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一名樣貌頗為艷麗的婦人,正在太監的引領下,小心翼翼走進了殿,而當她看到殿中的張天師時。
面目當即就是一邊,先是有些詫異,隨即滿面的怒火,不由分說,衝上去就罵了起來,「好你個賤人張阿四,你睡了我的姑娘,玩了老娘調教多年的清倌郎君,弄的現在還下不了床,你打白條欠了一屁股的帳也就罷了,連醫藥費都不出,我那清倌郎君差點為此上了吊,那可是老娘真金白銀買來的人……」
「放肆,哪裡來的惡婦……」
張天師顯然也被這劈頭痛罵,弄的有點懵,可當他看清這婦人的長相後,原本強硬的目光登時躲閃了幾下。
那婦人冷冷一笑,「張阿四,別以為你人模狗樣的粘了一把鬍子,老娘就認不出你了,你個殺千刀的賤人……」
說完,那婦人忽然上前,竟撩起張天師那仙風道骨的一把鬍子,就拽了下來,立刻就露出了裡面光溜溜的下巴。
跟略顯猥瑣的面目。
「嘩……」
登時全場一片嘩然。
那張天師更是慌得更不得奪路而逃,但又逃不掉,只能以袖掩在臉上,站在那裡瑟瑟發抖。
「大膽惡婦。」
這時也不知誰喝問了一句,那婦人似乎才發現場合不對,面上一白,滾著就跪倒在地,在不敢言說分毫。
當看到張天師的真面目後,太子君昔的眸中,陰沉之色一閃而過。
而慕容子妍,則已經是滿面絕望了,她恐怕做夢也沒想到,才一息之變,自己竟就這樣一敗塗地了——可怎麼會這樣。
「大膽張天壽,還不快說實話?」
驚完,若說最怒的,就要數成坤帝了,此刻他一雙幽冷幽冷的眸子,死死的就鎖定在了張天師的身上。
難道,自己多年來竟被這麼個跳樑小丑給戲弄了?不可原諒。
「陛下,陛下饒命……小人,小人也是受他人蠱惑……我說我說,是……哧……」
但是他的話根本就沒說完,嗓子就像卡了殼似得頓住了,這時眾人才發現,張天師的喉嚨上,已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血窟窿,眼見是活不成了。
百里煜華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太子君昔一眼。
太子君昔已經長身而起,魔魅般的陰鬱目光,淡淡掃過跪在地上,面無人色的慕容子妍後,開口道。
「如此宵小,死有餘辜,不過倒著實演了一場好戲,常樂郡主更是個難得的唱將……」
太子君昔似笑非笑又望了眼慕容久久,言罷,他修長貴氣的身姿,轉身而去。
慕容子妍原本呆呆的跪在地上,一見太子君昔離開,她淒涼的心,一時驚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身為太子的妾,還不快跟上。」
也不知是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想起太子君昔的狠辣手段,慕容子妍心膽皆寒,不敢有半分拂逆,跌跌撞撞,猶如喪家之犬一般,倉皇而去。
「這個……」
成坤帝望著太子君昔肆無忌憚,漸行漸遠的背影,和他剛才不經他同意,就當場殺人的張狂,眸中就閃過一片濃濃的沉怒。
蠕動著唇角似乎想說什麼,可到底是沒說。
而就坐在帝王身側的皇后,自是將他的每一個神色,都收入了眼底,只是這位永遠都這麼雍容尊貴的皇后娘娘,似乎並不曾為她的兒子感到擔心。
反倒幽幽的眸光中,閃過了幾分古怪的嘲諷。
「如今好戲演完了,的確是在沒什麼趣味了呢,那臣與常樂也告退了,」這時又聽百里煜華頗有愉悅的幽幽一語。
還不待眾人反應他話中的意思,就見百里煜華那瀲灩貴氣的紫色袖擺,已經微微的抬起,那如玉骨般的手掌,微微的朝一個女子張開。
然後,另一隻纖纖素手,已悠然與那玉手相握,衣袖相疊。
尊華的紫,霞貴的杉,彷彿是這時間最般配的兩個顏色……這二人,這是公開宣佈他們的關係嗎?
這時眾人似乎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慕容久久早得了百里煜華的心,而太子君昔似乎有意奪之,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戲碼,但結果很顯然。
太子君昔敗了。
一個是京中的魔魅太子,一個是深不可可測的笑面閻羅,這二人對上?不少人皆暗自玩味的笑了一笑。
但成坤帝在望著那交握的手掌時,目光卻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好,或者說更差,因為他忽然發現,慕容久久此女,似乎並不那麼好控制。
明秀公主望著那交握的手掌,幾乎氣的紅了眼,生生扯斷了腕上的玉手串,登時一顆顆玉珠子辟里啪啦的就撒了開來。
一直將自己埋在人堆裡的睿王君莫,望著那相攜而去的風華身影,直覺的一種連他自己都理解不了的苦澀,開始在悄聲蔓延。
寧妃看著自己唯有的一子一女,都為此神傷的模樣,心中也是無限的無奈,不過她眼下雖動不了慕容久久那賤人。
動另一個到是有可能的。
當即,寧妃眸中狠色一閃,就招來了自己的掌事女官,秘密耳語了一下,那女官立刻
領命而去。
「要你見機行事,滿口胡言的本事倒是長了。」
走出接風宴,百里煜華頗為好笑的看了眼身側的女子。嫂索妙筆閣神醫悍妃
慕容久久聞言俏皮一笑,「我若不滿口胡言,用欽天監的記錄詐那張天師一詐,又豈會令他們暫時的亂了陣腳,如何等來你的人證?其實說到底還是他們自己心虛……對了,那個張天師的鬍子,是怎麼回事?」
慕容久久一直很疑惑,就算那張天壽是招搖撞騙之徒,一把鬍子倒是不至於作假吧。
百里煜華聞言悶笑,「自是本郡王命人給他剃的,那張天壽自詡天師,對那鬍子愛惜的很,在聖前絕不敢失儀,所以情急之下,才臨時找了一把假鬍子……」
「所以才落入了你的圈套!」
之前她不過憑著慕容子妍身上的一縷焚香味,百里煜華就順籐摸瓜查到了欽天監,之後接風宴上,二人一欺一詐,一唱一和,便將那張天師與慕容子妍玩弄於鼓掌之間。
「只是慕容子妍怕是永遠也不用明白了。」
彷彿依稀可以預料到什麼,慕容久久忽然似笑非笑的瞇了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