,喊也喊不出來只是拚命的流淚。
夢中的姜瑤還是那麼的知性動人,她哭著笑著,笑著哭著希斯底裡的吶喊著:安安,安安……媽媽好冷,快救救媽媽。他們……他們又來了……。
「媽媽!」唐九安驚呼是驚醒的。
天邊泛起了一層魚肚白,窗外昏黃的燈光淡淡的映照進來,死寂般的沉默空氣中是濃厚的酒精味。唐九安摸了摸頭,還昏沉的厲害,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一旁何然還睡的香,輕輕的打這呼嚕聲,半點動靜都沒有。
唐九安卻再也睡不著了,摸索著下了床關好門才走出來喝點水。
這是她許多年來頭一次這麼清楚的夢見母親的臉,清楚的都能看見她眼角那一滴還沒有落下來的眼淚;帶著不甘,不捨還有絲絲的恨意和無盡的思念!一想到這裡,唐九安就覺得心疼。
她想去看看母親,現在就想去,發瘋一樣的想去。
可是他們……他們又來了……他們是誰呢?為什麼媽媽要在我的夢裡說這些,她究竟在害怕誰?
唐九安的媽媽是一位叫姜瑤的溫婉女人,像水一樣恬淡而美麗,尤其是那一雙清澈的雙眸在唐申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就為此深深的淪陷了。自從生下唐九安後她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一直到後來要靠藥物才能維持下去……然後有一天,當唐九安從學校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死了,甚至於一句話都沒有說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和所有女人一樣姜瑤是愛美的,病後她便一蹶不振蒼白無色,所以一直都很少拍照。按照她的話來說,就是希望在自己走後唐申仍然能夠記得她美麗時的模樣,女兒仍舊知道媽媽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所以到後來,甚至於連全家福都只是僅有的一張。
天色一點一點亮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何然也驚醒了,頭腦不清的從臥房走出來整個人似乎還在醉酒似的腳步虛浮:「安安,你怎麼起這麼早?」她透著蓬亂的頭髮,逕自倒了一杯水沒有發現唐九安哭了。
「昨天我們是不是喝了很多酒?糟糕,忘記跟我家親愛的報備了……。」何然伸了個懶腰,搖搖晃晃的走過去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我得去洗了澡然後回家。」
她一回頭才發現唐九安默默的坐在那裡,看著錢包裡那張已經有些泛黃的照片無聲的流淚。
「安安,你怎麼了?」何然整個人就清醒了:「是想你母親了嗎?」
唐九安點點頭,將照片撫平回過頭聲音有些嘶啞:「然然,我想去看看我媽媽,你陪我一起去好嗎?昨天晚上媽媽來找我了,她渾身都是血都是有人要害她……然然,你說這是真的嗎?」
「好了好了,這只是一個夢好嗎?」何然安慰著她:「那我們換件衣服,現在就去好不好?」
唐九安這才安靜下來,點點頭答應。
她的腦海始終揮散不去那一個血淋淋的夢境,母親的臉是那麼的熟悉,身上的鮮血味道是那麼的刺鼻。她的面容是多麼的恐慌,腳步是多麼的匆忙。唐九安從來沒有做到這樣的夢境,這個夢讓她全身上下一片冰冷。
何然叫了車,兩個人就直接去了陵園。
一大早的天都還沒有完全亮,出租車
司機看了看她們兩個都忍不住感歎:「你們兩個膽子也太大了,就不怕遇到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啊!」
何然沒搭話,反正她和唐九安自來都不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亂力怪神,而且現在出發去等到的時候天早就已經亮了,有什麼可怕的呢?
近乎半個多小時,出租車才在陵園門口停下。
唐九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算算自己幾乎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來看望母親了。
她大步走進陵園,日出東方有一抹艷紅被層層雲朵遮攔,迸發出幾道耀眼的光芒來。天色驟亮,終於給陰冷的陵園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溫暖。迅速而又熟悉的找到母親的墓碑,意外的是上面卻有一束十分鮮艷的鮮花,是姜瑤曾經最愛的白玫瑰。
「有人昨天來過了?」何然站在墓碑前,覺得眼前的這束鮮花有些眼熟,忍不住輕聲叨念了一句:我老媽昨天也買了一束一模一樣的,說是去探望病人……還真夠巧合的。
何然安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墓碑上母親慈愛的笑容微微一笑:「有人來看看媽媽是好事。不過媽媽喜靜,生下我後身體就一直不好所以很少和人有過來往。會是誰這麼多年了,還記得來看她呢?」
她沒有多想,蹲***子將四周的樹下撥開:「媽媽,我和然然來看你了。你是不是也想我了呢?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墓碑上那張相片依舊淡淡的笑著,一陣風吹過吹的一旁的樹葉兒沙沙作響,似乎像是在回答唐九安的話。
盛夏將過,就連這微弱的風吹來都讓人感覺到有微微的涼意。唐九安吸了一口氣,蹲在那裡沉默無聲!
悅耳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打碎了唐九安的回應,迴盪在空無一人的陵園中顯得格外的詭異。何然趕緊接了電話,是趙志打來的,目的不言而喻。她偷偷走到不遠處,把聲音壓的很低似乎是在和趙志爭吵。
這個時候這個時間,她要怎麼開口呢?
而且昨天晚上唐九安也答應了,這才一個晚上的事情她怎麼有臉又提?
最後趙志直接就掛斷了電話,何然站在原地委屈的想哭,卻努力的壓制好自己的情緒重新回到唐九安的身邊。
「安安,我們先回去吧!」她輕輕的扶起唐九安,到嘴的話還是嚥了回去。看著好友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唐九安點點頭,不捨的回頭看了看母親的墓碑,這麼多年了不知道爸爸是不是曾經也來看望過母親呢?嫂索妙筆閣boss不好惹:萌妻小秘書
應該不會吧……在他心裡我不是他的親身女兒,所以他眼裡的媽媽也是不乾淨的。
他那樣一個自傲的男人,那樣的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一個人……應該不會來看望媽媽吧?
可是爸爸,如果不是你,那麼這些白玫瑰又是誰送的呢?明明,只有你知道媽媽最愛的花是白玫瑰啊!
回去這一路唐九安的心情似乎都好了很多,她拿出手機想給白晉淮請假,昨天宿醉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心情去上班。可是她仔細一看電話,頓時人驚得差點沒有跳起來!
為什麼已撥電話這一欄有一個撥給**oss的電話?
天哪,為什麼還有一個是撥給爸爸的?
唐九安的嗓子眼都要跳出來了,這個電話號碼她藏在手機裡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沒有撥出去過。在那小小的手機裡是她唯一的念想可是也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