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怡一驚,順手就扶了一把。
寧兒也是滿臉驚異,「呀,宮小姐怎麼了?她昨夜求見郡主便一夜沒睡,如今又跪了好幾個時辰,定是身體吃不消了,奴婢之前也是好一通勸,這宮小姐著實也是個倔的……」
五皇子君怡卻是冷笑,「那常樂郡主著實也是個架子大的,現在開門吧,如今人都昏迷不醒了,總要醫治一下。」
寧兒為難。
「可鬼醫先生跟花公子都不在,我家小姐也還高燒昏迷著,府上沒有大夫,五皇子騎著馬腳步快,不如進宮讓御醫看看,宮小姐畢竟是我冬月貴客,有個好歹耽擱了可不成。」
五皇子君怡一想,覺得也是如此。
當即也顧不得其他,抱起輕若無物的宮雪漫就上了馬,一路朝著皇宮的方向。
誰也沒想到,一場鬧劇居然會以如此方式結束。
街口幾個操著嗓門,說閒話的婆子,看在眼裡,不禁小心翼翼的對望了一眼,然後又若有若無的瞟了眼,慕容府門前的寧兒。
又緊了緊懷中的銀錠子,心道,管他呢,誰給銀子就替給辦事。
當即有操起嗓門喊了起來,「哎呀呀,宮小姐都跪暈倒了,怎也不見那未婚夫煜郡王出來,果真是個沒良心的,不想卻是五皇子英雄救的美。」
「是啊,當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
「主子這些惡婦竟敢口出狂言……」不遠處看著的阿軒,不覺在次皺起了眉峰。
但車內的百里煜華,卻是玩味的勾起了唇角,「就說了,她從來不愛吃虧,」這麼說著,含笑的眼眸深處,不覺閃過一抹濃烈的思念。
慕容府內。
「哈哈哈……」
秦毓質聽聞後,已經在鞦韆上笑的打跌,「有趣有趣,宮雪漫逼你做出一個態度,想累你一個惡名,如今她到是得了一場英雄救美的佳話,若宮家千金肯下嫁五皇子,皇帝陛下做夢還不笑醒?」
只是這段佳話放在誰的身上都好,唯獨放在宮雪漫的身上,絕對是個燙手的山芋。
而事實上。
宮雪漫在被送回公主府後,就清醒了,當醒來後得知她是被五皇子君怡救的,還被百姓們編成了一段,郎才女貌英雄救美的佳話。
氣的當即險些沒砸了整個房間。
「夏枝,夏枝……」
她氣急敗壞的大喊。
可門外卻沒有夏枝的絲毫動靜,反倒進來了一個臉生的婢女,乾巴巴的上前行禮道:「奴婢阿秀,奉主子之令前來侍奉宮小姐,至於夏枝,主子不喜她那張嘴,已經拔了舌頭發賣了,宮小姐若有什麼不滿,可直接去找主子,主子說隨時等著小姐。」
「什麼!」
宮雪漫當即氣的臉色發青,夏枝,她最忠心的心腹,居然就這麼說發賣就發賣了?
「發賣到哪裡去了?」
阿秀撇了撇嘴,「左不過那些低賤的娼妓館,以往不聽話的奴婢都往那送,至於哪家,奴婢就不清楚了。」
阿秀冷眼望著宮雪漫一瞬間,失魂的模樣,心中冷笑,你也算罪有應得,若不是你只想著害郡主,主子又何須這麼不給你臉面。
想起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她跟阿星還有徐嬤嬤才被郡主給趕了人,還害主子這些日子都不得安生,吃不下睡不著。
她便想著,定要好好『伺候伺候』眼前這位宮小姐了。
慕容府。
「說起來,好像楚世子自你發燒病倒後,已經在沒有來過了,」秦毓質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淡淡說起了這件事。
想起那日楚稀玉看她的眼神,慕容久久沉默了一下。
其實對於楚稀玉,她絲毫沒有避諱她跟百里煜華的糾纏,不是故意想傷他的心意,而是有些事,就是要攤開了揉碎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都露出來。
她慕容久久不是什麼純情好姑娘。
她世俗,她惡毒,她睚眥必報,甚至她沒有過多的是良善之心,在加上一條攻於算計,跟別人的未婚夫不清不楚。
她絕不是世人眼中的好良人。
楚稀玉若明白這些,自然會對她放手,今後繼續做朋友也不錯,若不能,便也一切隨緣吧。
「其實不來也好。」
誰知秦毓質忽然喃喃的話鋒一轉,認真的望著慕容久久道:「阿久,你若不想過多牽扯到冬月皇室的事,此人還是不要深交為好。」
聞言一愣。
這句話已經是第二個人提醒她了,第一個是花千葉,但是,她腦中總會浮現出當日皇宮,楚稀玉捨命相救的畫面。
正思量著,門外有人來報,煜郡王派人前來傳話。
「讓他進來吧。」
慕容久久淡淡一語,就見闊別幾日沒見的阿星,被引入了進來,思來有趣,他都已經將這慕容府的每一塊磚瓦都摸清楚了。
但如今卻以客人的身份被邀進來。
不過還是無阻他滿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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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屬下給郡主請安,主子說,若郡主身子爽利了,就請到公主府,兌現上次答應主子的承諾吧。」
至於承諾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不過看主子那忽然發亮的眸子,多少能猜到,估計不是什麼好承諾。
慕容久久聞言,抬眸道:「阿星,你覺的我現在身子爽利嗎?」
阿星笑容一僵,平心而論,郡主整個人都不好,氣色不知比過去差了多少倍,但鑒於主子的心思。
阿星還是硬著頭皮道:「郡主今日氣色還不錯。」|.
就算差,那公主府也有的是靈丹妙藥。
「走吧,」誰知慕容久久並沒有為難他,直接便站起了身,有些事,總要結束的,長痛不如短痛。
秦毓質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何承諾,但她冰雪聰明,自然多少有所猜測,只是蹙了蹙眉,她並沒有說話。
目送著慕容久久離開,她一個人在鞦韆上又蕩了幾下,原本今日看了宮雪漫那虛偽的女人吃癟,是該高興的,但她僅高興了幾下,就沒覺的有多高興了。
然後她走下鞦韆,直接就攀上了牆頭。
天已經接近秋季,涼爽的風吹來,吹散了她額前的碎發,亦吹開了她一身湖水般,粼粼的綠衣。
微昂的頸項,如傲慢的孔雀一般,遙遙望去,只見遠方宮闕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