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熟悉的街道,穿過羊腸的小巷子,小泥站在自己家門外的時候,透過玻璃的影子,小泥看到外婆正在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
小泥將鑰匙插進去,輕輕扭動鑰匙,打開了門。然後,右手邊就是外婆的房間了,房門沒有關。小泥看到剛剛彎著腰的身影,正在低頭將一個石舂裡面倒碾成泥的草藥出來。專心的外婆,竟然不知道小泥就這麼站在自己的房門外。
外婆輕輕地將左手的紗布拆下,將裡面干了的草藥刮下來。小泥看到了外婆有些扭曲的手腕已經腫的老大了。終究是沒有忍住眼淚,讓它流了出來,語帶哽咽地喚道:「外婆!」
匡當……這一聲,驚嚇到了外婆。抬頭的間隙,將放在小凳子上的石舂滾落到了地上,發出了巨響。小泥連忙過去扶好外婆,好在,沒有砸到她老人家。
「泥泥,你怎麼回來了?不用上課嗎?吃飯了沒?外婆給你煮飯去。」外婆見到小泥,竟然忘記了自己手上還有傷。
小泥看到那因為敷了草藥,因為藥汁殘留在上面而變得更加乾枯的手背的時候,眼淚流的更凶了。「外婆,疼嗎?」小泥輕輕地讓外婆的左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上,柔柔地摩挲著那腫脹的周圍,心疼地問道。
「沒事,外婆不疼?」外婆見到小泥這樣子,聲音中也帶了些許的哽咽。但是,始終沒有忘記問小泥怎麼突然回來了。「你請假了嗎?學習會不會落下?」
「沒事的,我到時候會借同學的筆記看,不會讓學習落下的。」小泥邊回答著外婆的話,邊將外婆還放在一邊沒搗完的藥草重新放進石舂裡面搗碎。然後,輕輕地放到外婆的手腕的地方,用紗布包紮好。這個時候,小泥才將地上打翻的藥渣清理乾淨。
等到小泥下碗麵條,吃完已經可以當做是宵夜了的晚餐,躺在外婆的身邊的時候。外婆用沒有受傷的右手,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小泥如綢緞般烏黑的長髮。
「外婆,以後你別進山裡面採草藥來賣了好嗎?泥泥,不在家,會擔心的!」
陽城是山城,也是旅遊小城。小泥的外婆平時除了會在景區賣點特產,也會出了城,步行兩個多小時進到山裡面去採草藥來賣。這次的事情,讓小泥覺得外婆老了,她好擔心,要是外婆在山裡面遭遇到什麼意外,而又沒有人能夠及時知道,怎麼辦?
「不用擔心外婆,外婆知道自己的身體。」外婆拍了拍小泥的頭說道,「坐了那麼久的車,累了吧趕緊睡吧!」
「嗯……」
疲累過後的小泥,才外婆的懷裡沉沉地睡去了。她不知道外婆看著她熟睡的臉龐,以及那酷似自己女兒的臉龐,心疼的流下了眼淚。她希望自己的孫女兒不要像自己一樣青年喪偶;不要想女兒一樣,紅顏早逝;只希望她的將來,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地過一輩子。
老人家的願望很簡單,可是,小泥的路卻注定要經歷一番風雨。
第二天早晨,小泥醒來的時候,外婆已經起床了。出到客廳,看到外婆已經買回了油條,白粥已經裝在了碗裡,冒著裊裊娜娜的熱氣。
看了一下掛在牆壁上古老的木鐘,此刻才七點十分。「外婆,你怎麼起那麼早?手受傷了就該好好休息!」小泥看到外婆外婆在另一件房間裡搗騰著她要賣的特產小飾品。這個房間本來是小泥的小房間,可是一直以來小泥都不願意自己一個人睡。所以,裡面都是堆放著一些雜物。只聽見小泥繼續嬌聲斥責道,「你老是不好好照顧自己。」
外婆聽到小泥的聲音,轉過身來,滿是皺紋的臉上笑的確實格外的開懷。「喲,別以為外婆不知道,你這是嫌棄我一大早吵醒了你睡懶覺是吧?」
「外婆,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呢?」小泥伸出了手捏捏外婆的臉,「為老不尊啊,這麼冤枉自己的孫女。趕緊去吃早飯。」拖著外婆的右手就往客廳走去。「坐好,吃完早飯之後,跟我去看醫生。」
「不用看了,我這個敷幾天草藥就好了。」
「外婆,你如果不聽我的話,我就不吃早餐了,中餐晚餐也都不吃了。到時候餓瘦了,心疼的人可不是我!」小泥嘟著嘴,威脅外婆道。
「好啦,好啦,外婆聽你的!」小泥聽到外婆的話,臉上立即笑的跟朵小花兒似得。這招,就像是萬金油一般,百試百靈。而外婆見到小泥瞬間變幻的臉,拍了一下她的頭,「你啊,那麼大了還這麼調皮。」
小泥吐了吐舌頭,不再出聲。見到外婆一隻手不方便,要喂外婆,卻被老人家婉拒了。外婆對於自己十分的嚴苛,而對小泥卻十分的柔軟,這讓小泥的心裡覺得鈍鈍的疼痛之餘又充滿了滿滿的幸福。
吃過早餐之後,外婆乖乖地跟著小泥去了醫院,拍了片,知道沒有傷到骨頭的時候,小泥的心終於放回到了肚子裡。可是,當她聽到醫生幫外婆將手腕矯正的那卡嚓的一聲,心裡跟著抽了一下。
回到家,安頓好外婆,自己帶著外婆要賣的特產跟小飾品,去了景區的攤位上擺好東西。鄰里的攤位,都跟外婆比較熟,見到是小泥來,紛紛詢問了外婆的情況,小泥一一地耐心地解答了。
等到夕陽落山,景區關門的時候,小泥才回家。然後,吃完飯,陪著外婆說話。多數都是小泥在說,外婆在聽。可是,小泥卻沒有覺得不耐煩,一一地將學校裡發生的事情跟外婆說來,當然,忽略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溫暖的時光,總是很快地流逝了。轉眼,到了星期天。
小泥買了八點半的車回江城,外婆早早地起床煮了早餐,還不忘煮了幾個雞蛋讓她在車上吃。當過了安檢,小泥站到旁邊回頭看外婆的時候,雙眼酸澀。自己
長大了,外婆卻老了。小泥朝著外婆揮了揮手,示意她回去,然後轉身朝著卡位走去。
車子駛動,陽城的景色漸漸地往後退去。小泥多麼希望,時間不走,外婆不老,自己永遠不要長大。這樣子,就可以一直一直陪在她老人家身邊。可是,如果不長大自己的能力也無法保護的到外婆。
小泥的心裡暗暗地發誓,自己要努力學習,努力兼職,做外婆最牢固的依靠,讓她可以有幸福的晚年。
一路順暢,到了江城,轉換地鐵回學校的時候,小泥沒想到自己回來的第一個人見到的竟然會是他。
(謝謝小刀郡主的聖誕襪子,謝謝玉清宸的聖誕襪子。大家聖誕快樂哦。謝謝親們的支持,哪怕是一點點的肯定,都會讓小小倍感溫暖的。寫書是自己愛好,但是,親們的支持,卻是這愛好能夠堅持下去的動力。謝謝親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