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夫人氣沖沖地向賽尚鄂走去,指著他大怒道:「賽尚鄂,我丈夫還在她手裡,你開什麼槍?」
賽尚鄂義正言辭地道:「陶大人與我同殿為臣,他被綁匪劫持,我心裡著急,也不亞於嫂夫人。」
「我現在這樣做,是為了陶大人好。陶夫人出身世家名門,應當知道忠烈兩個字的份量。陶大人今天要是與綁匪有什麼交易,於公,是有辱大清國體,以後必定被朝廷問罪,於私,就算苟活一時,千秋之下,都要遭受罵名。」
「我與陶大人相交多年,不忍心見他一時糊塗,鑄下大錯。」
陶夫人氣得大罵:「賽尚鄂,你敢跟我扯這些?我丈夫若是有什麼不測,你當我聶家收拾不了你麼?」
賽尚鄂答道:「陶夫人,我知道你著急,也能夠體諒你作為女人見識短淺。但是要威脅我,我是不怕的。今天我秉持忠烈正義,你聶家就算權傾東北,又能奈我何?」
陶夫人怒道:「來人,給我瞄準賽尚鄂。他敢下令,你們也開槍!」
陶府的護衛都是聶家選拔的死士,此刻自然唯陶夫人之命是從。十幾挺衝鋒鎗,對準了賽尚鄂所乘的悍馬。
賽尚鄂面色微變,他卻拿不準這陶夫人是不是真敢開槍。雙方一時僵持起來。
就在這時,一輛與賽尚鄂的部隊外觀一模一樣的悍馬從外面飛速駛入。這輛悍馬繞著賽尚鄂的車隊轉了一圈,最後徑直向昭銘駛來。
整個停機場就像是放了一場快進模式的屠殺電影。這輛悍馬車所過之處,伴隨著尖銳的破空聲,賽尚鄂和陶夫人手下的士兵像割草一樣倒地身亡,連他們兩人也未能倖免。
當這輛悍馬停在昭銘面前時,整個停機場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這時候,悍馬的車門打開,跳下了一個穿著緊身忍者服的美麗女性。昭銘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就回憶起來:「你是柳晴雪?」
美麗的女忍者展顏一笑,媚意橫生:「昭銘小姐能夠記得晴雪,晴雪倍感榮幸。我的真名叫柳生晴雪,就職於大日本帝國情報部。聽說昭銘小姐被清國權要劫持,特意前來營救。」
昭銘有些驚訝:「柳生小姐為什麼會對我如此關注?」
柳生晴雪露出了仰慕的表情:「自從上次和昭銘小姐比武後,我就對昭銘小姐非常傾慕。這次新年,本來想到您家裡拜訪,無意中得知了您被清國權要劫持。」
「之後我查閱了您的資料,對您曾經遭受的不平等對待深表同情,對您的剛烈反抗精神非常欽佩。我的家族在國內也有些權勢,所以調動了一支作戰分隊來營救您。」
昭銘抱著一線希望,問道:「柳生小姐既然對我的情報如此瞭解,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我在金陵的家人」
柳生晴雪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剛才我也已經得到消息,您的父母確實已經被金成澤的部下殘忍殺害,您的姐姐昭鈴失去了聯繫,但是應該還活著。」
「昭銘小姐,請節哀。時間緊迫,請您和我一起離開這裡。」
昭銘流下了眼淚:「爸爸媽媽都死了,姐姐也失蹤了,都是因為我」
柳生晴雪安慰道:「您的姐姐肯定還活著,我會發動關係,尋找您姐姐的下落的。至於您的父母,這不是您的責任,完全是因為殘暴的滿清權貴啊!」
「您不應該在這裡自怨自艾,而是應該向金成澤、向滿清權貴討回血債!」
昭銘抬起頭,目光凝聚:「柳生小姐說的對。我想暫時去日本避難,先找到我的姐姐,下一步再回國復仇。要麻煩柳生小姐了。」
柳生晴雪高興地說道:「這是我的榮幸。相信昭銘小姐一定會喜歡上美麗的日本的。」
昭銘順手捏碎陶廳長的喉嚨,跟著柳生晴雪上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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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金陵校園旗兵殺人案之後,廣州城的特大軍警離奇死亡案吸引了廣大媒體和百姓的注意。廣州將軍賽尚鄂及屬下旗兵七十三人,公安廳副廳長陶承賢夫婦及屬下保鏢四十一人,某分局警察二十三人,在元旦假期離奇暴斃。同時還有一分局局長全家失蹤。
這一案件震動天下。清廷聲稱是遭受海外反清組織的恐怖襲擊,並下詔全國查禁武館火器。兩江、湖廣、直隸、山東、陝甘諸省總督聯袂通電,表示習武持槍乃是國民自由、強國之路,不可因噎廢食。
而海外則有光復會聲稱對本次事件負責。光復會發佈通電,滿清權貴視民眾如犬彘,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是光復會二十萬同志的終極目標。這一目標只有通過鐵與血方可實現。
這一事件很快淡出了視線。但是金陵校園旗兵殺人案的影響卻持續發酵。
1970年1月9日,金陵城十三所大學聯合罷課遊行,要求罷免商務部部長金成澤,追究其法律責任。當日遊行參與人數超過三十萬人。
1970年1月16日,金陵、武漢、西安、濟南、瀋陽五個省會城市,一百二十七所大學聯合遊行,每所大學都簽署萬人請願書,請求維護大清法律尊嚴,嚴懲要犯,不可讓校園成為權貴的屠宰場。
1970年1月23日,直隸、兩江、湖廣、陝甘、山東五總督聯合署名,請求查辦商務部部長金成澤,以正國法,以慰天下。
當夜,太子、太子妃連夜進宮。
1970年1月24日,宣統帝下詔,金成澤革職查
查辦。但會審人員全部由旗人組成,一周後給出的罪名竟是御下不嚴,降兩級留用。朝野大嘩。
1970年2月3日,宣統帝病危,所有奏章全部由太子處斷。太子一意孤行,包庇金成澤。朝中旗人與漢人之間互相敵視,地方對中樞日益離心。
1970年2月10日,宣統帝病逝,太子登基,年號「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