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那麼見外。」昭晨給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小泥,然後說道,「我回宿舍了啊,你呢?」
「我……」小泥看了看手中的資料繼續說道,「我再看一會兒書,還要去閱覽室值班呢,你先回去吧。」
婉晴看到小泥手中的四級資料,還有旁邊一本厚厚的英語字典,記起了開學初的小泥那全班最高分的測試,瞭然地一笑道:「好,那我先回去咯。」
小泥擺擺手,跟婉晴道別,然後一心撲在自己的輔導書上了。
回到宿舍的昭晨,打開了電腦,點開那個還黑著頭像的的對話框。重重複復地看著他們從認識到現在的聊天記錄。最終在鍵盤上敲下:「我考慮了一下,我們見面吧,星期三晚上八點,情そ人湖邊上。你看過我的照片,你會來找我的吧?」
等了好久,對方的頭像都沒有亮起來。最後,昭晨下線了。
連續幾天,昭晨上線看到的頭像都是黑的,本來期待的心,一點點地涼了下去。可是,星期三晚上八點鐘,昭晨還是準時地等在了那裡。
已經是深秋的夜晚,湖邊的風,涼咻咻地拂在昭晨的臉上已經是幾天沒出現了,她本應該當做對方是一句笑話,說過看過就忘記才對。可是,她還是認真地去考慮了,認真地回復了,然後準時地出現在這裡等候他了。
昭晨心裡只是希望不要令她失望,不要讓大家的那句『網絡上怎麼會有真實的感情存在呢?』應驗在自己身上。昭晨搓了搓手,拿出手機,看到上面已經顯示八點三十分了。
看到自己兩邊的椅子上都分別被一對情侶坐了,看著他們膩歪在一起,昭晨收回了視線。可是,旁邊的輕聲笑語,還是會灌入昭晨的耳裡。昭晨站起身,看了看周圍。
這個時間,除了情侶,很少會有人來這裡晃悠了。所以,昭晨的視線所到之處,都是匆匆而過,或者是雙雙對對在那談情說愛的,沒有一個像她一樣正在翹首盼望的。
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站了十來分鐘的昭晨,最後決定沿著湖邊走走,如果走完一圈,還沒有一個人過來對她說:「嘿,我的一縷陽光,我是啊。」她就回去。
說真的,昭晨入校那麼久,還沒有在湖邊走過一圈。發覺周圍的景色還挺宜人的。垂柳依依,湖水漣漪,才子佳人在旁輕聲細語。
拿出手機,滑動手機蓋,上線,可是那個人的頭像依舊是黑的。將手機放回口袋內,連著雙手插進去,可是,昭晨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看著湖邊昏暗的路燈,她才明白了,她太過認真了,才會錯當一句戲言是真話。於是,又拿出手機。
「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開解,不管你是否出自於真心。也謝謝你讓我不再輕易相信別人的話,不再相信那句『網絡的認識,不過是跟現實認識的方式不一樣罷了,感情好事一樣的。』。我們相識在茫茫網絡之中,從此以後也會散落在網絡裡。再見。」
昭晨打完這段話,發了出去之後,向著自己離開的那張椅子走去。
回到起點,看著那張已經被一對情侶霸佔的椅子,轉頭朝著圖書館走去了。
「晨晨,你怎麼來了。」星期三,小泥值班的時間。本來認真地看著參考書的她,感覺到自己的燈光被擋了之後,抬頭竟然是看到一臉寒霜地站在自己桌前的昭晨。「你臉色怎麼那麼差?」
小泥看著昭晨慢慢變紅的雙眼,連忙合上書,繞過書桌走到她身邊,拖著她往外走。走到走廊盡頭,昭晨再也沒能忍住自己的眼淚,讓它流下來。
「你別哭啊,怎麼了?」小泥見到從來不輕易落淚的昭晨,在自己面前流下眼淚來,一下子慌張了。伸出手,將她臉上的眼淚抹掉。可是,昭晨的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小泥的手速都趕不上它的流速,一下子又淚滿臉頰了。
小泥停下了手中幫昭晨拭淚的動作,換成了對她的擁抱,默默地等她發洩完情緒。
昭晨一直在沉默地流著眼淚,直到最後抽泣,然後平靜下來,退出小泥的擁抱之後。才開口道,「我約了跟見面,可是,他失約了。」
小泥聽到之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說道:「估計他是有事耽擱了,沒來得及赴約吧?」
「不知道,星期六晚上我知道他說見面,然後率先下線之後,直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他重新上線。」找你抽噎了一下,繼續說道,「反正我是不會再相信他的話了。什麼見面,都不過是耍著我玩罷了。」說完,昭晨從包包裡翻了翻,接著對小泥說道,「泥泥有沒有帶紙巾?」說完,還使勁地吸了吸鼻子。
小泥看著昭晨哭的通紅的鼻子跟眼睛,再加上一張可憐兮兮的臉,沒忍住,噗嗤的一聲笑了。「我沒帶,包包還在閱覽室,你等我一下啊。」小泥說著,快速地跑回閱覽室的位置上,竟然看到阮郝旭坐在那裡。可是,她沒時間理會他。
叫了一聲『學長』之後,拿了紙巾,快速地離開了。「喏,先擦擦臉。別難過了啊,直接拉黑他就好了。為了一個不曾見過的人,這麼難過不值得,知道嗎?」小泥一邊說,一邊幫昭晨擦拭臉。
昭晨點了點頭之後,說道:「我知道了,那個,你回去吧。」昭晨眼神示意小泥,「那邊好像有人在等你。」
小泥回頭,看到的是阮郝旭站在那裡,「那你呢?」回過頭來,問昭晨。
「我回宿舍了,好冷,回去洗澡睡覺。」昭晨說著,伸出手來捏了捏小泥的臉繼續說道,「安了,別擔心我。睡醒了,明天又會是美好的一天。」
然後捏了捏小泥的手臂,轉身朝著樓梯口走去了。
 
小泥知道樓梯口再也看不到昭晨的背影了之後,才轉過身去,朝著阮郝旭走去。「學長,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