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請你吃飯。」小泥大方地邀請阮郝旭,「這下是我欠你的了。縱是沒被趕出試室,但是要我在一百多號的目光之下去關鈴聲,我也覺得超囧的。」
「你不像是這麼粗心的人啊,鬧鈴怎麼調到這個鐘點?」
「這……」小泥想了一下中午借她手機的兩個人,晃了晃頭,「其實我挺粗心大意的!」對著阮郝旭調皮的一笑,「走啦,請你吃飯,感謝你的幫忙!」小泥抬腳,下樓梯。
一起到了飯堂,小泥要幫阮郝旭刷卡,可是他順勢將小泥的卡收到自己的手裡。讓後來的小泥,一直沒有機會幫他刷卡。
「學長,難道你是嫌棄我請你吃飯是在飯堂嗎?」小泥白了一眼阮郝旭,接過他遞給自己的卡,沒好氣地說道。
「是啊,等下次你請學長去『漁人碼頭』吃。」
「哇……這你估計要等很久啦!」漁人碼頭是莞南大學校門口最高檔的西餐廳,不過,不乏情侶會因為那裡的小資情調而去那裡約會。可是,小泥也聽說那的價格也挺小資的。
「我不介意……」阮郝旭的話還沒說完,就停在了那裡。對面站著兩個同樣托著餐盤的女生。小泥認出了其中一個就是當初跟阮郝旭在紅館的空中花園吵架的女生。
這個,小泥只好看了看旁邊的阮郝旭。只見他看著那個女生,神色波瀾不驚。那個女生同樣是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可是,情緒卻沒有阮郝旭隱藏的好。小泥分明看到了她眼中強忍著的淚花。
「哼,我說呢,阮郝旭。這麼久都不見,感情是搭上了小學妹啊!」那個女生忍住了,沒有開口說話。不代表站在她旁邊的女生也是那麼的好想與,你開,一開口就讓人聽著有味兒。
小泥張了張口,最終是沒有說出聲來。那個女生終於在眼中的水霧支撐不住,滑落下來的時候開口了:「阮阮,別說了。走吧!」又是跟小泥擦肩而過,讓小泥覺得她真的是很瀟灑。
可是,當那個叫阮阮經過小泥身邊的時候,卻不是擦肩了,而是撞肩而過。旁邊的阮郝旭快速地將自己的左手空出來,讓小泥借力穩住了身體。而,阮郝旭餐盤裡的筷子也應勢跌落在地上,發出叮鐺的一聲長響。
小泥站穩身子,順著阮郝旭的視線看去,只看到來不及隱匿的那個女生米白色的翩躚裙角。「她的氣質真好。」
小泥的話讓阮郝旭回過神來,「我去換對筷子。」彎身將掉在地上的筷子拾起,然後向著餐具車走去。
「餐具掉了,可是換一對。可是,人丟了,卻不能像換筷子一樣,輕易地換一個。」小泥見到對面有人坐下來,自己低著頭,吃著飯,低低地說道。
一片沉寂,小泥以為阮郝旭還沒緩過神來。想要抬頭安慰他幾句,可是,抬頭卻看到了一個她沒想到會出現在學校飯堂的人——楚雲天!而阮郝旭正在不遠處跟一個男生在講話,小泥扶額,這是什麼節奏?
「你吃飯了嗎?」
「……」
「連越呢,你在等他?」
「……」
「要我打飯給你吃嗎?」
連續幾個問題,都沒有回應。小泥咬著筷子,皺著眉頭,同樣瞪著他看。
「吃飯不要咬筷子,這樣子很不合餐桌禮儀!」
聲音還是淡淡的,完全沒有附帶任何的感情。可是,卻讓小泥震驚的手中的筷子差點抖落在地上。
「你是楚雲天?」小泥見到對面的那個人點了點頭,「那你怎麼不認得我?」對面的人蹙了蹙眉頭,沒有接話。「這句話,你曾經對我說過,你沒有印象嗎?」
曾經小泥跟楚雲天一起吃飯,有時候小泥沉溺在他的美色之下,也會咬著筷子一愣一愣地看著他。這個時候,他就用彎曲的食指跟中指輕輕地扣她的額頭,然後跟她說,吃飯不要咬筷子,這樣子很不合餐桌禮儀!
對面的人又沒有了聲音,小泥做不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來質問楚雲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也不能做到心無旁騖地不去追問。當她想要再開口的時候,阮郝旭已經在楚雲天的旁邊坐下來了。
小泥訥訥地叫了一聲:「學長……」
楚雲天聽到小泥的稱呼,順著她的視線才抬起眼大量剛坐下的男生。阮郝旭笑著問道:「你同學啊?你好,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可是,楚雲天卻是掃了他一眼之後,一言不發地站起身,離開了。
「你這同學長得是挺帥的,就是沒有學長我那麼平易近人。」阮郝旭像是要自我解圍,也像是不讓她們之間的氣氛凝結,爽朗地自誇到。
「是啊,學長又帥又平易近人。」
「……」
吃過晚飯之後,小泥就跟阮郝旭分開了。小泥還沒來得及細想,楚雲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飯堂。眼前就有了一些不得不去處理的事情了。
「小泥。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小泥看著眼前這個女生,笑了笑,表示自己不介意。「方便我們聊幾句嗎?」
「到那邊去坐吧。」宿舍樓下的不遠處,有一排香樟樹,樹下有印著某品牌飲料的名字藍色長凳跟桌子。
兩人雙雙在對面坐下之後,不用小泥開口,那個女生就自動自覺地打開了話匣。「我跟郝旭是大一開始談戀愛的,別驚訝我會知道你的名字跟在這棟教學樓下等你。或許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出名。」
聽她這麼說
之前,小泥確實不知道自己有多出名。但是,能找到她在哪棟宿舍,叫什麼名字。這個女生,也不是普通的人吧。可是,小泥卻不覺得,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我叫楊梓,外語學院英語系,在讀大四。」
「楊梓學姐,你好!」
楊梓沒有想到小泥一開口只是這麼一句淡淡的問候,便沒再開口的跡象。怔愣了一下,繼續自己的話:「我得到我們學院出國留學的名額,而郝旭他也得到他們學院的名額,可是,他卻讓給了別人。他說,他不想去了。」
「或許,你應該聽一下學長的解釋,三年的感情,得來不易。」小泥看到楊梓的哀傷的雙眸,知道她是愛阮郝旭的。可是,畢業即將來臨,前程未卜之際,有多少個人可以為另一個人停足不前?
「解釋對我來說,沒有用。我要的是,他跟我一起出去!」聽到這話,小泥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可是,楊梓卻沒有要停下裡的意思,繼續說道,「我來找你,只是想跟你說,以後幫我多照顧一下郝旭。因為,他好像對你不一樣。」
小泥錯愕地看了一眼楊梓,她們不過是見到了兩次,怎麼就看出阮郝旭對她不一樣了。真的是沒辦法去思考,這是什麼邏輯。她,是當自己是假想敵了?
「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其實沒有什麼坎兒是過不去的。年齡,距離,時間,統統都不可以成為你放棄這份感情的借口。」小泥站起身,轉身離開之際,仍舊說了一句,「做決定之前請慎重,別讓自己以後來後悔!」