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重新著裝,到正廳。
慕容久久才發現,天竟是黑的,應該正是凌晨破曉的時候,如此算來,宮雪漫昨天晚上就來了,寧兒說等一夜了。
此刻看來,這女人當真能折騰的,果真在正廳枯坐了一夜,她倒要看看,這女人究竟要出什麼ど蛾子。
一打照面。
就見廳中的冷板凳上,宮雪漫依舊一席冒著仙氣的白衣,儘管略顯頹廢,卻也無法遮掩此女美麗傲人的容色。
白皙的面額,彷如嬰兒般吹彈可破。
大概,也正是因為上天賜予了她如此驕人的外在,才會令宮雪漫對同樣出色華美的百里煜華,志在必得。
「宮小姐這是作何?」
慕容久久蒼白著臉,眉目低垂,漠然一語。
宮雪漫終於抬起頭來,才發現她清麗絕俗的杏核眼眸內,已積蓄了滿滿的淚水,眉目一動,便傾瀉而下。
水汪汪的,讓人莫名的憐惜。
都說美人淚英雄塚,似乎也不過如此。
慕容久久正想著,這個天使的面孔,魔鬼心思的女人,開場會說什麼,就聽宮雪漫已滿目神傷的開口道。
「常樂郡主,我不求你能諒解之前我的過激行為,我只求你放過煜華吧,他真的很在乎你,喜歡你,不要在這樣折騰他了,自與你決裂,他幾乎日日消沉,不得開懷,我知常樂郡主志向高遠不願與人共侍一夫,但父命難為,我與煜華早有婚約,再則我也十分喜歡煜華,情難自禁,此刻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正位讓出,我不計較名分,只要讓我跟在煜華身邊就好,求常樂郡主成全。」
一番話說來,情真意切。
若是個傻子,當真以為是個癡情女子,但慕容久久卻聽出了味,她直接越過了教唆明秀借刀殺人的事實,然後又舊事重提,說起讓出正位。
她明知慕容久久會拒絕,這便是拐彎抹角的,逼著她在說那些無情的話,將她與百里煜華的關係,在推遠一步。
這個女人果然又不安好心。
雖然她沒準備跟百里煜華如何,但平白無故的被她這麼當傻子的利用,她心裡就是不舒服。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慕容久久撇嘴便道:「也好,我為正,你為通房,既然宮小姐這麼慷慨大方又博愛,我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一言出。
宮雪漫霍然變色。
望著她比鍋底還難看的表情,慕容久久揶揄一笑,「宮小姐今日之言根本口不對心,又何必多言,你回去吧,我就當你沒來過。」
彷彿突然遭到戲耍一般。
宮雪漫美麗的容顏,瞬間便的陰鬱,但又僅一瞬,在次恢復了常態,她問:「常樂郡主不會嫁給煜華對嗎?」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就算她沒打算嫁給百里煜華,但也不想被這種女人抓住話柄利用。
宮雪漫卻是終於褪去了她柔軟哀求的面具,冷淡的質問道:「既然你從未想過要嫁給煜華,但你為何又要一次次的撩撥他,讓他為你心動神動不能自己,你說這是你們之間的事,但你也別忘了,我才是煜華的未來的妻。」
「原來宮小姐又不打算做通房啦,」慕容久久閒閒一語。
宮雪漫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看似柔弱的嬌軀,卻有種異樣的強悍,她忽然又道:「若常樂郡主無心嫁給煜華,就請你離開冬月吧,我知道你無心冬月,更喜歡天高海闊的地方。」
好嘛,耍心機不成,又要趕人了。
慕容久久不屑一笑,「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宮小姐今日若沒別的事,就請離開吧,天馬上就要亮了,本郡主還要娶睡個回籠覺。」
原以為這女人還要與她糾纏一會兒,不想,宮雪漫忽然不發一言的轉身就走。
「啊,好困……」
這時後堂傳來打哈欠的聲音,就見秦毓質穿好衣衫,頭髮也沒梳的就鑽了出來。
慕容久久挪了挪腳步,笑道:「困還起的這麼早?」
「有好戲看當然起的早,」秦毓質嘻嘻一笑。
慕容久久卻好笑的擺手,「戲演完了,一塊去回籠覺吧。」
秦毓質撇嘴搖頭,一臉意味難明的道:「我看未必,宮雪漫可不是那種容易屈服的人,她打著算盤覬覦了百里煜華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輕易放手,阿久你要小心啦……」
慕容久久挑了挑眉,靜聽她的下。
秦毓質接著又道:「你見過哪家女子,在客廳冷板凳上枯坐一夜,說起話來還能這麼犀利,走起路來,還能這麼乾淨利索?」
想起剛才宮雪漫離開時的步伐,的確也算乾淨利索。
「你是說,宮雪漫身手不簡單?」
「而且是深藏不漏。」
秦毓質此人,平日雖給人一種灑脫不著調的貴女形象,但慕容久久知道,這女人的腦殼子不簡單,她這麼認為的事,便是**不離十。
「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不打算嫁給百里煜華嗎?就算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宮雪漫,只喜歡你一個人,你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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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毓質忽然話鋒一轉,很好奇的問。
如果他只是礙於婚約身不由己,但心中卻只愛她慕容久久一人。
慕容久久沉默了,但很快,她輕搖了搖頭,苦笑道:「縱然他愛我一人,他又能愛我幾年,兩年,三年,還是十年……終有一天還是要變的吧。」
莫說這三妻四妾習以為常的古代,就是現代,離婚什麼的不也是司空見慣。
秦毓質歎了口氣,「若你非要這樣說,那你一定是嫁不出去的,其實我也不打算嫁人,要不……咱倆湊一對兒吧。」
「你可以滾去睡覺了。」
慕容久久一臉無語轉身,就要補回籠覺。
可她還沒走出三步,門外突然有門子匆匆來報,「郡主,不好了,那宮小姐忽然跪在了我郡主府門前,說小姐若不原諒她,就要長跪不起。」
腳步一頓,回頭看來。
秦毓質已高高的揚起了眉峰,好像在說,看吧,這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慕容久久凝眉呆立了片刻,淡淡道:「隨她吧。」
喜歡跪就跪,攔著做什麼。
這麼想著,慕容久久就去安安心心的睡回籠覺去了,並且一覺就睡到了天明,但慕容府外面,卻因跪著一位如花似玉的宮雪漫,令整個京城都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